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闖收回他的手到他自己跟前,重新抓起筷子,繼續吃著飯:“就,我去做了個微創手術。”

“???”喬以笙還是跟丈二和尚似的摸不著頭腦,“什麽微創手術。”

陸闖氣笑了:“你不是學霸?怎麽這種時候腦筋轉不過彎?還是說你故意的?”

喬以笙很無辜:“我真的想不到你做了什麽手術能達到避——”

講到一半,喬以笙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的兩隻眼睛不由圓睜,流露出難以置信:“你……做結紮手術了?”

陸闖夾了一筷子的炒雞蛋,塞進她嘴裏:“現在你可以允許你的藥它繼續呆在垃圾桶了沒?”

喬以笙怔怔的,盯著他,半晌說不出話。

陸闖見狀皺眉:“傻了你?”

喬以笙噌地起身,繞過吧台,走到他麵前。

“幹什麽?”陸闖轉動高腳凳,麵朝她。

正好方便了喬以笙的目光落向他的襠部:“……你真的去做結紮手術了?什麽時候做的?”

陸闖:“……”

饒是他平時放浪不羈,此時被她這樣盯著,也渾身不自在。

陸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對視上,才回答她的問題:“嗯,做了。沒必要拿這種事情騙你。上個星期就做了。”

喬以笙又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在發現她目光又低垂向他的襠部時,陸闖嘴角微微抽搐,掰過喬以笙的肩膀,推她坐回去吃飯:“我就是做了個結紮手術而已。”

喬以笙沒回去,轉回身:“……為什麽?”

陸闖又被她犯傻的問題氣笑:“不讓你懷孕統共就兩種方法,一種是戴套,一種是結紮。你想要雙重保險,那就是既戴套也結紮。我不去結紮,難道你去結紮?你真當我是渣男嗎?”

喬以笙再次扼住了喉嚨,不知要說什麽。

在他口中,避孕的方法直接忽略掉了她吃藥這一種。

而結紮,他也根本沒考慮讓她去吃苦頭。

喬以笙在生理方麵的知識,不少是因為歐鷗獲知的。

比如歐鷗曾經看走眼追求過一個渣男,後來得知那個渣男不愛戴套,讓不少女人為他打過胎,不僅洋洋自得地作為他人格魅力的談資,還嫌那些女人太麻煩,怎麽動不動就懷孕。

歐鷗當時直接潑了那男人一臉酒,甩頭離去前丟下一句話:“眾所周知,最好的避孕方式是:1、不做;2、男人結紮。”

歐鷗在建築係裏當學生會會長期間,還為係裏的女生們專門組織過幾場生理知識的講座。其中有一場就詳細介紹過結紮。

在大多數人的傳統認知中,節育仿佛也隻是女人的事情,夫妻之間如果不想要孩子,最簡單長久又有效的方法就是結紮,而去做結紮手術的往往是女人。

實際上,相比女性結紮,男性結紮的優勢更多,不僅風險更低,恢複也更快,對身體更是幾乎沒有傷害。

可會主動去結紮的男性屈指可數。因為很多男人打心眼裏認為,讓他去結紮等於把他閹了。好像結紮之後,他們就不是真正的男人了。而其實除了不會讓女人懷孕,各方麵都毫無影響。

那場講座喬以笙當年也去聽了。給他們科普知識的女教授在講座臨近尾聲時還開了句玩笑:“要驗證一個男人是不是真心愛你,就看他願不願意為了你去結紮。”

喬以笙其實幾乎快不記得了。但陸闖的行為,令這句話從她記憶的邊緣拉了出來,回**在她的腦海中。

陸闖裹在身體裏的那顆男人的自尊心有多強,喬以笙不是不清楚。他先前不就因為自尊心作祟,很多事情都不願意被她知道。

這段時間他一步步地放下他的臉麵與她走到現在,喬以笙沒想到,他還有能再為她去做的事情。

“你這又什麽表情?”陸闖戳了戳她的額頭,臉有點臭,“我隻是做了結紮,又不是不孕不育,以後想和你要孩子再去做個複通手術就行了。”

“誰想和你以後要孩子?”喬以笙捋開他的手,這才終於坐回她的高腳凳裏,“你也說了不就是做了結紮?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要指望我會因為這種事情多感動。”

陸闖的臉更臭了,語氣變得和方才不一樣,故意嚇唬她:“喬圈圈,你不知道手術再下也是有風險的,你就不怕我的手術遇到意外?”

喬以笙翹著嘴角扒拉著菜:“你現在不是好好的?”

陸闖再嚇唬她:“複通手術也是有風險的。萬一我就是那麽倒黴碰上了?”

喬以笙手支在下巴,好似很認真地思考了幾秒,然後說:“噢,那樣的話,我就換男朋友唄,換個能生的。有的是男人願意為我生小孩。”

陸闖黑眸深斂,口味飽含威脅:“喬圈圈,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把話收回去重新講。”

喬以笙忍不住發笑,笑著伸過手,像平時摸圈圈一樣摸了摸陸闖的腦袋:“行了,我就是開玩笑。陸大老板這麽優秀的男朋友,我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第二個,不會換的。”

本來她講到這裏為止,陸闖炸開的狗毛已經被她捋順了。

喬以笙卻還有最後一句:“萬一你真不能生了,那就不能生唄。”

陸闖的臉比外麵的雨天還要暗沉,站起身,繞過去整個將喬以笙扛到他的肩上:“喬圈圈,越來越能耐了,連自己男朋友都能詛咒了?不給你點教訓可怎麽行?”

“你能不能改改你這個動不動就扛人的臭毛病?”喬以笙可立馬就難受了。因為倒掛,腦袋不僅有充血的感覺,也因為飯吃了六七分飽,肚子被他的肩膀勒得不舒服。

不過最多也就十秒鍾左右,她就被陸闖扔進沙發裏。

他的雙腿桎梏住她的膝蓋,身體抵住她的身體將她按倒,唇角勾起得有些邪性:“不、能。”

“……”喬以笙真是啼笑皆非。

陸闖的指腹揩過她的嘴唇,低頭咬住,開啟他的教訓。

這教訓,可不是一“點”就能罷休的。

陸闖結紮這件事,說實話,令喬以笙感覺減輕了不小的壓力。

“……對不起。”她喃喃。

“對不起什麽?”

“……剛剛還沒問清楚,就跟你發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