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小愛卿,你可知罪?”

皇宮之內,聽完了太子楊昭的戰果匯報後,楊廣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揮手讓楊昭退到一旁,旋即轉頭對著宇文小麻杆兒冷聲開口道。

“呃……”聞言一愣,宇文小麻杆兒有些不明所以。

眼珠子嘰裏咕嚕亂轉了兩圈,宇文小麻杆兒便已經有了主意,連忙上前道,“陛下,小臣知罪!”

“哦?”這下倒是輪到楊廣發愣了,“朕還啥都沒說呢,這小子,他知道個啥丫?咋就知罪了捏?”

倒是一旁的楊昭小胖子,見狀心中很是緊張,連忙一個勁兒地給宇文小麻杆兒使眼色,示意其不要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認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丫!

另一廂,楊廣心中疑惑,便徑直開口發問道,“如此,那你倒是說說,你都犯了什麽罪?”

但見,那廂宇文小麻杆兒不慌不忙地開口道,“啟奏陛下,小臣有罪!罪在打了勝仗,滅了契丹,掃平了北疆一禍患!既為我大隋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報了血海之仇,又為我大隋開疆拓土!”

“呃……”聞言,楊廣不禁有些傻眼,“這小子,這是請罪麽?朕怎麽聽著,好像是在自我表揚啊?”

一旁的楊昭小胖子也是有點兒目瞪口呆,傻傻地望著宇文小麻杆兒,很是有些腦子短路。

那廂,宇文小麻杆兒卻仿佛沒見到二人的表情,依舊在那兒自顧自地說道,“依小臣的猜測,必然是朝中有些老而不死的腐儒,借此在陛下麵前進讒言,言道小臣殺戮蠻夷,與禮不和。那些大臣們誣陷小臣倒沒什麽所謂,可因此而平白的給陛下添了這許多麻煩卻實在是不該,所以,小臣有罪!”

“呼!這還差不多!”至此,楊廣才終於鬆了口氣,“不過,這小麻杆兒的一張嘴皮子,可真能忽悠啊!這話說的,聽上去,咋就這麽舒服捏?不像那些死老頭們,說起話來,跟茅坑裏撈出來的石頭似的,那是又臭又硬啊!”

“為了以後不再給陛下添麻煩,小臣懇請陛下免去小臣左衛大將軍之職。以後邊疆再有什麽戰事,陛下也不須在調兵遣將了,盡可派那些腐儒們前去!想來,憑那些腐儒們顛倒黑白的本領,定能說得那些塞外蠻夷們傾心來投,乖乖地向陛下獻上所有的牛羊馬匹,嗯,還有女人!”

心裏剛剛舒服了那麽一點兒,這剛一轉眼的功夫,楊廣就又有點兒臉色發紅了,嗯,還有點兒發青!

“是呀!人家宇文小愛卿這次出征,那可是給朕帶回了數十萬計的牛羊馬匹丫!還有幾萬的契丹俘虜,這可是自大隋有史以來的對北方戰爭中,前所未有的大勝啊!尤其是,此番這宇文小麻杆兒精心挑選出來的那一百名契丹少女,那真的是,前凸後翹,別有風味!”

“結果呢,自己可倒好,剛剛收下這份厚禮,一轉臉,就借著那些腐儒們捕風捉影的黑狀,向人家問罪,似乎,有點兒太不厚道了吧?”

“再說了,那些個腐儒,別看一個個在朕麵前叫囂得凶殘,可朕要是真讓他們去塞外跟那些蠻子們講禮儀,他們有那個膽子麽?保衛大隋,關鍵時刻,還不是得靠這些兵將麽?”

“縱觀整個大隋朝堂,也就長孫晟和裴矩這兩個算是文人的家夥有膽量也有能力出使塞外吧?可這兩個,也不能完全說是文人丫!人家應該算是文武兼資才對!總歸不是那種把-

-都讀到後腳跟上去了的書呆子!”

“不過,這小麻杆兒竟然敢用罷工來威脅朕,實在是,有點兒可惡!要不要跟他算下小帳捏?這是個問題!”

心中尋思了再三,忽又想起自家的大姐樂平公主,最終,楊廣不得不暫且放下了敲打宇文小麻杆兒的心思,僅僅是揮了一揮大手道,“好了,你且先回府休息去吧!”

旋即一轉念,又將手一指桌案上和地上的那些黑狀道,“還有,這些個狀紙,你先看一下,做到心中有數。這可都是那些個閑著沒事兒的朝臣們控告你的,估計,明日早朝之上,那些大臣們就會借機對你發難,你自己斟酌著應對。若是應付不了,朕也不會偏袒與你!”

如此說著,楊廣的嘴角翹起了一絲輕微的弧度,一副陰謀得逞的得意之態。

對於楊廣如此做派的動機,宇文小麻杆兒深表懷疑,可臉上卻不動聲色,像模像樣地對楊廣躬身施了一禮,這才俯身撿起幾份奏章,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待到宇文小麻杆兒出得皇宮,已是將近亥時,此刻早有宇文府的車輛在宮門外等候多時了!

不過,宇文小麻杆兒卻沒有立即回府,而是先回營安排了一下此番誰自己出征的這些將士,還有那些俘虜以及繳獲的物資。

左右衛自然沒什麽大問題,就算宇文小麻杆兒不再,宇文成都和張須陀等一幹將領也會將之打點得妥妥當當。而那些俘虜、物資呢,由於還沒正式全部上繳,現在還由左右衛看押,在宇文小麻杆兒手下眾將的管理之下,倒也沒啥問題。

挨個崗位巡視了一圈,自覺沒啥大礙,又給眾將仔細交代了一番,不要搞出啥幺蛾子來,宇文小麻杆兒這才施施然回府。

江都是楊廣的老巢,做為楊廣的頭號心腹,早在楊廣還沒當上太子之時,宇文述老頭就有在江都置辦了許多產業,隻不過,那時候做得比較隱蔽、比較低調而已。

如今楊廣都當上皇上了,宇文述在江都的產業也基本都轉到了明麵上來,比如現在這個充當臨時兵部尚書府的宇文府。

而宇文小麻杆兒呢,雖然自己也有悄悄地在江都置辦產業,可目前還不想曝光,況且,這兒有沒有貼身丫鬟啥的,讓宇文小麻杆兒自己一個人住個大院,也實在沒啥意思,而且影響也不大好!

至於宇文智及和宇文成都二人,雖然當官了,可也還都沒成親,也沒開府,自然也是要住在宇文述的兵部尚書府。

自家兒孫立功而回,宇文述老爺子自然高興異常,甚至還罕見地和幾個兒孫一起喝了幾杯。

不過,老爺子可沒多喝,三杯酒下肚後便不再喝了。

待到用罷晚膳,宇文述老爺子便把三個兒孫全都叫到了自己的書房裏,關上房門,開始嘀嘀咕咕地密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