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太,不可思議了!”領著長孫宇文成龍回到書房後,宇文述仍舊有點大腦短路。
也難怪宇文述驚詫莫名,那個在後花園門口與宇文述瞪眼對峙的小丫鬟,是自家長孫宇文成龍的貼身小丫鬟,今年才八歲,名叫綰綰,與那個名叫妃暄的小丫同歲,都是宇文成龍早年不知從哪兒撿回來的小女嬰。
正因為是宇文成龍撿回來的,後來又一直養在了宇文成龍的身邊,連名字都是宇文成龍給起的,於是,這兩個小丫頭做了宇文成龍的貼身丫鬟也便順理成章了!
而宇文成龍身體一直都很孱弱,宇文老夫人不放心,所以一直將之帶在身邊。
同樣的,那兩個小丫鬟也基本上可以說是宇文述夫妻看著長大的,可以說是知根知底兒!
然則,無論如何,宇文述也沒想到,這個名叫綰綰的嬌俏小丫鬟,竟有如此本事,竟然能夠將自己的次孫一掌拍飛!
要知道,從三歲起,那宇文成都便已經跟著隋朝第一勇將魚俱羅大都督學習武藝,至今已然學了整整六年。
根據宇文述的了解,自家次孫已然將魚俱羅的武藝學了七八分。
按照魚俱羅的說法就是,此子天資悟性俱佳,如今已經沒什麽可教的了!隻待臂力長成,再上戰場多積累些實戰經驗,有朝一日超越其師魚俱羅也是有可能的!
就這麽一個武道奇才,居然被一個八歲的小丫鬟輕飄飄的一掌拍飛,這也太,玄幻了吧?難道這丫頭嬌俏的外表下,隱藏著巨熊的本質?
難怪這小丫頭敢和老夫瞪眼!
不行!這事兒,得向自己孫子問清楚了,可別是被人安插進來的奸細!
心中想著,宇文述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自家長孫宇文成龍,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歡喜郎,這個綰綰丫頭,是怎麽回事兒?”
歡喜郎,就是宇文成龍的小名。
“請祖父放心,綰綰和妃暄兩個丫頭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那,她的武藝,怎麽會如此的,嗯,高明?”
盡管十分不願意承認,可宇文述還是不得不用“高明”二字來形容。
其實,即便是宇文述本人心底也有點兒發怵,萬一真的對上的話,自己這個沙場宿將,能否勝之還要畫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麵,宇文成龍可不知道這些,猶豫了一下,方才扭捏著開口道,“這個,呃,其實,是孫兒我教給她們的!”
“嗯?”聞言,宇文述兩眼圓瞪,滿臉的不信。
好在宇文成龍沒讓宇文述多等,立即就解釋道:“祖父應當記得,當初為了醫好孫兒的病,祖父可是命人收集了不少的武功秘籍、養氣之術。孫兒便是自其中挑了幾本秘籍,教給了我那幾個隨身的丫鬟。隻是,孫兒也沒想到,她們修煉天賦如此之好,竟然能夠勝過二弟。”
“哦……”
表麵上,這番話好像解釋得通,可宇文述總覺得,似乎,哪裏有點兒不對勁兒!可偏偏,一時半會又想不出究竟哪裏不對!
而對麵,似乎有點心虛的宇文成龍顯然也沒有讓宇文述仔細琢磨的想法,很快便岔開了話題道,“不知此番祖父尋孫兒前來,可是有什麽教誨?”
“教誨麽?那東西,似乎應該還用不到你這個小小妖孽的頭上吧?”念及自家這長孫的諸般奇異,宇文述也不由得感慨良多。
自家這長孫,自從在次孫出生那日被雷劈了以後,便一直體弱,無論如何進補,都不見長膘,至今都還瘦得跟個麻杆兒似的。
可論起才智,自家長孫絕對是個天才兒童!至少,在宇文述認識的人裏,那絕對是無人能及的!
過目成誦,那是最基本的!
不論什麽東西,那絕對都是一學就會,會而能通,通而能精!還能舉一反三!
即便是最複雜的人情世故方麵,自家這孫子也絕對是一點就通的!
這也是宇文述這些年來,不論到哪裏做官,都堅持將自家長孫帶在身邊的原因之所在。一方麵能夠給宇文家培養一個頂梁柱;另一方麵,有什麽極端私密之事,宇文述也好有個人幫忙參謀一番!
定了定神,宇文述收起思緒,緩緩開口道,“今天,南麵又來人了!”
“嗯?那位?”宇文成龍眉頭一挑,不假思索地開口道。
“對!”宇文述點了點頭道。
“當!當!當!”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打著,宇文成龍陷入了沉思,片刻,方才抬頭道,“他,表露心跡了?想請父親給籌劃?”
“嗯!”宇文述再次點頭。
“這事兒嘛!有點兒麻煩!”
“嗯?”聞言,宇文述瞬間來了精神,聽自己孫子這語氣,難道,有辦法?
“祖父以為,若要促成此事,有幾個人能夠起到關鍵作用?”
說完,沒等宇文述開口回答,宇文成龍已然用手指蘸了點兒水,自顧自地在桌上寫了起來。
先寫了一個“高”字道,“這位文武雙全,威壓朝野,官居左仆射,為眾文武之首領。可否算得上一個?”
單手撚著胡須,輕輕頷首,宇文述卻沒有開口,僅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孫子繼續。
“可惜的是,他與東麵的那位是親家!屬於不可拉攏之人,是要全力打壓的!”
得到了宇文述的肯定後,那宇文成龍臉上卻不動聲色,說話的語氣也更加堅定了起來。
片刻後,宇文成龍又伸手寫下了一個“越”字道,“這位右仆射大人,同樣是文武全才,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威望資曆僅次於左仆射。更主要的是,目前看來,此人還沒有表露出任何傾向,是可拉攏之人。若能得此人相助,則事情成了一半!”
“不錯!可是,這位可不是那麽好拉攏的吧?至少祖父我可沒看到這人有投靠南麵那位的可能!”
“事在人為!這位雖然沒有什麽缺點,可是有人有缺點啊!”說著,宇文成龍有伸指在桌上寫下了一個“約”字,“此人雖然官職不高,無力插手大事,可據說,先前那位每逢有事都會與此人商議,偏偏此人又極為貪財,祖父若有意,可從此方麵著手!”
“這第三位嘛,就是她了!”口中說著,這次,宇文成龍在桌上寫下了一個“伽”字。
“此人與台上那位並稱‘二聖’,加上又有枕邊風的優勢,若是能夠得借得此人之力,則大局可定!”
“沒那麽容易吧?”至此,宇文述那緊鎖的眉頭已然基本被熨平,可眼中仍有幾分疑惑,猶豫了一下道,“不論南邊那位,還是東邊那位,對此人而言,並無任何薄厚之分,何以能夠讓此人偏向南方呢?”
“雖無薄厚,可人總有喜惡。祖父可知,此人最恨的是什麽?若是從此著手,輕則能夠減除東邊那位的羽翼,若是順利的話,嘿嘿,或許能夠畢其功於一役也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