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沒睡好的一夜,懷孕這件事也不是夢。

喬以笙醒來後失神在**躺了十分鍾,才慢吞吞地起來。

早餐她還是躲在房間裏自己吃。

昨晚她也讓牛奶奶幫忙提前準備午餐在飯盒裏,她帶去工地。而早上上班的方式,和昨晚回來的方式一樣,她向莫立風申請搭乘他的車,並得到了莫立風的允許。

小劉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悄悄來問喬以笙:“姐兒,我有哪兒不足的地方,你告訴我吧。嫌我話多,我就不說話。嫌我——”

“打住,沒人嫌你話多,你也沒有做得不足。”就是做得太足了,她才心煩。

小劉:“那就是姐兒你討厭我……”

喬以笙說:“我討厭你的直屬上司。”

小劉:“……”

心裏話,喬以笙現在對陸闖又生氣又討厭。他怎麽就讓她懷孕了!

晚上下班喬以笙同樣坐莫立風的車,而且因為莫立風要去鎮上的超市買東西,喬以笙也買了點話梅之類的零嘴,指望它們能幫幫她。

小劉終於不再開著車在後麵跟著她和莫立風了。

而晚上喬以笙便收到陸闖的主動聯係:【你想怎麽樣?】

喬以笙瞧著,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將她的行為視作無理取鬧。

壓著心頭上湧的委屈,喬以笙回複:【沒想怎樣。隻是不想耽誤小劉而已。讓小劉和大炮去多幫你做事不好嗎?總圍繞著我算什麽?火災不是了結了?近期內工地難道還能再出什麽大事?還是說,有什麽我不清楚的安全隱患?】

陸闖隔了一會兒發過來一條語音:“你自己當初保證你會保護好你自己,不礙我的事,火災證明了光靠你是保護不了你自己,我安排小劉和大炮幫忙多注意你,你又不樂意。現在是沒有安全隱患,但火災發生之前它和你預先打招呼了?“防範於未然”五個字你不懂?非要等到再有意外發生,再浪費我的精力去給你處理?”

“……”喬以笙倒也想用語音,能快一點。可她清楚她現在一開口講話,即便忍住了哭腔,也控製不住情緒。

她回放著他的語音,思緒久久盤旋在“浪費我的精力”這一段上:【知道我是你的累贅了,知道我會礙你的事了,你可以不用一再強調】

陸闖:【你像知道的樣子嗎】

喬以笙的怒火被挑起,還是忍不住發了條語音:“火災難道是我惹出來的嗎?!我做什麽了請問?!我什麽都還沒做你就一直預判我礙你的事!我到現在為止連一件主觀上拖你後腿的行為都沒有過吧?!既然我隻會是你的累贅你喜歡我幹什麽?!”

講完語音,眼淚就從眼眶裏掉出來。

喬以笙抽了紙巾擦眼淚,一邊擦一邊編輯文字:【不談了,這場戀愛別談了。你也不用覺得是被我逼著談的。報仇的事我也不管了,你愛怎樣怎樣。你之前不是想和我一刀兩斷?那就一刀兩斷吧】

編輯完,喬以笙看了會兒,全部刪除,轉而重新發一條看上去心平氣和的內容:【有這閑工夫惹我發脾氣,麻煩用去專心應對陸家。最近生理期我就是個炸藥包看誰都不爽!】

發送完畢,喬以笙丟開手機,埋進被子裏。

為什麽她就是狠不下心自私一點?到現在還要考慮她如果發了方才刪掉的那番話,他會更分心。還得給自己的行為尋找恰當的理由省得他感到她反常。

如今的狀況,她是騎虎難下,想從他身邊安靜地消失,都做不到了是吧?

躺了會兒,喬以笙重新坐起來。

陸闖沒再回複她,估摸著是遂她的意,不惹她就不惹她,讓她自己安安靜靜地炸。

喬以笙不用再應付他倒也省心。

打開網頁,她搜索“流產手術”。

……不能要吧。這個孩子不能要。

拋開陸闖不談,隻考慮她自己,如果她要了這個孩子,她就得離開工地,即便回到留白的辦公室裏,她還能繼續跟進霖貢項目,恐怕也會越來越邊緣化。

而她又不是正常的結婚生子,壓力勢必更大。她的精力被孩子分散,別說霖貢項目了,日常工作能不能跟上,她都不太確定。

無論怎麽想,留下孩子的弊都大於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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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搜索流產手術的結果是,喬以笙做噩夢了,夢了一晚上小孩子的哭聲,哭得人肝腸寸斷。

隔天清晨喬以笙醒來時眼角都是濕的,一天下來她過得有些魂不守舍。

好在熬過去了,順利熬到了下班。

喬以笙和Μia打了招呼,這周末不去她那兒。她以工作上有事需要處理為理由,回市區。

回市區是由大炮開車送她的。

喬以笙上樓進到公寓裏,走到陽台外麵,還能看見大炮的車。

大炮這位保鏢很坦誠他周末兩天將繼續盡職盡責,她臨下車前他都特地交代,他就在樓下,她有事可以隨時聯係他。

喬以笙應承下了。但心裏對他感到抱歉,她不僅不能聯係他,還必須躲開他一陣。

轉日,又失眠一夜的喬以笙從後門離開小區,走了兩三百米,坐上等在那兒的歐鷗的車。

歐鷗困倦地打著嗬欠,打量喬以笙很少戴的漁夫帽和罕見的口罩:“乖乖,人家三更半夜做賊,你一大早做賊?”

喬以笙點點頭:“嗯,就是做賊。”

“去見姓陸的那個狗東西?”歐鷗無力吐槽,“你們倆現在究竟是談戀愛呢,還是演諜戰片?”

喬以笙心累,牽起嘴角苦笑:“確實像演諜戰片。”

歐鷗啟動車子:“行吧,請問我現在應該往哪兒開?”

喬以笙把地址發定位到歐鷗的手機。

歐鷗看了看:“陸闖最近住這家醫院?不是吧?陸家和我們普通人住一樣的醫院?他們有錢人不都有私人醫生?”

“不是。”喬以笙說,“我不知道他住哪兒。”

“嗯?”歐鷗打著方向盤,“你不是去見他?那你偷偷摸摸喊我一大早來接你上醫院是要幹什麽?”

“之前腳踝受傷沒好利索?火災後遺症?還是在工地新受了什麽傷?”歐鷗一咕嚕關心。

“歐鷗,”喬以笙兩隻手的手指在膝蓋上蜷起,抓了抓褲子布料,“……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