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笙立刻就想退出去,先帶戴非與上其他地方。

然而遲一步……

陸闖的鞋子擱的位置委實隨意,和他那個人的作風一樣明目張膽又堂而皇之,戴非與已經看見了——

“你家裏有其他人?”摁住門,戴非與一連四問,“你交新男朋友了?和新男朋友同居?是周瑜嗎?”

“……不是。”喬以笙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轉身將戴非與往外推,“表哥,你在外麵等我一會兒,我先進去一趟再重新出來接你。”

看出她的不方便,戴非與從善如流,但放她進去前提醒:“等會兒重新出來你得給我交待清楚。我現在要管你管得嚴一點。”

喬以笙明白,他口中所謂的“管”,其實就是“保護”。

春節放假期間在貢安時,她自己也很後悔地對杜晚卿說過,希望杜晚卿像以前一樣繼續管她,管得越嚴厲越好。

“行行行,我知道了,會交待的。”喬以笙應承。

結果沒等她關門進去,陸闖的質問傳來:“喬以笙,我怎麽聽到男人的聲音?我不過幾天沒出現,你又背著我偷偷搞男人?還把人帶回家來了?被我抓了個現形吧你!”

通過敞開的門,門外的戴非與和剛走來玄關的陸闖,隔著中間一個比他們倆個子矮並起不到遮擋作用的喬以笙,打上照麵。

……陸闖還光著上半身,僅腰間係一條浴巾。

“……”喬以笙的第一反應竟然感到慶幸,慶幸這家夥今天好歹係了一條浴巾,而不是又變態地什麽都沒穿……

不過他這形象和他剛剛的話,也足夠讓她無法再對戴非與狡辯了。

十分鍾後。

戴非與和穿好衣服的陸闖麵對麵而坐,喬以笙把倒好的水隔戴非與麵前。

戴非與儼然大家長的長輩作風,完全沒有了先前在貢安時對陸闖的友好和善,問:“你現在和我表妹是什麽關係?”

喬以笙很怕陸闖直白坦誠地蹦出“床伴”兩個字,想要搶話。

結果陸闖已經快速回答道:“在和她談戀愛。”

“……”喬以笙的心髒怦地加快跳動了一下。

她盯著陸闖。

陸闖和之前在貢安時對待戴非與是一樣的禮貌,似乎重新戴上了他社會主義優秀青年的假麵具。

而他的表情非常認真,非常認真地吐出上一秒的“談戀愛”三個字。

可喬以笙的理智沒有忘記,他清楚地告訴過她,他不能當她的男朋友。

戴非與質疑陸闖:“可你剛剛對我表妹講話的態度明明很差,講的內容也也非常不好聽。”

喬以笙:“……”

表哥的耳朵那麽好使做什麽……以前他躲在樓上房間裏打遊戲,舅媽喊他吃飯,他總跟聾了似的。

畢竟她也不想在戴非與麵前承認自己如今的私生活比較開放,喬以笙這回成功搶先接過話茬:“我們平時私底下講話方式是這樣的。他這人就是怎麽嘴欠怎麽來,討厭得要命。”

陸闖明顯對她的回答有意見,黑漆漆的眼珠子轉向她。

“小陸你做什麽工作?”戴非與開始學家長們的那種查戶口方式追問,語氣比先前稍微好一些。

喬以笙迅速再搶答:“他富二代,管理他家裏的一個房地產公司。”

戴非與現在既然決定要管她嚴一些,事後多半會自己再去打聽陸闖這個人,而戴非與在霖舟的最大渠道就是通過周固。

所以不如她現在老老實實交待陸闖的身份。

“陸氏集團你認識的吧表哥?”喬以笙把陸闖的底子捅穿,“他的‘陸’就是陸家的那個‘陸’。”

戴非與的神色間難掩一絲意外。

一再被堵嘴的陸闖幽幽插話:“喬以笙,表哥是在問我,不是在問你。”

喬以笙眼皮跳一下:“……陸闖,管誰喊‘表哥’?他是我表哥,不是你表哥。”

兩人這一來一回的,落在戴非與眼裏完全就是打情罵俏,他已經維持不住大家長的架勢了,端起水杯呷兩口,冷不防開口:“小陸,你是直的吧?”

喬以笙:“……”

陸闖:“……”

喬以笙真是想把戴非與趕出門了——趕是沒有真趕,但她斜推一下戴非與:“差不多行了。”

戴非與訕訕摸摸鼻子。沒辦法,剛經曆鄭洋的事情,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喬以笙別再被騙,不小心嘴巴就太快了。

原本到此就揭過去了,偏偏陸闖卻回答了這個問題:“嗯,很直,表哥放心。”

戴非與:“……”

喬以笙:“……”

-

之後喬以笙讓戴非與簡單地了解一下她這一小方公寓的布局。

陸闖也好似這個公寓的另一位主人一般,自作主張地陪在喬以笙身邊。

喬以笙嫌他煩。他明明可以假裝有事要忙先走的,卻非得賴著。

趁著戴非與上廁所的功夫,喬以笙打發陸闖走人。

陸闖說:“我現在扮演的是你的男朋友角色,怎麽可以給你表哥留下不好的印象?”

喬以笙秋後算賬:“你為什麽這種時候在我公寓裏?”

“你要是正常時間下班回來,我這種時候在你公寓裏就沒問題了。”

陸闖話剛落,衛生間有開門的動靜,喬以笙暫停和他的對話。

戴非與卻又朝喬以笙使眼色。

喬以笙會意,他是想單獨和她講兩句。

既然陸闖現在扮演她的男朋友,她便使用女朋友的權利,使喚陸闖去切點水果。

陸闖漆黑的眼珠和她無聲地交視一瞬,喬以笙仿佛讀懂他臉上寫著“敢對本少爺頤指氣使,喬以笙你給我等著”。

陸闖進了廚房,喬以笙也帶著戴非與到陽台假裝眺望風景。

“所以你在周瑜和小陸之間,挑選了小陸?”戴非與問,“前陣子你閨蜜告訴我的是,你和周固在深入發展。”

喬以笙聳聳肩,用春節那會兒戴非與的原話揶揄道:“陸闖給得太多了啊。我就選他了。”

戴非與當然知道她在開玩笑,正色道:“以笙,雖然你在咱們家也是小公主,沒有說攀不上小陸,但小陸家那種豪門,還是不太好嫁的啊。”

喬以笙心頭一頓,笑著打消他的杞人憂天:“你也想得太長遠了。我是最近空窗期,先和他談著玩的,過陣子膩味了就會甩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