喬以笙還是沒能回去工地上班,因為她剛成為繼承人,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接,不管是孔律師那邊有相關文件需要她確認,陸氏集團的管理層也有事情找她。

原本喬以笙的想象太美好了。

陸闖一開始就提出,如果她回歸陸家,她就暫時別再去工地上班了。

工地魚龍混雜,她又是靶子,誰也無法預料哪個環節會出問題,即便陸闖和阿苓,萬一也有疏忽的時候。

何況為了全方位地保護喬以笙,可能將破壞工地的日常工作秩序,給各位同事添麻煩。

喬以笙則提出,為她自己的人身安全撐開一頂保護傘,便是如喬以笙對陸家晟所說的那樣,她立下遺囑,預先指定她倘若發生意外,陸家的一切該如何處理。那麽想害她的人就得掂量清楚,留著她的命,才有機會拿到想要的。

在陸家晟、陸家坤和餘亞蓉三人離開後,喬以笙也確實出去客廳,對當時還在客廳裏的人,宣布了這件事。人傳人,大家就全部知道了。

陸闖嚇唬喬以笙:“留著你的命,逼你交出陸氏集團的方式千千萬,會比直接讓你死,更令你痛苦。”

喬以笙猶豫了,但還是不舍得自己沒有陪霖貢項目的第一期工程走完最後的一點時間,沒有一個完美的收尾。

現在倒好,她脫不了身回工地。

接連幾天,全城熱烈地討論,比起訂婚那時候,喬以笙的背景更加被扒了個底朝天。

說是霖舟內最熱門的女人也不為過。

也因為是年紀輕輕就任職董事長的女性,還獲得了一批女權主義者的擁護。

而陸氏集團的股價,跌幅已經成為陸氏集團的曆史之最。

並且看起來,還有繼續下跌的趨勢,情勢不容樂觀。

期間董事們臨時召開了一次會議。

喬以笙由陸闖陪著出席了。

其實對於大多數董事,尤其是一向信服陸清儒的董事們而言,反應並不如市場上的股民們強烈。

無論國際還是國內,家族企業幾乎全是接班製,由上一任掌權人指定下一任掌權人繼續家業,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喬以笙全程也沒有講話,就是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想法,最後理智地認為,這段時間股價會有波動完全正常,短期內不值得參考,要多給喬以笙一點時間。

既是給喬以笙表現的時間,也是市場的後續評價需要等待時間去考量。

所以在陸清儒的影響力之下,這一關,喬以笙又輕輕鬆鬆地過去了。

董事會對喬以笙的接班沒有意見的話,幕後的那個人呢?接下去會怎麽做?

從公司回到陸清儒的別墅不多時,喬以笙就又見到了陸家晟。

這幾天,別墅裏一般就住著喬以笙、陸闖、阿苓、慶嬸和陸清儒。

表麵上喬以笙雇傭的保鏢實則全是陸闖車場裏那群兄弟的再就業,趕走了陸清儒之前安放在這裏的人。

宋紅女則早在慶嬸召集大家來別墅的前一天,就送去醫院了,有點精神失常。聶季朗做的主。方袖自然也跟著離開了。

餘亞蓉是想住進來守著陸清儒的,但不被允許踏入別墅的大門。

別墅不再是從前大家想來就來的狀態了,必須提前預約,經由喬以笙的允許。

陸家晟今天過來,自然是為了喬以笙和陸闖的結婚合同。

陸家晟擬了好幾天,終於擬出個結果。

喬以笙門清兒,其實不完全是合同需要深思熟慮的緣故,陸家晟表麵上還是沒和陸家坤、餘亞蓉明確地劃清界限,心底也在暗搓搓地期待,他們三人的律師能找出漏洞,以駁回喬以笙的繼承權。

現在陸家晟既然帶著合同來見她了,無疑說明,他們的律師沒有為他們找出辦法。

合同好幾頁,喬以笙粗略地掃一眼,細得喬以笙想笑,充分體現出了陸家晟的沒有安全感,生怕被喬以笙給坑了。

喬以笙當然也怕被他坑了,而且她現在對陸家晟隻是緩兵之計,她把陸家家業握在手裏的真正目的還沒有達到,必須先拖著陸家晟。

於是她給陸家晟的回答是:“陸伯伯,我這兩天抓緊時間看一看合同,如果我的律師認為沒問題的話,我再找您。”

陸家晟沒有異議。

喬以笙猜他心裏是覺得,還沒到最後的絕路,或許多拖兩天也好。否則陸家晟和陸家坤、餘亞蓉撕破臉的時間也到了。

陸闖破天荒地主動提出送陸家晟出門。

陸家晟也欣然接受陸闖的相送。

喬以笙整個瞧著有點不太對勁,好像陸闖背著她在和陸家晟搞什麽秘密。

喬以笙暫時也沒管陸闖,徑自回樓上的臥室,進衛生間洗澡。

暑氣越來越旺盛,氣溫高到離譜,隨便出趟門就出一身的汗,不衝涼不行。

等她裹著浴袍打開衛生間的門準備出去,就見從衛生間的門口開始,有零散的玫瑰花瓣撲出一條路,指引著方向。

看得出時間緊迫造成的匆忙,花瓣的數量有限,顯得稀疏,反正是比不上那天晚上陸闖求婚鋪就的厚厚的花海地毯。

喬以笙用毛巾擦著濕濕的頭發,沿著花瓣,先走出了一條愛心形狀的路,然後才拐到床邊去。

**也有火紅的玫瑰花花瓣鋪成的一個愛心,愛心的正上方,放著一個愛心形狀的盒子。

拿起盒子的時候,喬以笙認真地在進行了一番搜索枯腸,愣是想不出來,今天撞上她和陸闖的哪個紀念日。

揭開盒子的蓋。

隻見裏麵躺著的是……一本戶口本。

喬以笙這才恍然,不久前陸闖和陸家晟的那點貓膩,大概率是陸闖背著她交待陸家晟交出戶口本。

之前陸闖偷不到戶口本,後來又因為她的身份被泄露給陸家晟,沒辦法直接問陸家晟要,領證的計劃暫且擱置了。

現在陸家晟確實沒有理由不給。

陸闖還不用撒謊,直接告訴陸家晟就是用來和她領結婚證用的。

鼻息間撲入熟悉的雪鬆味兒,下一秒喬以笙就被雪鬆味兒的主人從身後擁住。

陸闖抓起喬以笙的右手,將她洗澡前脫在梳妝台上的戒指重新套入她的無名指,然後和他同樣戴著戒指的手並排在他們的眼前。

低聲在她耳邊說:“明天可以領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