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廣被南陽公主折磨得欲哭無淚之際,外麵有侍衛來報,左衛大將軍宇文成龍求見。

聞言,楊廣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口道,“快宣他進來!”

然後,楊廣這才轉頭道,“乖女兒呀!你看,有大臣來求見了,你且起來說話!”

“我不管!父皇要是不答應女兒,女兒我這就哭死在你麵前!”一麵說著,南陽公主還一麵將鼻涕眼淚一個勁兒地往楊廣的身上蹭。

話說,楊廣是個極度注重麵子的主兒!

在楊廣之前,可沒有說隻有皇家才能穿黃色衣服、皇帝的袍子上才能繡龍的說法,這些都是楊廣今年年初回轉洛陽之後,才讓牛弘老頭搞出來的這麽一套禮儀!

如今雖然是在上書房,可楊廣依舊是一身明黃色的九爪金龍袍!

這可是楊廣製定出這套禮儀之後,弄出來的第一件龍袍丫!

可憐如今竟被南陽公主抹得到處都是鼻涕眼淚,那情景,直把楊廣惡心的想要裸奔!

可如此折磨楊廣的,又是楊廣唯一的寶貝女兒,當真是打不得罵不得!偏偏人家還不依不饒,大有一個不合意就繼續哭天抹淚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宇文小麻杆兒在一名內侍的帶領下,快步來到了楊廣的上書房。

眼見宇文小麻杆兒進來,楊廣不由得精神一振,心裏暗暗期盼,自己這個寶貝女兒能夠在宇文小麻杆兒這個晚輩麵前收斂一些。遂強忍著惡心感,楊廣目不斜視地抬頭看向宇文小麻杆兒,明知故問地開口道,“宇文小愛卿此來所謂何事?”

“小臣有罪!小臣聽聞家父與二叔犯下不赦之罪,身為陛下的臣子,原本,小臣是不該向陛下求情的。可無論犯下何罪,那畢竟是小臣的父親與二叔。所謂百善孝為先,更何況,先帝與陛下也是以仁孝治國。故而,小臣鬥膽,懇請陛下念在小臣曾微有薄功的份上,饒家父與二叔一命!”

“哦?你意是想讓朕赦你父叔無罪不成?”

“小臣不敢!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小臣不敢因公廢私,壞了國法規矩。小臣願以過往的功勞相抵,隻求陛下能夠給家父與二叔減刑一等,饒了他們的性命即可!”

“唔……”

楊廣聞言,也是暗自點頭,心道宇文小麻杆兒這個提議果然中規中矩,兼顧了各方麵的影響。

心中雖然有些認同了,可楊廣可不願答應的太過幹脆,那樣,也太顯得自己這個當皇帝的沒主見沒威儀了!

就在楊廣心裏考慮著該如何拿捏的這會兒功夫,那廂,南陽公主再次發威,抓著楊廣的衣襟便再次嚎啕大哭了起來!

“父皇,您要是不饒了駙馬和大伯,女兒也沒臉麵再呆在許國公府了!如此,您就把女兒一起殺了得了!也省得女兒將來被人戳脊梁骨!”

一麵哭著,南陽公主再次將鼻涕眼淚一把一把地抹在了楊廣的衣襟之上。

“唉!”

至此,楊廣終於被南陽公主折磨得徹底崩潰了。

“好女兒丫!為父我求你了!你快起來吧!為父我答應你了還不成麽?”

“真的?”

“為父我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自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那你趕快下旨,把駙馬還有大伯都放回來!”

“嗯嗯嗯,好!為父我這就傳旨!長孫晟,你親自跑一趟,去把駙馬和那宇文化及都帶回來!”

那廂,宿衛頭子,左領軍將軍長孫晟聞言,連忙接旨而去。

不過一刻鍾許,長孫晟便帶著宇文化及兄弟倆回來複旨。

這會兒的功夫,楊廣心裏也已經迅速整出了一個處置腹案來,大原則上,楊廣采用了宇文小麻杆兒的建議,饒了宇文化及兄弟倆的死罪,把這哥倆兒貶為官奴,不過,卻是送給了宇文述老頭當奴隸。

為此,宇文家也付出了不小得代價。那就是,宇文小麻杆兒的左衛大將軍被就此撤職,從貶為國子祭酒。由正三品的軍方重將,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貌似沒啥實權的從三品文職閑人,算是官降一級。

對此,宇文述老頭兒雖然很是覺得可惜卻也沒敢表露出來,反而還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而宇文小麻杆兒本人呢,表麵上也看不出啥不滿來,反而一個勁地高呼陛下聖明。

倒是那位南陽公主,對此很是表示不滿,就要再次上前揪著陽光的龍袍抹鼻涕。

見勢不妙,楊廣反應倒是極快,連忙伸手擋在了南陽公主的纖纖玉手道,“丫頭,做人要知足!你要是再敢胡鬧,為父我就讓人再把那倆混球推出去砍了!”

另一廂,宇文小麻杆兒也跟著給敲邊鼓道,“稟公主殿下,此番家父與二叔能夠活命,已是陛下皇恩浩蕩了,小臣一家再不敢多做他求!

偷偷瞄了宇文小麻杆兒一眼,南陽公主發現宇文小麻杆兒說得一本正經不似作偽,略一尋思便也點了點頭道,“如此,那,女兒謝過父皇!父皇,女兒就不打攪父皇處理正事兒了!女兒告退!”

說完,南陽公主幹淨利落地轉身,吱溜一下,一溜煙的便出了上書房。

眼見自家女兒終於走了,楊廣這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緩緩調息了半晌,楊廣終於平複了心緒,這才抬起頭來,卻發現宇文述老頭和宇文小麻杆兒還侍立在一旁做俯首認罪狀呢。

略一尋思,楊廣沉聲開口道,“嗯,宇文愛卿,宇文小愛卿,你們兩個,且先回去吧!”

“謝陛下!老(小)臣告退!”

口中說著,宇文述和宇文小麻杆兒對視了一眼,便向上書房外退去。

二人剛剛行到書房門口,那廂楊廣忽又想起一事道,“宇文小愛卿,你且留下!”

“哦!是!臣遵旨!”宇文小麻杆兒聞言,連忙再次轉身而回。

直到宇文述老頭出了上書房走遠了,楊廣這才沉聲開口道,“嗯,那個宇文小愛卿,這次,朕那寶貝女兒,是你給搬來的吧?”

“陛下聖明!”

“嗯,朕的大姐怎地沒來?難不成,你們鬧矛盾了?”

“啟奏陛下,這段時間,樂平公主殿下基本都在伊闕,忙著義學之事呢!伊闕據此有二十餘裏,時間上怕是趕不及了。”

“哦!那就好!朕的大姐也是個苦命之人,你可不能負了我大姐!否則,哼哼!朕絕不輕饒!”

“小臣明白!”

“如此甚好!嗯,還有你可知道朕為何要把你貶為國子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