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芊芊:【喬工,你還沒看新聞?陸家通過媒體公布這個喜訊了。我整個午休時間都在震驚,也不敢去找你求證,原來喬工你是隱藏在我們身邊的千金大小姐,嗚嗚嗚嗚】

喬以笙:“……”

她被陸闖氣得還真沒顧得上其他事。

現在喬以笙隻恨自己沒有要求陸家晟別高調。

這下好了,喬以笙覺得沒請建築所裏的其他人有點過意不去,特別是她設計部A組的其他成員。

合計之下,喬以笙隻能到建築所的大群裏,和大家打聲招呼,解釋訂婚宴太倉促,很多事情準備不周到,等改天她另外單獨請所裏的全部人。

群裏大家夥紛紛刷屏和她道喜。

雖然也沒在群裏公然八卦她什麽,但喬以笙還是尷尬得不敢再進群。

大學裏的老同學反應慢一些,下午喬以笙陸陸續續收到一些人祝賀她的消息。

喬以笙忙不過來回複。她又和莫立風兩人到施工現場去了。傍晚蔥施工現場回到辦公室,她也隻是先瞄兩眼。

已經下班的阿苓過來找喬以笙,喬以笙用濕巾給自己擦臉,還是將阿苓交給小劉先送回去。

她臉上化的妝早花了。本來最近幾天她預先知道要下工地,幾乎不化妝,隻做基礎的護膚,尤其防曬霜塗抹得特別厚,今天因為去見杜晚卿加上被陸闖氣哭,她才好好拾掇了自己。

而身上流的汗,喬以笙估計都能結鹽漬了。她恨不得馬上回宿舍去洗澡。

總玩笑說建築師就是工人。自從來了這邊駐場,每次下工地之後,喬以笙才切身體會到這句話。

尤其這陣子天氣越來越熱,每每喬以笙從施工現場回來,看到鏡子裏戴著安全帽灰頭土臉的自己,都想問一句:“你是誰?”

上午杜晚卿都還說她,怎麽最近不僅瘦了,還黑了。

喬以笙快要對自己不忍直視。論紮心,果然是陸闖狠,他昨晚說得沒錯,她現在狀態怎麽不好,訂婚那天怎麽見人?

她才不要以這副鬼樣子當新娘,新娘應該漂漂亮亮的——就這一點來講,喬以笙也討厭如此倉促的訂婚宴。

可是再討厭又有什麽辦法……除了她,好像所有人都在高高興興地迎接她和陸闖的訂婚,連陸闖也……

桌板被人輕輕叩了叩。

喬以笙停止發呆,拉回飄忽的神思,雙眸對視上的是對麵工位裏莫立風那雙始終自帶冷意的三白眼。

縱使他的三白眼是天生自帶冷意的,他的嗓音也是自帶冷感的,但他的話是一句關心:“你不用加班了。回去。”

喬以笙搖搖頭:“那不行。師兄你不能給我特殊照顧。”

莫立風說:“我一個人足夠。”

喬以笙:“加個我,師兄你可以快點回。”

莫立風:“你不是要訂婚?”

喬以笙:“我又不是明天訂婚。”

莫立風沒再說什麽。

喬以笙也繼續抓緊時間幹活。

今晚則比昨晚早一個小時,九點左右喬以笙便和莫立風結束加班。

離開辦公室去取車的時候,喬以笙意外看見了陸闖的越野。

腳步滯了滯,喬以笙沒理,要繼續跟去坐莫立風的車。

越野車的車燈猛地打開,跟兩盞聚光燈似的直直射向喬以笙,鎖定喬以笙的身影,像要令喬以笙無所遁形。

喬以笙的眼睛被車燈打得難受,下意識抬起手臂捂在臉上。

比她快幾步的莫立風折返,用身體幫她擋住車燈,同時要拉喬以笙到旁邊去。

車子的喇叭這時候又開始很暴躁地嘟嘟嘟按個不停。

之前的氣還沒消,陸闖此時此刻的行為隻給喬以笙火上澆油。

她暫時沒理陸闖,先跟著莫立風離開車燈照到的範圍。隨即喬以笙打算跟莫立風解釋,車裏的人她認識,讓莫立風先自己回宿舍。

結果陸闖已經從越野車裏下來了。

逆著車燈的光,他的影子被打得特別長特別高大,更是因為他渾身散發的低氣壓而特別有壓迫感。

隨著他邁開大步的逐漸靠近,他硬朗的輪廓慢慢清晰,下頜線緊繃的麵龐也慢慢從逆光中突顯他的鋒銳。

他踩得每一個步子都特別重,尤其最後停在她和莫立風麵前的那一下。

停住之後,陸闖捉住喬以笙的腕子,將她拽到他的身後,緊接著並不友善地對莫立風說:“你好,師兄,我是喬以笙的未婚夫,陸闖。謝謝你對她的照顧。我來接她下班。”

喬以笙:“……”

有病!吃醋吃到莫立風麵前來!還一副拿莫立風當假想敵的口吻!他不嫌丟人,她可簡直想挖個地縫立馬鑽進去藏起來。

莫立風看一眼陸闖伸出來的手,並沒有握上去,淡淡道:“抱歉,我有潔癖。”

“潔癖是嗎?”陸闖冷笑,“你剛剛抓我未婚妻的衣服時,怎麽沒有潔癖?”

喬以笙實在受不了了,推開陸闖跟莫立風道歉:“不好意思師兄,他平時就愛發瘋。你別理他。你快先回宿舍吧。”

莫立風點點頭,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半句廢話也沒多說,徑自離開。

陸闖輕蔑地睨著莫立風的背影:“算他識相。”

喬以笙蜷緊身側的手指,握成拳頭,定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

陸闖的狗嘴又張開:“他車都開不見了你還看?”

“那又怎樣?”喬以笙嘲諷,“總比你的小人嘴臉好看。”

“我這個小人是你的未婚夫。”陸闖蹲身,摟住她的雙腿,駕輕就熟地將她扛上肩,“你不嫁也隻能嫁的未婚夫!”

喬以笙倒垂的腦袋發脹,因為他的話眼睛又發酸:“陸闖你混蛋!”

她沒想到他們倆的關係到這份上了,還能被他氣成這樣、遭受這麽大的委屈。

他究竟懂不懂她啊?!

罵歸罵,喬以笙並未做無用的掙紮。

陸闖也受著罵,將她塞進駕駛座裏,默不作聲地啟動車子,穿刺於夜色間疾行。

喬以笙也沒管他要帶她去哪兒,鎖在座位裏睡她自己的覺。

因為睡得太沉,車子什麽時候停下來的喬以笙也不知道。

車裏沒開燈,車外也一片黑黢黢,好像是哪片荒郊野外。最關鍵是陸闖不知所蹤,跟丟下她一個人棄車逃跑了。

喬以笙不可避免地有點怕:“陸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