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刻讓歐鷗幫忙一起找。

結果還真被喬以笙翻到一份文件袋,標注“宜豐”。

她打開粗略的看兩眼,確認裏頭有圖稿。

這時候喬以笙真得慶幸,父親和她一樣,雖然大多數時候電腦作圖,但還是保留有手繪圖的習慣。

更準確來講,她其實正是小時候受了父親潛移默化的影響,現在才一直不疏忽手頭的基本功吧……

歐鷗終歸沒有完全丟掉曾經在建築係學習時的專業知識,也在跟著她一起看的這粗略的兩眼中覷見了喬敬啟的水平:“你沒騙我吧,你確定你爸爸在咱們霖舟市的建築圈內沒有姓名?”

喬以笙確實為父親遺憾:“……沒有。”

管道也修得差不多了。物業管理員過來和喬以笙交待情況,喬以笙這邊可能得賠付給隔壁鄰居一筆賠償金。

喬以笙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來回扯皮上,直接答應了。主要也是鄰居要求的金額並不過分。

物業管理員離開後,喬以笙也沒有多加逗留,帶上文件和歐鷗也走了。

由歐鷗帶她去了一家最近炒得火熱的網紅店吃吃喝喝喝,喬以笙算拂去了心頭的一點陰霾,這才回到陸闖公寓裏,要跟留守的圈圈道歉。

事實上留守的圈圈正和陸闖玩飛盤。

喬以笙心道他怎麽說話不算話,明明留便簽說他沒空,卻又給回來了?

而且她一進門,他就問:“你上哪兒了?”

“見我閨蜜,這你也要管?”喬以笙挑眉,“你是不是閑得慌?”

陸闖把飛盤丟出去:“你那副樣子扔下我的狗自己出了門,我不得確認一下是不是我的狗怎麽了。”

圈圈叼著剛接到的飛盤,沒有跑回陸闖那邊,而是跑來喬以笙這邊,明顯想讓喬以笙陪著一起玩。

喬以笙從圈圈嘴巴裏拿過飛盤,故意往陸闖的方向丟:“你家的監控究竟用來照顧狗的,還是用來監視人的?”

陸闖反倒比圈圈更快一步把飛盤從半空中接住了:“你到底幹嘛去了?”

圈圈撲了個空,嗷嗚叫喚,咬住陸闖的褲腳,像在抗議他和它爭奪飛盤。

喬以笙現在搞不明白,他究竟是關心她,還是對她的控製欲越來越強。

她累了:“回我父母家。”

沒什麽情緒地丟下話,喬以笙調頭折返玄關:“我回我家了。”

“汪汪!”圈圈飛快跑過來,衝著她好一通叫喚。

意思顯而易見,不希望她走。

喬以笙為難,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和它商量,她改天再過來。

圈圈還是邊叫邊蹭她。

而陸闖始終沒反應,既沒對她說什麽,也沒把他的狗子召喚回去,自顧自地低頭點著手機屏幕,似乎在忙其他事。

喬以笙實在無法拒絕圈圈這般挽留她,決定看在圈圈的麵子上,按原計劃呆到明天。

她尋思著,陸闖既然是因為監控,回來看看狗子有沒有事,那現在沒事,應該會再出門。

但沒有。

他也留在家裏。

喬以笙和他沒再有交流,各據一邊,各忙各的。

圈圈兩頭跑,一會兒跑到坐在島台前的陸闖腳邊蹭,一會兒跑到坐在地毯裏的喬以笙懷裏拱。

到夜裏,喬以笙和陸闖也是各自洗漱各自睡。

就是關掉燈躺下沒多久,陸闖抓了抓她靠近他那一側的手:“要不要?”

喬以笙心裏怪沒滋沒味的。這是他想履行床伴義務,還是他想讓她履行床伴義務?

她半晌沒給反應,陸闖鬆開了她的手。

喬以笙閉了閉眼,還是說:“來吧。”

她選擇讓他履行床伴義務。

夜色悄寂,圈圈睡覺的咕嚕聲飄散,無法完全掩蓋他們比平時已經細微許多的旖旎動響。

確實是第一次,喬以笙和陸闖如此地循規蹈矩,好像都隻是純粹地完成一項他們之間應有的任務。

喬以笙堅持不讓自己去抱他,兩隻手臂始終平放在身體兩側。

陸闖的唇遊移到她潮濕的眼角時,輕輕頓了頓:“……喬以笙。”

喬以笙:“……沒什麽。”

陸闖的手掌摸到她的手背上,覆蓋住。

喬以笙沒有掙脫。

也慢慢地沒有意識去反應,手指在不知不覺間和他的手指牢牢扣緊了去。

結束後,陸闖抱著她、親吻她。

喬以笙飲鴆止渴般貪戀著這種溫存,眼角又忍不住泛出潮濕。

但這並沒有改變白天起床後她對陸闖的態度。

陸闖倒也沒上趕著再來招惹她,他們依舊安靜地各幹各的事。

傍晚暮色四合時分,喬以笙不讓陸闖送,自己下樓打車。

回到公寓,她給戴非與打了個電話。

昨天晚上她收到了戴非與的一條問候:【你今天回你家了?】

無非是從歐鷗口中得知的。她打趣他:【你被她俘獲到哪一步了?】

因為彼時在陸闖的公寓,陸闖也在,她沒戴非與細聊。

現在就是回應一下戴非與對她的關心。

順便也和杜晚卿聊了會兒,打消杜晚卿對她的擔憂。

喬以笙很無奈:“我不就回一趟自己家嘛……”

杜晚卿笑:“嗯嗯,回一趟你自己家,沒什麽大不了的。”

喬以笙反倒被末尾這句話惹得有點眼眶發熱。

好像確實也沒那麽難克服。

她算成功了。

昨天到底還是倉促了些,隻在一樓呆了會兒。

下次再做足更充分的心理準備。

掛掉電話,喬以笙進衛生間洗了把臉。

出來後,她把那份文件袋裏的東西全部取出來。

雖然暌違十年,但屬於父親的筆觸依舊令她感到熟悉。

十幾頁的圖紙,全部是喬敬啟曾經對他心中宜豐莊園的初步構思。

喬以笙一頁一頁地細細翻看,發現原來在父親的圖紙中,宜豐莊園就已經有“東西南北”四個莊的概念了。

不過現在落成的宜豐莊園的具體用途偏實用性,父親這份圖紙更像往藝術性的方向靠攏。

這必然不是父親身為建築師的擅作主張,多半是陸家之中曾經有人想把宜豐莊園做成藝術建築而非商業建築。

喬以笙倒覺得,現在的宜豐莊園算得上兩者兼具。

仔細想想,無論當年政府抑或陸氏集團,確實都不大可能把那麽大一塊地隻做成藝術品。

翻著翻著,就翻到了最後。

猝不及防地,她看到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