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為王爺,楊筠本質上卻是一個標準的牆頭草,而且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牆頭草。

遇見強者就燒香,遇見弱者就動槍。能拐就拐,能誑就誑!

本就被宇文成祥的殘暴行徑嚇得小心肝兒怦怦亂跳,此刻在遇到貌似更加殘暴的宇文成龍,很沒有懸念地,安城王楊筠第一時間投降,一口一個老大叫的那個親熱啊!簡直比親爹還親!

可惜的是,認清了楊筠兩麵三刀的本質,宇文成龍卻根本不吃這一套。

“哼!跟我來!”冷哼了一聲,宇文成龍便徑直向院內行去。

此刻,宇文成都與那個吳天錫的戰鬥也終於分出了勝負。

憑著恐怖的蠻力和更加純屬的招式,在交手數十回合後,宇文成都已經將那伍天錫打得兩臂酸麻,沒有了招架之力。

覷得時機,宇文成都撞入伍天錫的身前,一雙醋缽大小的拳頭雨點一般地砸在伍天錫的胸口,最後一聲暴喝,猛地一拳將那伍天錫兩百多斤的身軀砸得飛出了三丈多遠,破布娃娃一般地跌落塵埃。

“賊子爾敢!”

這廂宇文成都剛剛收招定式,丁字院外便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

“蹬蹬蹬”一連串的腳步聲中,一道白影風一般地卷入院內,直向倒地昏迷狀的伍天錫撲了過去。

將伍天錫周身上下迅速檢查了一遍,來人子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藥丸,撬開伍天錫的牙關塞入其口中,旁邊早有人取來淨水,給伍天錫灌服下去。

也不知來人用的是何等靈丹妙藥,不過片刻的功夫,那伍天錫便已悠悠然轉醒。

張口吐出了幾口淤血,伍天錫又閉目調息了片刻,臉色逐漸紅潤了一些,抬眼看了看來人,伍天錫張口道,“大哥!”

“好了,你先不要說話,看大哥為你報仇!”

說完,來人將伍天錫平放在地,又交代身後的幾個跟班照看好,方才起身轉向宇文成都。

這時,宇文成龍等人方才看清,來人是一個年輕公子,約略十三四歲的樣子,身量適中,樣貌俊朗,還帶著幾分儒雅之氣。

“小子!你敢打傷我弟弟?”儒雅公子此刻兩眼微紅,仿佛發怒的公牛一般盯著宇文成都道。

還沒等宇文成都開口,旁邊宇文成龍已然跨步上前,擋在了宇文成都的身前道,“怎麽?這位公子,就隻許你那弟弟打別人,還不許別人還手不成?”

“你是何人?”白衣公子望著宇文成龍,不由得眉頭微皺。

“公子何必明知故問?你那弟弟糾結了數十人來欺負我的兩個弟弟,這會兒公子卻還來裝糊塗,問我是何人?莫非,公子當真以為我宇文家軟弱可欺不成?”

“宇文家?”白衣公子聞言眉頭微皺,略一沉吟,臉現恍然之色,“我道是誰,原來是魚老柱國的高徒,難怪不把我忠孝王府放在眼裏!不過,莫說你那弟弟隻是魚俱羅的徒弟,就算魚俱羅本人來了,某家也要與他好好評一評理!”

“哦?忠孝王府?原來是伍公子啊?失敬!失敬!”挑了挑眉頭,宇文成龍頗有點兒意外的開口道,“不知這位伍公子,要如何評理?”

“剛剛打傷我弟弟的的人,就是你身後的那個宇文成都吧?”

“是又如何?”

“我這弟弟素來低調,從不惹事,卻不知何處得罪了你宇文家,竟遭此毒手?”

“伍公子這話卻問得奇了?我兄弟三人時至今日,也才進入太學三天,連你們兄弟是哪兒根兒蔥都不知道,又談何得罪之處?”

“更何況,我的兩個弟弟都不滿十歲,故而在這丁字院內讀書。倒是你那個弟弟,好像不是丁字院兒內的學子吧?還有院裏躺著的數十人,也都是你那弟弟帶來的幫凶吧?”

“難道伍公子是想說,你那弟弟帶著數十個比我弟弟還大的人,找上門來讓我的兩個幼弟來欺負不成?”

一連串的反問,駁得那位白衣伍公子有些啞口無言。

目光四下逡巡了一圈,白衣伍公子發現,事情還果真如這位麻杆兒公子所言,整個丁字院兒,橫七豎八地躺著有二十餘號的人。

看樣貌,應該都是十二三、十三四年紀的樣子。

很顯然這些人無一例外,都不是丁字院兒的學生。

倒是那麻杆兒公子身後的兩個家夥,是一個看上去也就七八歲,另一個雖然長得雄壯,可滿臉稚嫩,估計也不會超過十歲,看樣子應該都是這丁字院兒的學子了。

自己那弟弟,雖然也年紀不大,可也已經入了丙子院了,算是比這兩個家夥高一級的學生了。

如今,自家兄弟連同數十人,在人家丁字院裏被別人打暈,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成被別人欺負上門了不是?

心中糾結了半晌,那白衣伍公子的士氣一降再降,很快便降為負值,整個人顯得很是垂頭喪氣。

這廂宇文成龍卻得勢不饒人的開口道,“這位伍公子,不知,可還有什麽道理要評一評?”

“沒,沒有了。”

“哦,沒有最好!不過呢,既然伍公子說了,剛那個為首的是你弟弟。既然如此,伍公子是不是該給我們兄弟幾人一個交代啊?否則的話,此事傳將出去,別人說起我褒國公府的公子被忠孝王府的人欺負了連句話都不敢說,我褒國公府的顏麵何在?伍公子,你說,是不是啊?”

“你待如何?”

“哦?這可不是我要如何?而是你們忠孝王府要如何?事情是你們挑起來的?難道,不該由你們給我們兄弟,還有在場的眾位一個交代麽?”

“當然了,伍公子要是承認,你們忠孝王府,隻有挑事兒的膽量,卻沒有承擔的勇氣,那本公子也無話可說!”

被宇文成龍一通夾槍夾棒的話說得兩耳通紅,臉色紅橙黃綠青藍紫反複變化了幾個來回,又轉頭看了看仍舊躺在地上做停屍狀的伍天錫,那白衣公子狠狠地咬了咬牙,方才拱手開口道:“此次,是我伍雲召冒昧了!得罪之處,還請宇文公子海涵!”

“哦,就這些麽?”宇文成龍似乎有些不滿意地開口道。

聞言,伍雲召臉色青紫了半晌,怒聲道,“本公子都已經賠禮道歉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