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天點頭：“這確實不像張清的做派，她最開始對這一單非常上心，從準備的資料來看，也是很用心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我現在不關心這個‘妖’在哪兒，我關心的是怎麽維護好這一單，讓這一百架無人機能順利售出，而不是五十架。這是公司今年下半年推出的新型號無人機，除了銷售業績外，最早最全的市場反饋對我們也非常重要。”
林悅來看了看滿滿一辦公桌的資料，說道：“如果程序和文件都沒有問題，那會不會是溝通的人出了問題？”
梁晴天沒有懂。
林悅來：“張清姐最近情緒不是很穩定——”
梁晴天一下明白了：“她何止是情緒不穩定，現在說話和以前也判若兩人。以前都是笑眯眯的，現在總是埋怨，覺得這裏不公平，那裏不合適，恨不得教我幹工作。”
這是真的。梁晴天對張清和林悅來一直是想著公平公正對待，當然，她因為張清是女生，額外會包容張清的小情緒多一些。但是張清不知道邊界感，仗著梁晴天的偏愛，不斷試探，甚至在梁晴天安排林悅來工作後，跑來跟梁晴天抱怨，讓梁晴天應該這樣、那樣安排工作。
梁晴天讓她專注自己的工作，算是點到即止。但從這幾天張清的反應來看，她應該是記恨上了。
這算什麽，鬥米恩升米仇？工作就是工作，投入那麽多情緒價值到工作中來，公私界限不分明，讓梁晴天很惱火。
林悅來看到梁晴天真的火大，心想：原來梁姐都知道啊，我還以為她被張清給蒙蔽了。
梁晴天看出林悅來的想法：“你還記得讀書的時候嗎，做學生的在下麵做很多小動作，以為講台上的老師看不出來。我大學的時候被安排給新生講了一次實踐課，好啊，原來學生在下麵做了什麽，台上角度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啊，下屬其實想什麽，上司再怎麽也能看個七七八八。很多時候沒說，是想著給彼此一個改進的空間。”
林悅來聽明白了，心情好了很多，並且對曾經誤會梁晴天偏心感到有一絲絲的內疚。
梁晴天覺得和林悅來開誠布公是好事，這個小朋友本質淳樸，情緒穩定，但是也要注意一個度，不能又整一個張清那樣的出來。於是她點到即止，接著聊工作：“你剛剛提醒我了，會不會是張清在語言或者情緒上得罪了客戶，所以客戶現在對我們態度很冷漠？不然以她的性格，不至於對這個單子是這種默然的態度。”
她又回想了一下張清說起這單時的情緒，基本認可自己的判斷。
林悅來：“梁姐，如果真是這樣，那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梁晴天轉著座椅想了一圈：“沒有別的辦法，真誠才是銷售裏的必殺技。約一次不見我，我就多約幾次。劉總為人我還是了解的，何況，行業內對我們公司的產品都有信心，我不信他會一直晾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