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喬以笙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條件反射地後退,直直退進了身後陸闖的懷裏,沒有叫出聲已經是她最大的克製。

陸闖的手臂以圈住她的方式,從她身體兩側往前伸,穩住撲過來的那團碩大黑影。

隨著陸闖摁亮玄關的壁燈,喬以笙看清楚,原來是一隻拉布拉多犬。

在陸闖的安撫下它蹲在了他們麵前,約莫半米高,通體為黃色,兩隻耳朵的顏色略深一下,從後背到下腹逐漸變淺,到兩隻前爪幾乎成白色。

非常漂亮。

剛剛的驚嚇刹那拋諸腦後,悉數轉變為驚喜,喬以笙忍不住問:“我如果摸它,它會不會咬我?”

轉頭間,她的唇與他低著的下頜僅毫厘之距,才發現自己完全緊密地貼著他。

喬以笙即刻想和他拉開空間。

奈何拉布拉多犬離她很近,她之於它是陌生人,幾秒鍾前它的凶猛猶在眼前,她喜歡它的同時又不免怕它。

權衡之下,她愣是沒能動彈,指望著陸闖能退開些。

然而陸闖沒有,他似乎不認為現在有何不妥,回答她說:“我也不知道,得你自己試一試。”

喬以笙:“……”她怎麽敢擅自試?

“這不是你的狗?”她蹙眉。

“是我的狗。”陸闖說,“我的狗,我就得懂得它的所有心思?”

“……”喬以笙竟無言以對。

“但它肯定不會咬我。”說著陸闖捉住她的手,一起伸向拉布拉多的腦袋。

在忐忑中,喬以笙順利揉到了柔軟的毛發。

它依舊乖巧地蹲著,隻是哈出半條紅色的舌頭,黑色的眼珠子巴巴望著他們。

陸闖好像很失望:“不行啊圈圈,你居然不咬她?”

喬以笙應言愣了一下:“你在喊它的名字嗎?”

“怎麽?”陸闖挑眉,平靜無瀾如深潭的眸底隱約打了一個漩渦,轉瞬又消失無痕,“是在喊它的名字。圈圈。”

喬以笙心底漾一絲淡淡漣漪,旋即蹲身,與拉布拉多平視:“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給它取的名字太土了,配不上它帥氣的形象。”

話畢,不知是讚同她的話還是什麽,圈圈忽然歡快地狂舔她的掌心。

乍然之下黏糊的觸感又令喬以笙驚了一驚。

陸闖鼻間溢出一絲輕嗤,吐槽:“別又嚇哭了。”

喬以笙瞪他:“你的狗可沒有你飆的車恐怖。”

陸闖連狗也不給她玩了,徑直往裏走,恣意地吹著口哨,拉布拉多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

喬以笙自行從他的鞋櫃找了雙棉拖鞋穿上。

陸闖這套公寓一百多平,但是個大平層,除了衛生間單獨隔開,其他全部相通。

而他的家具也沒多少,如果不算狗窩的話,放眼望去就一張床、一張懶人沙發和一排衣架,顯得空****的。

“你是剛買的吧?”喬以笙揣測。

陸闖正在給圈圈喂狗糧,沒否認:“狗也是前幾天才從澳洲托運回來。”

解答了喬以笙的疑惑。她原本還好奇,這隻狗這麽大、和他這麽熟,一看就不是剛養的,可他明明前兩年人在澳洲。

門鈴叮咚作響。

陸闖讓喬以笙去應門。

來的是外賣員,陸闖的訂單。

喬以笙幫陸闖拎進來,陸闖卻說:“你的。”

她不明所以地打開袋子,看見了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以及……女性一次性**。

陸闖緊接著丟話:“我這兒沒女人的衣服。自己去我的衣架隨便挑件。能穿就穿,不能穿也沒人不介意你光著。”

他頭也沒抬,和他的狗子擼得正歡。

喬以笙想把他末尾那句話塞回他的嘴裏。

他的衣服根本也沒幾件能供她挑選的。

最後喬以笙隻拿了他的一件T恤。

她洗漱完出來時,恰巧撞見陸闖在脫衣服。

她急忙將視線從他精壯的身體移開,背對著他坐在地毯上,與他的狗子默默對視。

圈圈吃飽喝足之後就趴著,懶得再動彈的樣子。

頃刻,陸闖從她麵前晃過。

喬以笙紅著臉閉上眼睛:“你幹什麽?不能穿件衣服?”

陸闖好笑地反詰:“我在我自己家,現在準備去洗澡,為什麽要穿衣服?”

喬以笙慍惱:“可你家現在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陸闖的嗓子眼裏悶出一聲愈發輕慢的笑:“你怎麽不說說你自己?在別人家,而且是個獨身男人的家裏,你隻穿著T恤、露著兩條大白腿算怎麽回事?”

喬以笙氣得臉都憋紅了,下意識縮了縮自己的腿:“你的衣架上根本沒有我能穿的褲子行不行?”

“噢,那還是我的錯了。”陸闖拖腔帶調的。

落在喬以笙耳朵裏,嘲諷之意十足。

她想回應:是!

她本來要住酒店的,他非逼她到這兒。

陸闖沒再說話。

聽著窸窣的腳步像是要進衛生間。

喬以笙喊住他:“你等等。”

“說。”

“你這裏地址是什麽?”

“幹嘛?”陸闖的語氣少許不耐。

“我要下單買點東西。”

“什麽東西?”

“就是買點東西。”喬以笙難以啟齒。

陸闖:“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買的危險物品?”

喬以笙一口老血卡在胸口:“……避yun藥。”

那會兒他沒戴套。

陸闖安靜一瞬,說:“我下單。”

喬以笙:“……謝謝。”

隔兩秒,陸闖叮囑:“吃避yun藥的話,醫生開的口服消炎藥就先別吃。”

喬以笙低著頭“嗯”了聲。

等陸闖從衛生間出來,藥送到沒一會兒,喬以笙正站在島台前接水。

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她還專門挑了件長的,快到膝蓋。

但T恤的布料終歸是薄的。此時她所在的位置又被燈對著照,所以很透。

半遮半掩間,別具風情。

喬以笙吃完藥回身,毫無防備地對上陸闖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有種自己是光著的錯覺。

悄無聲息的。也不知道他站那兒多久了。簡直人嚇人嚇死人。

陸闖輕抬下巴,朝她剛剛用過的杯子點了點:“那是圈圈的。”

喬以笙:“……”

怪不得杯子上印著一隻狗,她還納悶陸闖怎麽有如此可愛的玩意兒。

——狗的就狗的吧,反正她洗過。

陸闖撿起之前杭菀送的那一管子藥膏:“你還沒塗?”

喬以笙又尷尬了:“……嗯。”

陸闖微微眯眼:“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