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解聖意,以訛傳訛!”對於杜如晦之言,宇文小麻杆兒報以深深的鄙視,“本侯問你,若是如此,為何孔子有門徒三千?難道,你是想說孔聖人心口不一,說一套、做一套麽?”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饒是杜如晦素來能言善辯,此刻也被宇文小麻杆兒駁了個啞口無言。

是呀,你說孔聖人主張愚民,不讓老百姓讀書,那為啥孔聖人自己還收了三千個徒弟捏?難道,你是想懷疑孔聖人的人品不成?

做為儒家學說的忠實擁蹇,杜如晦自然不能質疑孔聖人的人品了!

如此,那就隻能承認是自己曲解聖人之言,以訛傳訛了!

臉色脹得好似豬肝,嘴唇開合了數十下,杜如晦也沒想出來該怎麽反駁宇文小麻杆兒。半晌,杜如晦方才強自硬著脖子道,“依侯爺之見,此言又當何解?”

撇了撇嘴,宇文小麻杆兒淡淡地開口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原以為這宇文小麻杆兒不過是武夫一個,就算讀過聖人之言,多半也是一知半解,沒想到,這家夥的肚子裏還真有料!

此言一出,不但杜如晦一愣,就連魏征、沈君道等人,聞言也是虎軀一震,兩眼圓瞪,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心中反複咀嚼了半晌,又結合自己所讀過的各種版本的聖人經義,眾人發現,似乎,這句話隻有這般解釋,方才與孔聖人的一貫主張相契合。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眾人剛剛抬頭,正要對宇文小麻杆兒投以崇拜的目光,那廂,宇文小麻杆兒已然再次開口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呃……”

剛剛回過神來的眾人再次陷入癡呆之中。

貌似,這麽講,似乎,也基本與孔聖的一貫主張相符合丫!

可是,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正確的捏?

這個問題,好深奧耶!

以前,俺們讀書的時候,咋就沒想過這麽多捏?

真是頭痛啊!

冥神苦思著,沈君道和徐德言兩個小老頭不覺之間,開始用力抓著頜下有些半白的山羊胡。

房玄齡和魏征兩個小青年剛剛蓄須沒多久,長不過半寸左右,此刻沉思之際,也不不講究那麽多了,不由自主地開始用手使勁**起那點可憐兮兮的小胡子。

杜如晦年齡最小,剛剛過了青春期沒幾年,還屬於那種頜下沒毛,辦事兒不牢的階段,沒有胡子可抓,隻好抬起手,在頭頂用力撓呀撓!直把別頭發的簪子都弄掉,發髻也弄散了,卻毫無所覺。

目光掃視了一圈,宇文小麻杆很是滿意於眾人的表現,待到眾人陸續回神,宇文小麻杆兒這才繼續開口道,“聖人之言,微言大義,言必有物。隻可惜後人多愚,不能正確理解聖人之言,以致被別有用心之輩肆意曲解,更有那混沌的大多數,不辨真偽,以訛傳訛,致使聖人蒙羞,當真是,吾輩讀書人之奇恥大辱啊!”

“孟子雲,道之所在,雖萬千人吾往矣!”

“吾輩讀書人之道在於,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興辦義學,秉天地之心,承萬民之命,傳往聖絕學,開萬世太平之發端,乃是大義之所在,縱然刀斧加身之禍,亦不能改吾之誌!”

“爾等若是膽怯,或者心存它念,隻管離去,本侯絕不強求。但若是選擇留下,卻三心二意、陽奉陰違、暗中鬼祟,那就莫怪本侯施展雷霆手段了!”

“現在,本侯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在此期間,去留隨意。一個時辰後仍不走的,本侯便視爾等為自願留下。是去是留,爾等可要考慮清楚了!”

說完,宇文小麻杆兒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自顧自地起身,轉身而去,留下一眾老小,在那裏麵麵相覷。

眾人當中,徐德言小老頭是沒什麽好講的,自己老婆樂昌公主都是宇文小麻杆幫著找回來的,這會兒還在樂平公主府當管家呢,不論如何,自己一家人是擺脫不了武侯府的印記了!更何況,徐德言小老頭無兒無女,自己本身也算是一把年紀了,身體又不咋好,已經是於一隻腳邁進棺材了,實在沒啥好擔心的!相反,若是在這個時候退縮,回家後肯定會被老婆鄙視的!

所以,當宇文小麻杆兒走後,徐德言小老頭紋絲未動,在那一口一口地呡著茶水,一副老神自在狀。

至於沈君道小老頭呢,自己本身也和徐德言差不多。不同的是,沈君道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武侯府當書佐,二兒子在左衛軍當驍騎,都是宇文小麻杆兒的直接手下。毫無疑問,沈君道一家已經與宇文小麻杆兒連為一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了!

當然了,沈君道也可以選擇退出,可一旦退出的話,估計,也就沒有誰敢再用他們一家了!

略微尋思了片刻,沈君道也就釋然了,反正,已經沒可能有更壞的結果了!倒不如陪著這個宇文小麻杆兒搏一下,也許能搏出個錦繡前程,甚至留名青史,也未必沒有可能!

倒是魏征和房玄齡、杜如晦這三個,剛剛在武侯府謀了個司職,就麵臨如此大的考驗,實在是讓三人很是頭痛!

六目相對,一陣眼神交流,疑似沒交流處什麽結果,三人又同時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倆小老頭,發現這倆小老頭都在那閉目喝茶呢!於是,三個小青年同時起身,悄悄地騫到一個遠離那倆老頭兒的牆角處,鬼鬼祟祟、嘀嘀咕咕地商議了起來。

而此刻,身為武侯府主人的宇文小麻杆兒,卻是相當的放鬆,忽悠完了眾人一通後,宇文小麻杆兒沒事兒人一般地回轉了內宅。

宇文小麻杆兒自然不是回屋睡覺去了,也不是去找樂平姐姐交流人生理想,而是去看望觀音姐姐去了。

昨日新婚,雖然酒量和酒品都不咋地的宇文小麻杆兒喝了個七葷八素,可在觀音姐姐的神妙醫術之下,宇文小麻杆兒沒過多久便基本恢複了清醒,然後,二人便小心翼翼、完整順利地行了一整套的周公之禮。

直到這個時候,宇文小麻杆兒方才發現,原來,當初觀音姐姐教自己的那本梵文經書,其實是一種雙修之法。

那功法很奇特,昨夜操勞了半晚,雖然沒有盡情折騰,但也消耗不小,可宇文小麻杆兒卻絲毫沒有覺得疲憊,反而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這個功法,很奇怪啊!嗯,也很厲害!

更為罕見的是,宇文小麻杆兒發現,自己的臉色似乎紅潤了許多,略一運功,更是覺得功力似乎有了不小的精進。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這麽個搞法,該不會傷到觀音姐姐吧?

雖然心中有疑問,可一早上起來早朝之時,觀音姐姐正自瞌睡著呢,宇文小麻杆兒也沒機會詢問,這會兒終於有了空閑,宇文小麻杆兒自然要向觀音姐姐請教確認一番。

當然了,宇文小麻杆兒還有一個更為主要的任務,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和觀音姐姐還有她肚裏的娃交流一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