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婧溪讓你幫她這樣的?”

“不是。”杭菀搖搖頭,“我主動送給驚喜的踐行禮。”

“為什麽?”

“二哥不懂嗎?”杭菀轉回身來,麵對陸昉,“婧溪那樣喜歡小闖,小闖一直以來卻對婧溪不屑一顧。我太懂那種感覺了,太懂了,無論付出多少努力都得不到愛人的心,可因為太愛他,即便他不喜歡我,我也還是喜歡他。”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杭菀已踱步回陸昉麵前。她跪坐在地毯上,雙手放在陸昉的膝蓋上,微微仰頭注視陸昉,眼裏飽含愛意。

陸昉什麽也沒說,靜默地和她四目相對,清臞的麵孔上隻有長年累積的病態之色。

杭菀繼續道:“不瞞二哥,婧溪曾經找我私底下聊過,言語間不乏暗示,拉攏我。既然二哥你已經狠狠教訓過我,不允許我再破壞小闖和喬小姐的婚約,那我聽二哥你的。我拒絕了婧溪的拉攏。”

“可我也確實憐愛婧溪。她讓我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我很共情她,某些時候看著她就好像在看從前的我。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婧溪她的要求已經變得很低了,從一開始奢望能得到小闖的心,到現在她好像隻是想要能留在小闖的身邊,看著小闖和喬小姐幸福。然而這樣低微的願望,她也無法實現。”

“對比之下,我比婧溪幸運很多。我不僅留在二哥你的身邊,還二哥你結了婚,而且應該很快就能擁有我們的小孩了。我很幸福。”

邊說著,杭菀微微旋開嘴角的梨渦,驗證“幸福”兩個字。

“婧溪馬上要回明舟了,出於惺惺相惜,我能送婧溪的最好的禮物,就是幫婧溪和小闖有一場不為人知的露水情緣。這種一生唯一一次的羈絆,我希望能給婧溪的遺憾帶去一點慰藉,讓她在往後的生活中,能因為這點回憶,而不至於陷在愛而不得的苦澀中。”

“這不算破壞小闖和喬小姐,也不會對二哥你寄托在小闖身上的複仇計劃有任何影響。相信二哥看得出來,興師動眾的捉奸戲碼,不是我策劃的。我隻給小闖用了點迷藥。”

“你什麽時候給小闖用的迷藥?”陸昉的語調特別平,僅僅單純的詢問,並不意外杭菀能在陸闖已經謹慎提防她的情況下還能成功。

因為他太清楚杭菀在這方麵的能力了,他相信隻要她想,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甚至他對她的這份清楚,還可以更多一些。

水燒開了,杭菀去幫陸昉把開水兌成溫水,水杯和藥一起取過來,遞給陸昉:“二哥,先把藥吃了。”

陸昉沒動。

杭菀重新跪坐在陸昉麵前,微微仰頭注視他:“二哥,你還是生氣了嗎?”

陸昉一言不發,隻是伸出手指,指尖輕輕劃動在她的臉上。

杭菀道歉:“對不起,二哥,阿菀又先斬後奏了,你原諒阿菀吧。”

她將水杯和藥繼續示意是陸昉:“二哥,你先把藥吃了吧。等晚上回去,你想再懲罰阿菀,怎麽懲罰阿菀都接受,好不好?”

-

陸昉和杭菀離開後,歐鷗和戴非與倒也不尷尬,畢竟歐鷗從來不是一個會讓氣氛尷尬的人。

她先開口打趣道:“我們要不要提前到外麵的陽台上回避一下?萬一一會兒裏頭傳出奇奇怪怪的動靜,我們坐在這裏聽牆角可不太好。”

戴非與也沒尷尬,泰然自若地同意,牽著圈圈一起走出陽台。

這裏是二樓,因為四周圍沒有任何建築的遮擋,視野非常開闊,能眺望到不遠處的一個人工湖,湖麵上有黑天鵝自由自在地遊**。

圈圈對歐鷗雖然已經不凶了,但仍舊沒對歐鷗表現出親近。

歐鷗也和之前一樣,並不稀罕圈圈的親近。畢竟她這人自認為天生沒愛心,所以既不喜歡小孩,也對寵物無感。

她隻是好奇:“你怎麽和陸闖在一起?”

這場捉奸戲碼她自然瞧出來了,陸闖原先肯定就是在聶婧溪那個房間裏的。

戴非與解釋了一遍。

歐鷗對圈圈稍微另眼相看了些:“你還有救人的本事?我以為你隻會對人亂吠。”

圈圈像是聽懂她的話,又凶巴巴地對歐鷗齜牙。

歐鷗沒理會圈圈,看回戴非與,閑來無聊而隨口問似的:“你最近相親怎樣了?”

戴非與被人工湖上麵的黑天鵝迷住了一般,盯著那邊,說:“挺好的。”

“挑花眼了是吧?”歐鷗也望向人工湖,而其實因為距離偏遠,黑天鵝落在視野裏僅僅是幾個移動的小黑點,“你這樣在事業單位裏有鐵飯碗的人,而且不抽煙不酗酒不禿頭又沒肚腩的帥哥,在相親市場完全是極品了。如果是我遇到的話,多半會懷疑,這麽優質卻還沒結婚,是不是身體哪裏有問題。”

戴非與笑一下:“猜得很準。”

歐鷗也笑:“沒辦法,我見的世麵多。相親市場也有點涉獵,為了應付我父母,去見過不少相親對象。不過我的運氣可不太好,碰到的全是些極品。”

戴非與說:“我相親遇到的姑娘都還不錯。”

歐鷗說:“那等你結婚的時候,讓我蹭你一頓喜酒唄。放心,我不會以你前女友的身份出席,就是你表妹的好朋友。”

戴非與同意:“歡迎。”

歐鷗:“那就說定了。”

戴非與則邀請道:“不僅我結婚的時候你可以來蹭喜酒,我小孩的滿月酒、周歲宴,你想的話,也可以來。”

歐鷗聞言朝他轉頭。

戴非與恰恰同一時刻也朝她轉頭。

兩人的目光隔著約莫半隻手臂的距離對上。

半晌,歐鷗的紅唇勾起:“多不劃算。我還得給你包那麽多次紅包,以後一次都討不回來。你純心坑我呢?”

說罷歐鷗晃了晃她的手機,示意她有電話要接,暫時走進去了。

戴非與仍舊和圈圈留在陽台上。

不知過了多久,圈圈倏地嗷嗚嗷嗚叫喚,也通過狗繩狂拽戴非與。

戴非與望進屋裏,發現原來是喬以笙已經從裏間出來了。

他也沒阻止圈圈和喬以笙團聚,直接放開狗繩。

圈圈即刻狂奔,衝向喬以笙。

戴非與不疾不徐跟在圈圈後麵進去,看見喬以笙手裏正拿著桌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