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複活的後遺症令傑森疼得厲害, 他本會想的更多的,關於達米安。
他會想,達米安是個很‘可憐’的小孩兒。
隻是一眼, 傑森就能看出塔利亞和達米安之間的關係,被隱藏於‘母子’關係之下的那層關係。
支配者與被支配者。
毫無疑問,塔利亞是那支配著達米安的人。
縱使, 她、刺客聯盟給了達米安足夠高的身份地位, 達米安·古爾, 是刺客聯盟的少主, 看似達米安擁有了地位和自由。
實際上, 達米安能擁有的自由少得可憐,是被牢牢掌握在塔利亞手中的‘自由’, 他隻能在塔利亞的手掌範圍內獲得可笑的自由。
如果讓蝙蝠俠知道, 他有個素未謀麵的兒子, 而他的兒子在某女壞蛋的支配和引誘下正在逐漸走向與蝙蝠俠敵對的立場。
蝙蝠俠會露出什麽表情呢?
所以, 傑森會覺得達米安是可憐的,他的母親在利用他令他與父親為敵,就像是一場家族戰爭, 被夾在中間的達米安自然是犧牲品...盡管傑森打心底不認為這和‘家族’有什麽關係。
正是因為達米安被塔利亞變成了獨屬於塔利亞的東西, 傑森才會覺得達米安可憐,分明隻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
卻被扭曲了性格和價值觀,活在支配下,偏偏連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很快傑森就沒有時間和經曆去可憐達米安了,因為凡事都有代價, 傑森需要為他的複活付出代價。
他的**和精神經曆雙重的崩塌, 皮膚脆弱到一動就會破裂流血, 他不得不在拉薩路泉水裏沉浸意識修複身體。
即使是現在,他的身體也麵對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崩塌,傑森隨身攜帶著拉薩路泉水,以備不時之需。
達米安毫無疑問的,是塔利亞、是刺客聯盟那邊的人,所以傑森會戒備著達米安的靠近。
如果讓塔利亞知道了企鵝的存在,後果會是怎樣,傑森不敢想。
那看似正常的瘋女人絕對會把主意打到任何一個可能滲透哥譚的人或者事物上。
畢竟她連利用親生兒子達米安來對付達米安他老子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全然不顧達米安的精神可能會因此崩潰。
傑森是個很自私的人,一直都是,自私但是善良、柔軟,他的內心能容納的人真的很少。
一部分傑森的想法希望達米安能擺脫塔利亞,尋找到屬於自己的未來和出路,而不是走向深淵——
但傑森偏偏從達米安那雙屬於黑暗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對光明的向往和想法,達米安對自己身處黑暗和被支配沒有任何看法。
他或許從未踏入光明中,達米安需要一個引導他走向光明的人,但很遺憾,那個人不會是傑森。
傑森沒辦法幫助一個不需要被拯救的人。
而且,如果讓傑森在達米安和企鵝之間選擇,他毫無疑問的會選擇企鵝,誰能指望一個正在被拯救的人去拯救另一個人,更何況那人還不需要被拯救。
傑森會對達米安抱有一定的關注,僅僅是因為他的父親是蝙蝠俠,傑森對蝙蝠俠、蝙蝠俠周圍的事物依然抱有強烈的關注。
盡管傑森從不承認。
見傑森絲毫沒有打算向自己分享企鵝的秘密模樣。
達米安心中有些堵得慌。
他不知道這份鬱結的情緒為什麽會升起來。
達米安無疑是個傲慢又驕傲的小孩兒,可他並不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人。
不屬於他的東西,他不會去強求。
所以他本不應該因為傑森不願意向他分享企鵝秘密感到鬱悶。
況且從傑森的角度出發,達米安完全明白傑森為什麽不告訴他。
無非是在擔心達米安會把秘密透露給塔利亞,達米安是刺客聯盟的人,正如傑森所想那樣,達米安的確會把任何異動報告給塔利亞,自然也包括企鵝這些。
他們之間隻是互相試探的被塔利亞要求暫時‘合作’的關係,如果不是塔利亞的命令,達米安很難控製自己不去攻擊傑森。
達米安剛才的話也隻是在試探傑森的態度...應該隻是這樣?對吧?
這股莫名其妙的鬱結因為達米安無法理解和梳理它最終轉化成了一種煩躁。
達米安眯起那雙似狼一般淩厲的眸子,他站起來,腳踩著座椅站在了公園座椅上,他雙手插兜,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很難想象一個不過7-8歲左右的小孩兒會擁有類似成年人複雜的思維和表情。
“所以你不打算告訴我是嗎?”達米安的語氣有些危險。
“怎麽?達米安·古爾,你覺得我吃威脅那套?”傑森冷嗤一聲,他似笑非笑的問。
傑森不動聲色的捏了一下褲兜裏的拉薩路泉水,他和達米安鬧掰意味著他與塔利亞鬧掰,鬧掰之後他便隻能靠身上僅存的一部分拉薩路泉水來保持身體穩定。
他身上帶了三瓶拉薩路泉水,穩定的度過這一周是沒問題的。
“我果然還是討厭你,傑森·陶德。”達米安冷聲道。
“彼此彼此。”
“離開這裏,達米安。如果你不想讓某隻大蝙蝠發現你的存在的話,而且別忘了刺客聯盟的目標,企鵝隻是無關緊要的存在。”
塔利亞正在試著讓達米安的身影出現在哥譚,以蝙蝠俠的疑心病,他一定會調查達米安,到那時才是引誘蝙蝠俠步入圈套的關鍵。
隻是現在,時機未免有些太早了。
畢竟按照塔利亞女士的計劃,傑森才是這個時機該出現在哥譚的人,傑森也甘願被塔利亞女士‘利用’。
讓塔利亞成為傑森死而複生的盾牌,到那時,蝙蝠俠就算調查傑森死而複生的緣由也隻會往刺客聯盟身上調查,而不是企鵝身上。
傑森與塔利亞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按照塔利亞的計劃,現在不是達米安出現在哥譚的時機,所以達米安即使是監視傑森,也隻是在暗處,直到剛剛。
達米安卻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達米安看著早已沒有和他繼續談話念頭的傑森,腦袋一熱。
“或許我們之間還有除了告訴母親以外的另一種解決方法。”達米安說。
這話一出口,達米安便後悔了,他有些痛恨自己的一時口快和衝動。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自從蝙蝠俠的名字出現在他的世界裏、母親把傑森帶了回來,今天見到傑森和企鵝相處融洽。
達米安很難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一直堅定的內心被什麽東西敲出了一個小洞。
洞外的陽光使得某種植物破土而出,引得達米安心癢癢。
可是傑森·陶德分明對待他、對待塔利亞都是一副冷漠戒備的模樣,為什麽麵對企鵝就能放下所有戒心,它們難道有什麽特別的魔力嗎?
達米安非常好奇,他很少對一件事物產生如此強烈的好奇,或許好奇之中還有些別的情緒。
見傑森·陶德投向自己的目光,達米安裝作鎮定的換了個自在的姿勢。
他輕飄飄地說:“如果你把企鵝的秘密告訴我,我就對母親保密,怎麽樣?”
看得出來達米安是真的很想知道企鵝的秘密了。
達米安的愛好很少,他自從培養皿裏睜開眼睛成為脫穎而出的那一個,並被冠以‘達米安·古爾’這個名字以及刺客聯盟少主的那刻起。
他便一直在履行作為‘達米安·古爾’的責任,學習、不斷的學習,成為一名優秀的領袖和刺客,以及聆聽刺客大師拉爾斯·艾爾·古爾的訓誡和聽從母親的命令和教導。
偶爾有空閑的時間,達米安要麽是自己去訓練,要麽就是待在圖書館裏。
達米安第一本翻閱的書是一本動物圖層,本來刺客聯盟的圖書室裏不會有這類圖書,隻是即使是刺客聯盟也會訓練動物為己所用。
所以圖書室裏還是留了兩三本動物相關的圖層。
於是達米安便成了一位狂熱的動物愛好者。
或許迫切的想要知道企鵝的秘密,也是與達米安對動物的狂熱有關,他實在是非常羨慕能和企鵝交流的傑森了。
而且是一些與達米安在圖冊上看到的企鵝的習性不一樣的企鵝,這使得達米安爆發出極為強烈的求知欲甚至壓過了塔利亞對他的掌控。
聽到達米安這般說,傑森抬頭注視著達米安的雙眸,他不知道是什麽使得達米安這樣說,但他不會信任達米安。
無論如何,企鵝的秘密都不是傑森能一個人決定的事兒,那是足以威脅到整個世界和平的秘密。
“不。”傑森拒絕了。“現在,做好你該做的事情,達米安·古爾。”
達米安不滿的‘嘖’了一聲,他滿眼陰仄。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陶德,你清楚母親知道這件事兒後會怎麽對待你吧。”
傑森毫不動容,他知道,無非是斷掉他現在最需要的、保持身體穩定的拉薩路泉水。
可他總得有所選擇。
他的選擇永遠不會是他自己,他的選擇是企鵝。
見已經沒有任何能夠說動傑森的可能性了,達米安從公園長椅上跳下來,他狠狠地踹了一腳長椅發出砰的一聲。
隨即小個子的男孩兒幾個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傑森的眼前。
察覺到達米安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傑森這才鬆了口氣,估計用不了幾個小時,塔利亞就會通過達米安知道傑森已經有了異心。
按照傑森這幾日對塔利亞的觀察,這個壞心的女人一定會等著傑森因為失去了拉薩路泉水供應後主動尋求她的庇護。
傑森身上備用的藥水還能堅持一周,先度過這周之後再說吧。
....
另一邊,達米安怒氣衝衝的走在哥譚某條陰暗又狹窄的小巷裏,就是那哥譚式的充斥著罪犯和暴力的小巷。
他低著頭,滿臉怒意,腳步生風,每一步都踏的很重,似乎這樣就能排解他胸腔裏不斷湧上的憤怒那般。
該死的。
該死的傑森·陶德。他怎麽敢這麽對自己說話?
難道陶德真的不怕他告知母親,從而斷掉那從地獄爬回來家夥的拉薩路泉水的供給嗎?
達米安還記得,傑森·陶德因為失去了拉薩路泉水,渾身是血猙獰又可怕的用手緊抓著塔利亞裙擺的那幕。
盡管達米安並沒有感受過那些,但他能從傑森·陶德的動作裏看出他很疼、疼到無法思考和言語。
即使疼到意誌模糊的下意識用手抓住了掌管著拉薩路泉水的塔利亞,也沒有吐出一個求助的詞語。
是那個人培養出來的‘羅賓’,擁有絕對堅定意誌的繼承者之一。
傑森·陶德那家夥甚至為了延長副作用的時間,額外拿走了一部分拉薩路泉水,現在居然要為了企鵝反抗母親?
這家夥究竟在想些什麽,企鵝又在其中充當什麽身份。
真是——
該死的倔強和令人厭惡。
小巷裏倚著牆壁吞吐毒品的青年男性們滿懷惡意的打量著從他們身側、目不斜視走過的達米安。
在哥譚的小巷裏,永遠都不會缺少的一些東西,比如罪犯,罪犯可沒有什麽道德底線,任何人都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就比如現在,孤身一人就敢走過小巷的,大約是不懂事的和家人吵了架的小男孩兒。
達米安每一腳踏在地上都發出了響聲,他刻意去踩一些能製造出噪音的垃圾來營造出聲響傳遞給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一個警告。
——他現在心情不好。
達米安並沒有把哥譚的這些吸毒的、對他抱有某種惡意想法的混混放在眼裏。
他隻是在盡可能的遵從母親的告誡,‘不要惹麻煩’、‘不要惹人注意’。
達米安很聽母親的話。
達米安停下步伐,他抬頭,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擋在他麵前,擋住了小巷外投來大部分光的幾名磕嗨了的混混。
但很顯然的是,麻煩主動找上門,從不在達米安的‘不要惹麻煩’和‘惹人注意’的行列之中。
達米安可以不去惹麻煩,但當麻煩主動找上他時,啊哈,隱忍從來不在達米安的詞典裏。
或許達米安得承認,他有那麽一丁點引誘這些家夥找上來的意圖。
他需要一個情緒的發泄口,他需要有人‘主動’找上來。
幾名吸毒吸嗨了被麻痹了神經的青年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降臨,他們注視著達米安那張麵無表情卻仍然顯得有幾分幼稚的臉。
“小弟弟一個人怎麽在這種地方啊?很危險。”其中一名青年臉上帶著**意的笑容。
達米安蹙起眉來,這幾個吸毒青年注視著他的目光令他非常惡心和不快。
“來得正好,恰好我心情不太好,便宜你們幾個了。”達米安磨了磨後槽牙,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說完,達米安解下來一直背在背上的棒球棍袋,他不緊不慢的鬆開繩索,從棒球棍袋裏抽出一把長劍。
開什麽玩笑,難道真的有人指望一個少年殺手在棒球棍袋裏裝棒球棍嗎?
這就像是殺手從不會在提琴盒裏裝提琴一個道理。
泛著冷光的長劍令幾個吸毒上頭的青年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們臉色不太好看,誰會想到一個小孩兒身上背著武器呢?
大部分混混總是欺軟怕硬的,他們也不例外,盡管他們身上也帶著一些管丶製丶刀丶具作為武器,可那大小和達米安手中的長刀比起來就是完全不夠看了。
盡管美國沒有禁槍令,哥譚也是個貫徹自由理念的城市,攜帶槍械出門是需要額外開具證件的,也就是說,這幾個混混的手裏並沒有槍。
反應過來的幾個人立刻轉身想逃,卻見剛才還被他們堵在巷子裏的達米安不知何時已經提著劍繞到了他們前麵,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怎麽?想走?”達米安冷笑著詢問。
“很遺憾,此路不通。”
達米安僅用了幾招就製服了這些意圖對他圖謀不軌的混混,他興致缺缺的收回刀,他沒有用刀砍傷他們,也沒有殺死他們,來給自己惹麻煩。
他隻是用刀背給他們一頓剮,那會非常疼,但不會出血,哈啊,大約骨頭也被他打斷了好幾根吧。
多虧了這幾個來找事兒的混混,發泄了一通的達米安心情變得舒服多了。
他拿出手機定位了最近一個可供娛樂的場所,這大約就是他今晚會休息的地方了,盡管說著是監視傑森·陶德。
達米安也不可能每天都跟著傑森·陶德的屁股後邊打轉,作為刺客聯盟的少主,他也有自己的暗殺任務需要完成,這次他要暗殺上層的某個高官。
任務期限是五天,這才第一天,他還不急。
盡管絕大多數情況下,達米安都喜歡極快的完成任務,以此來證明自己是最優秀的。
但這次任務,達米安卻意外的想要多拖幾天。
反正任務目標又不會長腿跑了,他更想多看看這座被蝙蝠俠庇護著的搖搖欲墜的罪惡都市。
確認了下一步要去的地方,達米安收回手機,一抬頭,便看見了某個熟悉的人。
身材姣好,穿著緊身衣,黑色的卷發隨意的披在腰間,她雙臂環胸倚著牆壁,巷外的陽光被建築投下的陰影一分為二。
女人的全身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但達米安還是憑借著對女人的熟悉認出了女人的身份。
達米安下意識的繃緊了渾身,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與塔利亞的關係就變得不再像是‘母子’更像是上級和下屬。
達米安記得他很小的時候,分明也是很依賴塔利亞的,恨不得時刻黏著塔利亞,現在,達米安麵對塔利亞時,心中更多的是緊張。
大概是因為,母親已經太久沒有像個母親那樣關心達米安了,她更多的隻是在乎達米安能否為她帶來價值。
達米安在五歲那年被塔利亞親手領著,走到了那些放置著無數培養皿的房間裏,散發著綠光的培育皿裏是無數個‘達米安’。
他們與達米安的長相不同,有些甚至失去了絕大多數人類的特征,但他們都可以是塔利亞的‘達米安’。
那嚴肅但不失溫和的母親吐出來的話一如既往溫和又嚴格,卻像是西伯利亞的冷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達米安,你是我培育出來的孩子,達到我的期望,否則就會有人來接替你。’
不想讓母親失望,不想成為瑕疵品,成為一名合格的刺客聯盟的統治者,這些一直是達米安堅持著的信念。
可這些交織在一起的壓力使得達米安在麵對塔利亞時不再會感到放鬆和快樂,反倒是更多的壓力湧入了他的大腦。
塔利亞就像是一把懸在達米安頸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會有砍向達米安的可能性。
“...母親。”達米安用有些晦澀的聲音喊。
他努力使自己變得冷漠起來,就像是以往麵對塔利亞時那樣,不要讓塔利亞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冷汗順著達米安的背脊滑落,打濕了後背的衣物。
隻有麵對塔利亞時,達米安才會感到壓力...甚至是恐懼,如果真要讓達米安坦誠地說,他寧可和討厭的傑森待在一起,也不想接近塔利亞。
或許和傑森待在一起會讓達米安很煩躁和生氣,但永遠不會產生壓力。
偏偏達米安的任務發布者向來都是塔利亞,這使得達米安不得不經常麵對她。
這幾天在哥譚的時間險些令達米安有些忘乎自己了。
“達米安。”塔利亞仔細的審視著達米安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最後她掃視了倒在地上的幾個青年才鬆口道:“低調些。”
“他們先盯上我了,如果我不處理他們恐怕會引發更大的麻煩。”達米安冷靜的說。
塔利亞顯然觀望達米安已經有一會兒了,至少這個巷子裏發生的所有事兒,塔利亞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塔利亞似笑非笑地說:“是嗎?”
達米安沒說話,他了解塔利亞,當塔利亞問出這個問題時,就意味著達米安的所有行動都在塔利亞的掌控之中了。
最後塔利亞什麽也沒說,隻要不涉及任務,她會給達米安一些適當放鬆、發散性格的機會,就像剛才那樣。
“傑森·陶德有什麽異動嗎?”塔利亞問。
達米安拳頭不動聲色地捏緊,他不知道塔利亞是什麽意思,她到底知不知道剛才在動物園裏發生的一切?她知道,故意炸達米安嗎?還是說,她的確不知道。
不,他不該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