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著唇，看著陸司也，默不作聲。
陸司也原以為她會像剛剛那樣子大吼小叫，可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安靜。
她說：“隻要snowman給喬嫣做婚紗，你就會放過宋淮和宋詞嗎？”
她的語氣愈發卑微，愈發小聲，卻平淡地叫人察覺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紅燈亮。
陸司也緩緩踩下刹車鍵，扭頭看著她。
看她神色冷淡，眼尾泛著紅，一雙黑眸空洞無光，不知道為什麽對上她那雙眼睛，陸司也頓時覺得心口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很疼，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子從心髒刺入，疼得叫他難以呼吸。
他下意識地深呼吸，試圖緩解疼痛感。
宋窈離開的這五年，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子那麽疼過。
他下顎輕點，卻沒說話。
是宋窈長呼一口氣。
她說：“好，我會去拜托snowman，也希望你可以守信！”
她知道陸司也一定是說到做到的，為了宋淮和宋詞，她什麽都願意。
她不能因為自己，而拖累了他們。
陸司也，五年了，你的心還是那麽殘忍。
聽到她如此爽快答應，陸司也下意識地抓緊了方向盤。
他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心口卻仿佛堵著一口氣。
她寧可低聲下去地求人家給她最討厭的人做婚紗，也不願意讓那個男人丟了工作。
宋窈，他是對你多好啊，才可以讓你低頭去求人？
她越是這樣，陸司也這心裏就越加憤怒。
宋窈扭頭看著窗外，說：“靠邊停車吧。”
陸司也猶豫了片刻，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停車，而是將她送回小區。
抵達小區門口的時候，宋窈有些詫異。
她沒想到陸司也對於這片那麽熟悉，都不需要導航。
下車前，她冷笑一聲道：“看來你真的是對我下足了功夫，連我住哪裏都調查的一清二楚，至於嗎，陸先生！”
他淡淡說道：“顏律恰好買房在這裏罷了，宋窈，別自作多情。”
宋窈頓了頓，什麽都沒說，直接離開。
電梯門快要關上的時候，一隻大手從中間伸進來，擋住了電梯門。
宋窈看著走進來的男人，眉心微微一皺。
“我去找顏律。”他說。
宋窈移開了，淡淡道：“我知道。”
她才沒有自作多情，隻是覺得這一切太過於巧合了，顏律就買在自己家對麵，總感覺好像是故意的。
早不買晚不買，偏偏自己回來沒多久就買了。
宋窈抿了抿唇，想到陸司也剛剛說的話，立刻打斷自己此時此刻的想法。
出電梯後，兩人一左一右離開。
宋窈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陸司也聽到那邊關門聲響起，這才回頭看了一眼。
該死的……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麽，怎麽就莫名其妙地也跟上來了。
“喲，稀客啊！”
顏律開門，就看到陰沉這一張臉的陸司也。
他說：“怎麽忽然過來啦？是不是想要看監控？來來來，我才安好的，還沒看呢。”
顏律熱情地招呼著，走到專門布置的電腦房，一番操作，打開了監控。
“我剛安好，他們就回來，差點兒就要被發現了。”
陸司也看著監控上出現兩人，根據時間顯示，是宋淮從醫院接她回家的時候，出電梯的時候，兩人幾乎依偎在一起，很是恩愛。
“我和你說，我早上過來的時候，碰到她出門，她難道是去工作了？ ”
陸司也不語，繼續看著監控。
後續沒什麽內容，陸司也就拖到今天早上查看。
“我去，出個門而已，至於粘成這個樣子嗎？”
顏律看著監控上恩愛的兩人，眉頭直接皺起來。
陸司也看著宋窈明明精神狀態不太好，但還強撐著出門送他上班，兩人抱在一起的畫麵，氣的下意識地咬緊後牙。
一想到她當年都沒有這樣子送自己去上班，他這心就愈發煩躁。
當年口口聲聲說愛自己，轉而就以千倍百倍的態度去討好另外一個男人。
他實在是不懂，到底是自己不配，還是宋窈的愛來的太過於廉價？
“說真的，不就是一個醫生，能賺多少啊，至於讓她那麽討好，你當年娶她，她不也不用工作，也沒見她那麽黏你啊。”顏律單手撐著下巴，不解地問道。
陸司也冷嗤一聲：“不稀罕。”
也難怪宋窈寧可想盡辦法去拜托snowman給喬嫣做婚紗，也不願意讓宋淮失業。
畢竟現在她，隻能依附著男人活下去。
要依附，也不會去依附一個更好的男人。
顏律還想繼續說，就見他起身離開。
“不看了？”
“沒意思。”他說著來到窗外，居高臨下地看著外麵的景色，怎麽也都想不清。
天府壹號，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比這裏好百倍千倍，都不曾見她如此卑微地討好自己，現在住在這個破提防，差點被掐死，也必須笑臉盈盈地送他去上班。
宋窈啊宋窈，到底是五年前我對你太好，你才敢恃寵而驕。
他越想越氣，早知道就已經給直接讓這個男人失業才對。
“喲，您這是在憋著什麽壞點子啊？”顏律倒了兩杯酒，端過去就看到他一臉壞樣：“來來來，說給兄弟聽聽。”
他接過酒，說：“這個男人，要是失業，從此找不到工作，你說宋窈還敢那麽狂嗎?”
顏律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漸漸地勾起一抹笑：“誰知道呢，不如試試？我看那臭小子不太爽，整天板著一張死人臉。”
陸司也哼笑一聲，食指大拇指握著杯子，與他碰杯。
“那就拭目以待。”
“好！”
陸司也剛喝了一口酒，手機就響起來。
是喬嫣打來的。
“司也！”喬嫣聲音無比激動地說道：“剛剛snowman給我發了郵件，說可以幫我做婚紗，現在要我把信息發給她，還有想要的款式。”
“那很……”
陸司也話說到一半，漸漸意識到不對勁，下意識地看向門口。
“司也？怎麽了嗎？”
“我有事，先掛了，婚紗那邊你自行聯係。”
他掛斷電話，眉頭緊鎖地看著門口。
“怎麽了？”顏律看向門口，說：“哎，這個豬肝紅的大門我想換掉，但是太麻煩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索性就沒換了。”
“宋窈回家後，就沒出過門吧？”他問道。
顏律不解，但還是走過去查看監控。
“沒啊，一直在家裏，怎麽了？”
“她，讓snowman同意給嫣兒做婚紗了，就在回家之後沒多久來了郵件！”
顏律一開始不明白，剛要開口，卻立馬意識到不對。
“她……怎麽就讓snowman答應了？想要找snowman定製婚紗的人數不勝數，哪一個不是親自去工作室拜訪的？宋窈怎麽讓她答應的？”
陸司也神色漸漸沉下來，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過去。
“我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