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賢本是竇建德同鄉,早在竇建德還在鄉裏當裏長的時候便給竇建德當打手,及到竇建德造反,這高雅賢也便跟著落草。

本就頗有勇力,又經過數年征戰磨礪,如今的高雅賢已經成為大夏國中有數的大將,此番竇建德出兵山東,高雅賢便被竇建德委以重任,那就是看守老窩,大夏都城,樂壽。

樂壽位於河間郡。而河間郡的北麵便是涿郡。涿郡已經是幽州地盤,坐擁十萬幽州兵的羅藝便盤踞於此。

河間郡西側,與河間隔著博陵、恒山二郡的,便是並州的太原郡。現如今占據太原的是突厥可汗俟利發的好基友、可恥的漢奸賣國賊、定楊可汗劉武周。

如今竇建德領兵南下,留守的高雅賢最重要的任務,便是防備劉武周、羅藝二人。

不過,目前劉武周正南向和李淵老王八爭奪關中呢!

在劉、李二人看來,誰最終能夠占領關中,這天下應該就是誰的了!當年二流子劉邦不就是如此麽?而項羽那憨貨,就因為沒能占據關中,最後才落了個自刎烏江的悲慘下場。

有了這種想法,現在劉、李二人鬥得非常的激烈。

更不可思議的是,李淵與劉武周二人的背後,都有著突厥人的影子!

長安城那可不是李淵攻打下來的,而是李淵的兄弟李孝基勾引突厥大將康鞘利帶著突厥兵攻下來的!而那劉武周更可恥,居然和東突可汗俟利發勾搭成奸、基情無限!

總而言之。李、劉二人是沒一個好餅!

而這倆壞種身後的東突可汗俟利發更是壞到腦瓜頂長瘡、腳底板冒膿!

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這俟利發竟然學會了平衡之術!具體實踐上,俟利發就是在劉武周和李淵這兩個基友之間玩平衡!

一方麵,俟利發不停地慫恿李、劉二人死磕,每當李、劉二人感到不支向俟利發求援的時候,俟利發就來個獅子大開口,狠狠地敲詐勒索這倆基友一番!另一方麵,俟利發又控製著李、劉二人的均勢,不讓一方有徹底滅掉對手的機會!

玩了半年多的平衡木,關中地區被李、劉及突厥所部糟蹋了個千瘡百孔。劉、李二人也幾乎被俟利發玩成了二等殘疾,倒是俟利發及其所部卻撈了個盆滿缽滿、腦滿腸肥!

堂堂中土諸侯,有著問鼎天下的鴻鵠之誌,卻被一個草原蠻子玩弄於鼓掌之間,李淵和劉武周可謂是丟人之至。

奈何二人現在勢弱,又急於爭奪關中,自然不敢得罪背後的基友主子俟利發蠻子。

因此在沒徹底做出個了斷之前,劉、李二人貌似還隻能按著俟利發的指揮棒走,在關中玩命死磕。

如此。劉武周自然暫時無暇它顧。當然了,也不能排出哪天劉武周忽然抽風。忽然舉兵進犯河北的可能性!

倒是幽州的羅藝,這半年多來,曾數次與竇建德交手,雖然每次都是以羅藝獲勝而告終,可時至今日羅藝也沒能攻下河北!

故而,不論是竇建德還是羅藝,此刻心中都憋著一股氣,都想找機會一舉滅了宿敵!

在高雅賢想來,如果羅藝知道了竇建德舉兵南下。想來必定不會錯過眼前這個滅掉大夏國的絕好時機。

於是,自從竇建德出征後,高雅賢便厲兵秣馬、囤糧聚草,時刻準備著應付羅藝的進攻。

讓高雅賢詫異的是,自己這麵準備了十來天了,幽州方麵卻沒傳出一點兒的動靜來!

“難道,羅藝那廝。改吃素了?還是說,那羅藝的老娘要嫁人,以至於他很忙,沒時間理會俺們大夏國?”

雖然搞不懂羅藝不趁機攻打大夏是為哪樁。可高雅賢倒是沒有怠懈,每日依舊抓緊時間訓練丁勇、加固城牆、囤積糧草,隨時準備應變。

這天晚上,高雅賢照例繞著樂壽城巡視了一圈,最後來到了北城牆上。

“定方吾兒,可發現有何異常?”

“回義父的話,至今未發現敵蹤!”

原來,這駐守樂壽城北門的,是高雅賢的義子,姓蘇名烈,字定方。

這蘇烈本是毗鄰河間的信都郡武邑縣人。

早年冀州大亂,蘇烈的老爹蘇邕便聚起了數千的鄉勇,在信都郡內四處平亂。那一年,蘇烈才十五歲。憑著一腔的熱血和不俗的勇力,蘇烈便開始跟著老爹征戰沙場,而且每戰必奮勇登先。

後來,蘇邕老頭不幸戰死,蘇烈便子承父誌,領兵作戰。

早年的冀州一霸,曾經斬殺過竇建德老鄉孫安祖的悍匪張金稱,便是被蘇烈領軍滅了的!冀州的另一股知名悍匪楊公卿,也被蘇烈殺了個屁滾尿流,從此不敢進犯信都。

再後來,楊廣南幸江都,北地各郡人心渙散,而竇建德趁勢崛起,攻略冀州,蘇烈便跟隨著當時的信都郡守一起向竇建德投降。

早聞蘇烈能征慣戰,當時已經是竇建德手下心腹重將的高雅賢很是欣賞蘇烈,便收其為假子,每逢有戰事,這高雅賢必定要找自己這便宜兒子來商量一番。如今更是把最為緊要的北門交給了蘇烈來看守。

陪著幹爹高雅賢老頭在城牆上巡視了一趟,又介紹了一番守城的布置,蘇烈看著高老頭的臉色,很是有些猶豫。

“吾兒有何話說,但講無妨?”

“義父,孩兒始終覺得,王爺他此番南征,隻怕有些不妥丫!”

“唉!吾兒所言不差!為父亦知以,此刻絕非分兵南下的好時機。可是,為父我也沒辦法丫!漳南可不止是夏王的老家,咱們大夏的那些軍中高層,可基本都出自漳南丫!如果大王對漳南的失守置之不理,隻怕會大失人望,一個不好,可就要軍心渙散呐!”

“況且,王爺若想收回貝州,眼下也是唯一的機會了!一旦那宇文尚書平定了李密王世充之亂,隻怕咱們大夏就永遠沒機會南下了!夏王他這也是被逼無奈丫!”

被高雅賢這麽一說,蘇烈不禁默然,半晌,方才緩緩開口道,“如此,義父當密切關注南方的戰事。依孩兒估計,若是快的話,隻怕這兩天內,就會有結果。”

“你是說,夏王他……”

沒有接高老頭的話,蘇烈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怎麽可能?夏王他也是久經沙場之輩!當初薛世雄來勢洶洶,還不是被王爺他率兩百八十騎揍了個屁滾尿流、鬱鬱而終?”

“那是因為王爺遇到的對手是薛世雄!可這次,王爺的對手是宇文尚書!義父當知,那宇文尚書,自從帶兵出征以來,每戰都不拘常理,而且每戰必勝!夏王他雖有勇略,隻怕還是難以與之抗衡丫!”

就在這父子倆嘀嘀咕咕地計議之際,一騎自城內絕塵而至,滾鞍下馬來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衝上城牆,疾奔至高雅賢麵前,氣喘籲籲地高呼道,“稟將軍,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