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須陀等人再次押著整整五千騎兵的俘虜回到蒲津關內時,關內守軍的士氣再次膨脹到了頂點,所有軍士,不論將軍還是小兵,不關是左衛軍還是後來投降過來的小兵,臉上盡是喜悅之色。

也難怪眾人如此,不論以前是否上過戰場的人,一提起戰爭,眾人想到的都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殺敵一萬、自損八千。

可是,自從跟了宇文成龍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麵首主帥之後,打勝仗簡直就比喝涼水還容易!

前兩次先後消滅敵軍十餘萬那就不說了,那奇謀出的,孫武再世,也不過如此而已。

而這次,一天之內,在正麵戰場上先後勝了四陣,殺敵近萬,又抓獲俘虜萬餘人,而自己一方所付出的不過是不到千人的傷亡而已,其中還大都是輕傷!

追隨這樣的主帥打仗,那簡直就是跟在後麵撿功勞嘛!

至於對麵楊諒所部的十餘萬大軍,照眼前這個趨勢看,都不夠我家大帥抓半個月的!然後,我們就可以敲鑼打鼓、披紅掛綠地班師回京了!

“等咱回京了,蓋新房,娶媳婦,媳婦娶倆個,自己用一個,別人用一個……”

雖然下麵的人已經開始憧憬起凱旋回京的場麵,可做為主帥的宇文成龍,卻並不樂觀。

因為,就在這兩天,冀州方向的大軍就要趕來和楊諒匯了!

一旦這三方勝利會師,則蒲津關外,將會有總計近二十萬的叛軍!那時,再想取勝,可就難了!

為此,宇文成龍不得不再次把眾將召集到中軍帥帳開會,商討對策!

“根據本總管掌握的消息,快則明日,慢則後日。冀州方向會有兩路大軍趕到蒲津關下和楊諒匯合,這兩路大軍總計有八萬餘人馬。一旦他們會師成功,則楊諒將直接掌控近二十萬大軍。眾位對此可有什麽辦法?”

被老大問話,下麵的眾將一陣沉默。

這些時日,眾將早已習慣了大事上宇文成龍這個當總管的做主,而他們隻要按照宇文成龍的吩咐無條件執行即可!

更何況,事實已經證明,宇文大總管的決定一向是英明神武的!

目光逡巡了一圈,宇文成龍卻發現一眾將領全都低著腦袋做數螞蟻狀,似乎眾將中沒有一個人認真思考自己提出的問題,不由得心中惱火。

“爾等都不開口,莫非是以為,爾等不是總管,這種事情便不需要你們考慮?”

眼見老大似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下,眾將盡皆慌神。

還是那李靖頭腦機靈,率先搶步上前大拍馬屁道,“末將不敢!隻是總管大人珠玉在前,末將等不敢獻醜!”

眼前這位“閻王爺”的外甥,今年剛剛三十出頭,還沒有一點兒軍神風範,也不像傳說中的“托塔天王”,宇文成龍不禁搖了搖頭,很是失望地歎了口氣道,“你們啊!”

“實不相瞞,對於此番出征,能否得勝,本總管並不是很在乎的!”

“呀!”被宇文成龍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嚇了一大跳,眾將不由得盡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有點兒傻眼。

也難怪眾將如此反應,哪有當總管的這麽說話的啊?

沒理會眾將詭異的神色,宇文成龍自顧自地開口道,“你們想啊,本總管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就算此次凱旋而歸,陛下能升本總管的官兒麽?”

“這倒是,你丫的奶娃一個,現在都正三品的大員,再往上升,不但滿朝文武會反對,估計老天爺都會看你丫的不順眼!”

當然了,這話隻是眾人在心裏想的,可沒人敢說出來!

“本總管的這個正三品的左衛大將軍是怎麽來的,想必眾位也都有耳聞。憑著本總管的身份,就算本總管打了敗仗,哪怕是全軍覆沒,隻要本總管能夠順利回京,照樣能夠平安無事,這點,你們應該不會懷疑吧?”

“那還用說,長公主殿下守寡了那麽多年,也沒見她寵幸過誰,這次唯獨寵幸你這麽一個小白臉兒,咋可能讓你這家夥被治罪捏?”眾將再次跟著宇文成龍的思路如是聯想著。

“所以啊,此戰若敗,你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呃……”繞了半天天,原來,總管大人在這兒等著我們呐!

“還真別說,此戰若敗,到時候,人家長公主殿下,隻要一說總管大人年少無知,甚至,都不需要找什麽借口,隻要長公主隨口一發話,說這小白臉是她的人,陛下他還真能追究這小白臉不成?”

“既然不能追究總管大人了,那麽,我們這些人可不正好就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選麽!”

一念及此,眾將盡皆耷拉著腦袋,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

“所以呢,你們全都要給本總管用心的想!現在就回去,每人寫一份作戰方略出來,一個時辰後交到本總管處,若是哪個寫得好、切實可行,表功之時,本總管自會給他美言幾句,將來能夠有機會獨擋一麵也未可知。若是寫不出來,嘿嘿,那就當一輩子的火頭兵去吧!你們放心,這一點,本總管一定說到做到!”

給眾將布置完家庭作業,宇文成龍很有導師風範地轉身,趾高氣昂地行出了帥帳,留下一眾武將在哪裏大眼兒瞪小眼兒!

半晌,還有點兒迷糊宇文成都下意識地開口道,“我們,咋辦?”

被這一言驚醒,眾將紛紛回神,很是鄙視地瞟了這家夥一眼道,“還能咋辦?涼拌唄!難道你還真想當一輩子的火頭兵咋滴?”

口中說著,眾將已然開始一麵琢磨著,一麵向帳外行去。

一看眾人都要走,這下宇文成都有點兒著急了,大眼珠一轉,已然有了計較。

但見你宇文成都衝著張須陀、屈突通二將的背影喊道,“張將軍、屈突將軍,請留步!”

“呃,宇文將軍啊!不知宇文將軍喊住我等二人,有何見教?”那行屈突通小老頭率先開口道。

“張將軍、屈突將軍,今日戰場之上對虧二位將軍照看,某家這裏多謝了!”口中說著,宇文成都還大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給二人施了一禮。

“宇文將軍客氣了,你我即為袍澤,戰場之上相互照應,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哪裏當得起宇文將軍如此大禮!”張須陀、屈突通二人忙上前伸手攔住了宇文成都道。

“應該的!應該的!某家是個粗人,恩怨分明,兩位將軍既然幫助過某家,某家給二位將軍施禮是理所應當的!況且,某家現在還有一事想請教二位將軍,還請兩位將軍萬務看在往日袍澤的情分上幫某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