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兒,小名狗剩兒,父張萬財,大差市賣油郎……”
“李四兒,小名驢蛋兒,父李大錘,興善坊鐵匠……”
“王二麻子,小名狗剩兒……”
“劉二混兒……”
一目十行地看著眼前的一份名單及簡介,宇文成龍不由得眉頭微皺。
耐著性子一個一個看下去,直看到最後一人,宇文成龍方才眼前一亮,“原來是他!”
隻見這最後一段如此寫到,“沈光,南陳遺民,吳興人。陳亡後,居長安。父沈君道,原南陳吏部侍郎,現太子府引署學士。”
“居然又是太子府的人,而且是南陳遺民,還是姓沈!這事兒,似乎有點兒,嗯,不好說!”
“禮部侍郎,也算是個重要職位了,而且南陳那倒黴後主的正宮老婆,好像就是姓沈吧?也不知這兩家有什麽關聯?這個得深挖一下!“
“當然了,也不排除純粹是巧合的可能!可不論如何,應該和太子府的那兩個小紈絝脫不了幹係!”
心中計較了一番,宇文成龍方才指著沈光的名字開口道,“此人似乎與南陳頗有牽連,三叔應當深挖一下,把他家族底細全都查探清楚。就算不用查清他祖宗十八代,可這兩代的親族、宗族,不論是死的還是活的都要弄個清楚明白!尤其是那些曾在南陳頗有影響力的人!”
“哦!”一旁的宇文智及輕輕應道,“賢侄可是覺得,此番的事情與南陳舊部有關?”
“這倒是未必。不過他一個南陳舊吏,而且還算是要員,竟跑到太子府當文書,卻是讓人心存疑慮。”!
“好!這事兒交給三叔吧,有賢侄交待的那些逼供方法,三叔保證查他個底兒朝天!就連他幾歲尿床都會供出來。即便是遇到那小子不知道的,某也有要讓他把可能知道的人給供出來。”
說完,宇文智及對著自己的大侄子拱了拱手,滿眼興奮地轉身離去。
很顯然,對於刑訊逼供這種貌似很有技術含量的事情,宇文智及可是有著非常濃厚的興趣滴!
倒是宇文成龍這廂,雖然大抵知道了此次遭遇攔截的始末,可一時半會兒,依舊想不出什麽好的應對之法。
就這麽放過那幾人,顯然,那是不可能滴!
宇文成龍可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爛好人!
殺了?似乎也不行!對方畢竟隻是想打自己等人一頓而已,又沒有真正的想殺人!
況且平白無故的胡亂殺人,那不相當於在給自己招惹仇恨罷麽?
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貌似曾經很有權勢之人的公子。誰知道那些南陳舊部還有沒有經營個地下勢力什麽的啊!如果有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不能殺,也不能放!就這麽囚禁著,似乎也不是辦法!
無論如何,大隋的開皇律是不允許私設公堂的!萬一要是因此而招惹天家猜忌,那就更麻煩了!
“倒不如,用這些個人換點兒實惠來劃算!隻是,具體該如何操作,卻要仔細的盤算一番!”
就在宇文成龍心底琢磨著這些陰謀鬼祟之際,有人急匆匆地連夜趕到了褒國公府上。
來者非是旁人,正是忠孝王府的三兄妹。
晚上剛剛送走了宇文家的幾位公子,伍雲召等人心情頗為沉重。
一來是此番晚宴忠孝王府與褒國公府的這段兒恩怨非但沒能盡釋,反而又平添了幾分嫌隙,這讓素來自詡八麵玲瓏的伍雲召心中頗感遺憾。可看到自家小妹那撅著紅唇滿臉不悅的申請,責備的話語無論如何伍雲召也說不出口了!
二來麽,就是伍雲召那點兒脆弱的自信心,再次被打擊到了!而且是被一個黃毛小丫頭打擊到的!因為,心中將自己的武藝與婠婠小丫頭的功夫暗自比較了一番之後,伍雲召發現,如果真的與那小丫頭對陣,自己得勝的可能性大概不會超過一層!
竟然連宇文府的一個丫鬟都不如,這讓素來驕傲的伍雲召公子情何以堪?
是以,回轉王府之後,伍雲召一直就悶悶不樂,遂將自己關在小黑屋裏獨自思考人生大事去了!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正常而言是不會有人來打攪的。
可偏偏今日事有湊巧,這麵伍雲召剛剛進小黑屋沒多久,伍雲召的小弟伍天錫、小妹伍芸兒便聯袂而來,言道褒國公府的公子在回府路上遇刺,傷勢不明!
這下可把伍雲召嚇了一大跳!
哪個倒黴催的這麽缺德啊!你要刺殺宇文家的人,選什麽日子不好,幹嘛非要在今天啊?這不是誠心和我們忠孝王府過不去麽?
今天我們王府的人剛剛做一回東請客吃飯,結果回家的路上客人就遭遇刺殺,這事兒,怎麽想怎麽給人一種陰謀的感覺來!
“太混賬了!”
怒氣衝天之餘,伍雲召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出了小黑屋,拉起伍天錫就往府外跑。
原本這事不關伍芸兒什麽事兒,畢竟伍大小姐和那幾位宇文公子都不熟!
可伍大小姐擔心那個新認識的好朋友(至少伍大小姐是這麽認為的)婠婠的安全,於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伍大小姐便起身追了出去。
心中牽掛著宇文家幾位公子的安危,而且也對自家的小妹沒什麽辦法,伍雲召索性裝做視而不見,默許了伍大小姐的跟班行徑。
急匆匆地趕到褒國公府,伍雲召等人發現,國公府的下人們並沒有對自己一行人冷眼相向,方才心中略安!
“看情況,宇文府這麵應該問題不大。或是宇文府的人沒受什麽大的死傷,又或者即便是有了重傷的情況,可目前還沒有人將此事與忠孝王府聯想到一起。如此,還不算晚!”
心中盤算著,伍雲召氣定神閑地撣了撣袍袖,踱著方步正襟上前,遞上名帖給國公府的門房,朗聲道,“忠孝王府長子伍雲召,攜舍弟伍天錫,前來拜會宇文成龍公子!”
雖然心中疑惑這位自稱忠孝王府公子的家夥所來為何,可看對方衣著、談吐都很不俗,那門房卻沒敢怠慢,道了一聲“稍侯”便轉身拿著名帖而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見那麻杆兒公子宇文成龍在一個嬌俏丫鬟的攙扶下緩步而出來到伍雲召麵前,微笑著拱手道,“不知伍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