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握著車門把的手，微微顫了兩下。
一個包都能做副駕駛座，而她不能？
她想把拿到後麵，可想想還是乖乖地關上車門。
沒必要。
坐後麵就做後麵，陸司也現在極其厭惡自己，任何一個小舉動，都足以讓他生氣發怒罵自己。
自己要是真的把喬嫣的包拿到後麵，陸司也估計等會指責自己一大堆問題。
與其這樣，不如坐後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窈故意坐在陸司也的後麵，緊挨著門。
陸司也抬眸看了一眼後視鏡，根本看不到她。
來到商場，兩人直接去玩具區，挑挑選選半天，也沒有選出一個合適的東西。
宋窈拿著一個遙控汽車，說：“這個如何？”
“幾百塊的東西送出去，你是想要我丟臉嗎？”
宋窈沒說話，默默地將東西放回去。
她又選了幾個，可是都不入陸司也的眼。
不僅如此，他還會對自己冷嘲熱諷，她索性不選了，就站在旁邊。
這裏的是全商場最大的玩具區，幾千幾萬的都有，自己對這些不是很懂，就選了幾個自己覺得很適合送人的，不合適就直接說不合適，幹嘛嘲諷自己？
一會兒說給他丟臉，一會兒說拿不出手，一會兒又說自己是不是故意的。
行，不選！
最後霍北臨讓店員推薦了一款價位高，性能好的遙控汽車。
店員一推薦，陸司也直接要了。
宋窈看著他買的那個玩具，是自己最後推薦那個。
自己推薦的時候，他是拒絕的，說太醜。
看著陸司也買單的時候，宋窈明白。
那裏是東西太醜，不喜歡，是推薦這樣子東西的人，他不滿意罷了。
東西是好，是推薦的人不好罷了。
“走吧。”他買完單，看著宋窈愣愣地站在旁邊，忍不住喊了句。
宋窈這才反應過來，緊跟其後。
剛走兩步，見他手裏麵並沒有提著東西，宋窈剛想說他是不是忘了拿。
剛要開口，宋窈才意識到，那裏是陸司也忘記拿了。
是自己忘記拿了。
她轉身回去拿，不得不說這個東西是真的重，單手拎著有些吃力，要兩隻手一起提著。
宋窈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店員們的小聲議論。
“那個人是他妻子嗎？”
“感覺更像保姆。”
“估計是三吧，哪有人這樣子對待自己的妻子的？”
“笑死，誰做三做到這種地步？要不然就是那行的，攀上了有錢的，做狗都願意。”
“哈哈哈，所以說女人要有正經工作，要有經濟來源，這樣子尊嚴才會掛在臉上，不會被人踩在腳下。”
宋窈眼睫微微垂著。
“有首飾嗎？”他問。
宋窈愣愣：“我不喜歡戴首飾。”
聽到這話，陸司也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他說：“你喜不喜歡是一回事，到時候空空過去，不知道的親戚還以為我苛刻你，過去選幾件好看點的。”
宋窈點點頭，提著東西的時候，左手食指碰到右手戴著的戒指。
首飾。
有一件。
她們結婚的對戒。
她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對戒，有些刺眼。
來到珠寶店，陸司也直接叫人拿了幾套出來給她選。
“司也！”
宋窈正在挑選，聽到呼喊聲，一轉身，就看到喬嫣小跑過來。
“不是說晚點我給你送過去，怎麽跑過來了，那麽晚一個人出門不安全。”
她穿著細繩吊帶裙，外麵知披著一件薄薄的小披風，根本沒有任何保暖的作用。
“我這不是覺得你等會還要特意把包包送去我家太麻煩了，所以我就打車過來了呀，等會拿了回去，這樣子就不會給你添麻煩。”
喬嫣仰麵帶笑地看著他。
陸司也卻斥責她：“大晚上的你一個人打車，多危險，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哈欠！”
陸司也眉宇微擰，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喬嫣嚇得連連後退散步，望著宋窈說：“別別別，宋小姐還在呢，等會她看到會生氣的。”
宋窈咬著牙，看著她說：“喬小姐還是穿上吧，畢竟你身子弱，等會感冒了就不好，最近溫差很大的。”
喬嫣頓了頓，這才上前兩步，讓陸司也把外套披在身上。
“宋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陸司也說：“不用在乎她。”
宋窈隻是笑笑，什麽都沒說。
她哪裏是善解人意，隻是識趣罷了。
但凡自己敢對陸司也說，不要給喬嫣披外套，陸司也就敢當著所有人的麵罵自己。
不該做的事，自己不會做的。
喬嫣披著他的外套，湊近到宋窈麵前，說：“看中哪套了？”
宋窈隨手一指。
“這套不錯，看起來就小家碧玉的，很適合宋小姐，帶上試試？”
小家碧玉嗎？確定不是小家子氣嗎？
罷了，無所謂了，愛說什麽就說什麽。
喬嫣幫她帶上的那一刻，瞳仁驟然收一下。
這是一條單粒珍珠短項鏈，帶上的長度恰好就在她鎖骨中間，襯的她的肩頸比例更加完美。
明明單看的時候也不怎麽樣，怎麽戴在她身上就那麽好看？
“耳環試試？”她說。
宋窈搖搖頭：“不用了，我沒耳洞。”
“啊？為什麽不去打呀，這也太可惜了吧。”
“怕痛。”宋窈笑笑，伸手打算摘下項鏈。
喬嫣伸手幫她。
“嘶——”
“抱歉呀，不小心扯到你頭發了了。”她把項鏈摘下來的時候，手指上帶著兩三根頭發。
“沒事。”
宋窈將項鏈放好，對店員說就要這套了。
“嫣兒，你不選嗎？”陸司也問道。
喬嫣愣愣，回眸看著她：“你要給我買嗎？”
陸司也說：“來都來了，你也選一套吧。”
喬嫣一聽，點點頭，讓人繼續拿了幾套出來，拉著陸司也過來一起挑選。
宋窈自覺地走到旁邊，坐著靜靜地看著她們。
她似局外人看著劇中男女主挑選禮物，她靜得宛如一幅畫，融不進她們。
陸司也低頭細心地幫著喬嫣選著，幫她配搭，幫她拿鏡子。
看啊，陸司也也是很優秀的。
他很清楚陪女孩子挑選首飾該做什麽。
陸司也真的是特別細心，特別的溫柔。
她也曾經感受過，不過那都是曾經。
選好後，陸司也幫她提著東西。
宋窈站在陸司也左側，喬嫣站在右側。
來到停車場，宋窈將東西放在後備箱裏。
他說：“我要先送喬嫣回家。”
“我明天要去找工作，要不然我直接騎車回家吧，反正離得挺近的，我先早點回去休息。”
“隨你。”
陸司也說完這話，直接轉身上車。
他的車，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扼製喉間的那雙手緩緩鬆開，那一刻，她才覺得得以呼吸了。
宋窈掃了共享單車騎車回家。
九月底的晚風，微涼。
卻沒有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