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當真是天助我也!”

收到京城方麵傳來的消息後,漢王楊諒樂得三天沒合攏嘴。

“楊廣小兒,果然是個昏君!居然用這麽一個奶毛未幹的麵首當元帥,焉有不敗之理!”

“所謂,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此番正是上天將大隋的江山送到本王的麵前,若是不受,實在是愧對上天啊!”

“傳令各路軍馬,不用顧忌後方了,隻管疾速前進,務必於三日後拿下蒲津關!本王要在蒲津關內會師,然後直取大興!”

興致高昂之下,楊諒豪氣幹雲,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旁邊的蕭摩訶等一眾武將聞言,哈哈大笑之餘,盡皆摩拳擦掌、神采飛揚,一副亟待沙場建功之態

倒是楊諒的那兩個謀士,谘議參軍王頍以及總管府兵曹裴文安,聞言盡皆眉頭緊鎖,眼現疑惑之色。

“這事兒,似乎,有點兒古怪啊!以前,也沒聽人說楊廣有這麽昏聵啊!”

“況且,就算楊廣是個昏君,識人不明,可那左仆射楊素、兵部尚書宇文述、上柱國賀若弼,這些可都是能征慣戰之人啊!總不會也一起出昏招吧!”

“更何況,那宇文述更是一口氣把一個兒子、三個孫子全都派了出來!他就不怕被我們一勺全都給燴了?那樣的話,他們宇文家的第三代,可就要出現斷層了!”

“詭異啊!詭異!”

“難道,宇文家的這個小麻杆兒麵首,還真有什麽本領不成?”

“那也不對啊!就算他是天才,可畢竟還沒成年呢,又從來都沒上過戰場,這些人憑啥斷定這小毛孩兒能夠打敗我們這些人啊!”

“更何況,雙方的兵力相差又這麽懸殊!”

“一旦在各路大軍都在蒲津關下會師的話,保守估計,應該也有三十萬的大軍。三十萬對陣五萬,隻要我們這方麵不派上一頭豬去指揮,怎麽看,那宇文家的小麻杆兒,應該都沒有獲勝的可能啊!”

“頭疼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既然殿下他決定直取大興,總歸是不會錯的!“

蒲州地處西都長安、東都洛陽與北都晉陽之間,可謂是天下三都隻要會。更主要的是,在蒲州境內,有一座黃河大橋勾連南北,總控黃河漕運總水路形勝,扼天下之吭。

蒲津關,便是扼守黃河大橋的關口。

對於楊諒的叛軍和楊廣的平叛大軍而言,誰搶先占據了蒲津關,誰便扼住的了對方的咽喉!

楊諒雖然搶先造反,占據了先手,可黃河北的五十二州並非所有的總管都是和楊諒一條心的!有那精忠之輩,或者不看好楊諒前途的人就紛紛發表生命堅決反對楊諒的發動行徑,擁護楊廣為首的皇室正統。

這些總管雖然兵微將寡,頂不住楊諒的如潮攻勢,可也在一定程度上延緩了楊諒叛軍的進軍速度。

此番反叛,楊諒共出動了五路大軍。

冀州兩路,從滏口出發的大將軍綦良、從井陘出發的大將軍劉建。

並州兩路,從太穀出發的大將軍餘公理、從雁門出發的柱國喬鍾葵。

還有一路就是中路大軍,也是楊諒的直係部隊,由楊諒的親信並州總管府兵曹裴文安率領,麾下有大將軍將軍茹茹天保、紇單貴、王聃子等。

其中,楊諒的中路大軍是由晉陽出發,而目標則是京師大興,而其它四路偏師也是各有目標。

並州多山,道路崎嶇,行軍速度並不是很快。

自太穀出兵的餘公理一路狂奔,累得狗一般直吐舌頭,方才趕到蒲津關外。讓餘公理失望的是,這個時候,蒲津關上已經插滿了大隋的軍旗。

看了眼身後汗流浹背、盔歪甲斜的軍士,又望了望關上密密麻麻的軍旗,還有旗幟下密密麻麻、影影綽綽的軍隊,又聽了聽關內清晰可聞的隆隆戰鼓聲,最終,餘公理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下令找地方安營紮寨,一切等軍士們恢複了體力再說。

餘公理回去安營了,蒲津關上的守將也終於鬆了口氣,轉頭對身後的一員中年將官道,“王鷹揚郎將,幹得不錯!你手下的這些府兵也都很不錯!本將軍會把此次你們的功勞如實上報的!”

“末將不敢居功!此番能後唬住那餘公理,全賴麥將軍奇謀,末將不敢邀功!”那王鷹揚郎將忙低頭謙虛道。

“奇謀麽?嘿嘿!麥某一介粗人,可想不出這般奇謀來!這可全賴宇文總管的指點!”那麥將軍咧嘴一笑,頜下虯髯亂抖,頗有幾分草莽之氣。

“宇文總管?”那王鷹揚郎將聞言,一陣愕然,半晌無言。

在關上目送餘公理後退了十裏,然後看著餘公理開始有條不紊地安營紮寨,直到餘公理的大營已經建得七七八八了,那麥將軍方才轉身向關下走去。

一麵走,那麥將軍一麵開口道,“王郎將,那些羊可以放下來了!不過關上的兄弟們還要辛苦一下,多站上一天。”

“卑職遵命!請麥將軍放心,若說打仗,末將不敢保證,可站個崗什麽的,末將手下的這些兒郎們,還是沒有問題的!”那王郎將插手施禮道,“隻是,末將鬥膽問一聲,不知語文將軍的大軍何時能夠到蒲津關啊!末將怕時間一長,會露餡了!”

“那時,末將生死是小,若是誤了將軍的大事,可就不妙了!”

“王郎將且放寬心,最遲不過今晚,就會有大軍就到達!”

“如此,甚好!”聞言,那王郎將終於鬆了口氣,旋即轉頭吩咐手下的親兵道,“快去,讓人把那些羊全都從戰鼓上弄下來!”

原來,這蒲津關此刻,雖然看上去旌旗招展,關內也是戰鼓如雷,可實際上卻是個空架子!

所謂的鼓聲,不過是把一群羊懸到了戰鼓上,羊蹄子踢鼓弄出來的響動!

而關內的所有兵將,也都一個不落地上去站崗了,這還不夠,還又臨時紮了一堆的草人,披上盔甲混在軍士身後充數!這才勉強唬住了關外的餘公理大軍!

蓋因這蒲津關雖是天下咽喉,可畢竟這時大隋境內,故而平素駐軍並不是很多,隻有一個不滿編的中府府軍,總人數不到一千人,而且還都是老弱殘兵,戰鬥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這點兒人馬相對於關外餘公理那總數達五萬的大軍,實在毛毛雨!

這個時候,隻要外麵那餘公理讓手下的五萬大軍稍微大聲喊上那麽幾嗓子,放兩撥的箭雨,沒準兒,這蒲津關上的那些老弱殘兵們就會被嚇得跑路了!

可惜的是,餘公理不知道關內的情況,被密密麻麻的軍旗給嚇到了!

此刻,真正趕到關上的援軍隻有一人,就是那位麥將軍,原右屯衛車騎將軍,麥鐵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