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狂風肆意,樹枝被吹的呼呼作響,葉子成堆落下。
暴雨突襲,被風吹到玻璃上,發出巨響。
“呼——”
巨大的風聲,將宋窈吵醒。
她昏迷之後,直接失去意識,也沒有做夢,大腦一片空白,迷迷糊糊醒地撐著床起來,眨巴著眼睛看了看四周。
這裏……
這裏是自己的房間?
奇怪,自己不是被綁架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醒了?”陸司也清冷地開口。
他坐在**,電腦放在腿上,見她醒來,就把電腦放在桌上。
“司也?”
房間內開著一盞小夜燈,陸司也見她醒來,直接把大燈打開。
“所以要綁架你的壞人在哪裏?”他問。
宋窈愣了一會兒,立馬反應過來,看向門口,卻早已經空無一人。
“奇怪……”
不知道是因為被藥物迷暈,所以醒來時有些迷糊,還是因為睡太久,整個人都有些朦朦的。
她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任何的話,呆愣愣地看著。
“窈窈,我知道你想要我回來陪你,但是沒必要說這種謊話,你應該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吧?”
他淡淡地說道,一次又一次的謊言,隻會消磨掉他的耐心,等到時候真的出了事,自己或許就不會過來救她了。
他希望宋窈可以明白道理。
宋窈瞳仁驟然收縮,百般情緒寫在臉上,她張嘴想要解釋,卻不知道作何解釋,隻能看著他。
所以,到現在,他都還是覺得自己是在騙他是嗎?
可是那個人真的說要綁架自己,還迷暈了自己。
但她不清楚,為什麽自己還會在家裏。
她想,即便自己這樣子說,陸司也也不會相信自己的。
宋窈倒吸一口氣,纖細的十指緊緊地拽著被單,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給咽下去。
她感覺心髒,生疼的狠。
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難受。
陸司也卻根本沒注意到這些,隻是繼續說道:“還有,我們隻是簽了離婚協議,在還沒有走完程序,你依舊是我陸司也的妻子,是陸太太,所以請你守好陸太太的本分。”
宋窈聲音冷了幾分說:“本分?”
他點頭。
此時此刻,宋窈很想要笑。
他要自己守好本分,那麽他呢?
他有守好自己的本分。
宋窈剛要開口,陸司也卻前搶先她一步說道:“我知道你和裴安是學長學妹關係,但你是已婚婦女,他肚子痛自然會有人送他去醫院,根本輪不到你去送,窈窈,我記得我和你說過,裴安這個人,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簡單。”
裴安心裏在策劃什麽,他目前還不清楚。
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如果我說肚子痛的人其實是我不是他,你信嗎?”宋窈淡淡說道。
陸司也眉頭微蹙,卻不做聲。
“我在家裏找不到藥,我想打電話給你,卻不小心打給了裴安,然後他就來接我了。”
“那為什麽去醫院的時候,不給我打電話?”他問。
“因為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而且快輸完液了。”宋窈垂眸,心底酸澀難忍。
陸司也神色清冷,一句話也沒有說。
“司也。”她看著他,說:“這隻是一次意外,學長那時候撒謊,隻是不想我們在醫院起爭執。”
他隻是點點頭。
宋窈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是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千言萬語卡在喉嚨。
“我在守本分,那你呢?”她問。
剛問完,宋窈就覺得自己說錯話,抿著唇不敢說話,偷偷瞄了一眼陸司也。
果不其然,他的臉色直接陰沉下來,臉色黑的可怕。
好一會兒,陸司也才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沒守本分?”
宋窈沒有回答他,畢竟這是看都看得出來的事。
大半夜的,她和裴安在一起,隻是因為自己打錯電話而已,而他呢?
“我說了,因為你對她說了不該說的話,她才跑去找我,然後貧血暈倒,窈窈,難道你不知道嫣兒有心髒病嗎?”
我應該知道嗎?
我為什麽要知道?
她好像開口這樣子問陸司也,可是她不敢。
“我知道離婚,非你所願,可我們一開始就隻是契約婚姻,是我沒有提前和你說,我和你道歉,所以我會盡我所能彌補你。”
宋窈緩緩低下頭。
“窈窈,嫣兒心髒不太好,受不得刺激,你就不要刺激她好嗎?”陸司也伸手牽著她的手。
可是這一次,他指尖還沒觸碰到宋窈的手,她卻已經收回了手。
“司也,我不知道喬小姐和你說了什麽,但她來找我,說了離婚的事,我也隻是實話實說,告訴她,我已經簽字了……”
她頓了頓忽然意識到原因了。
她說:“非要說刺激到她的話,那應該就是我重複了你那時候對我說的話,你說‘喜歡的人,不是她’。”
陸司也瞳仁收縮,有些崩潰地看著她。
“你居然告訴她這件事!”
聽見她的低吼聲,宋窈心髒猛地劇烈抽搐一下,小聲且委屈地喃喃著:“這不是你說的嗎。”
他深吸一口氣,捏著眉心。
“算了,這事我就不和你計較,在正式離婚前,我希望你不要在刺激到嫣兒,否則別怪我做出過分的事。”
他掀開被子,背對著宋窈,冷聲道:“窈窈,我希望我們好聚好散,隻要你乖,離婚後我也可以對你好的。”
畢竟能夠那麽快地拿到繼承權,宋窈功不可沒,自己也不是那麽絕情的人。
陸司也離開,徹底留下她一個人。
她在也繃不住,放聲大哭。
一夜之間的轉變,宛如從高處跌落到萬戰深淵。
她不是不能接受,隻是她難受,陸司也原先的溫柔都是虛假的。
他完全可以在最初的時候,就大大方方地和自己坦白一切,這樣子自己也就不會……不會愛上他。
手機的震動,打斷宋窈的哭聲,她拿起手機,也沒看到地來電提醒,將手機貼在耳邊。
“喂。”
“哭了?”男人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的笑聲:“哭大聲點,我這兒聽不清。”
宋窈聽出這個聲音,是哪個忽然出現在家裏的陌生男人。
“你……你到底是誰!”
“宋窈,你恨喬嫣嗎?”她問。
宋窈咽了咽唾沫。
“我來幫你除掉她,如何?”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輕輕晃動著高腳杯中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