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鎮言回來便覺得身上有些忽冷忽熱,但是還是陪著冷戈把晚飯吃完了,他也知道現在有問題去醫院都不方便,便也不敢逞強。
“我先回房間,你早點兒休息,要是不想睡可以看電影,哪個房間都可以去。”
最後葉鎮言還是加上了這句,在他的地方,無論什麽時候冷戈都有把這裏當成家的權力。
冷戈聽了這話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葉鎮言的背影又夾了一口醬牛肉。
吃完飯他就坐到了客廳的沙發裏,隨手拿著遙控器翻台,顯而易見是什麽也沒有看進去,上次他坐在這個沙發上是和葉鎮言說他們到此為止的時候。
而現在自己坐在這裏滿腦子卻還是臥室裏的那個人,他忍不住有些自嘲,感情若是人能控製的住也就不叫感情了。
冷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猶豫了再猶豫最後還是起了身,方才在皮劃艇上又是吹風又是淋雨的,他還是不放心。
他走到了最裏麵的那個屋子,敲了敲門
“進來。”
葉鎮言聽見敲門聲便應了一句,冷戈推門進來就見葉鎮言平躺在**,手臂上應該是血壓儀,小劉正在給他測血壓。
他直接走到了床邊,盯著那個小電子屏幕,沒過一會兒那個數字停下來,他忍不住讀了出來
“93 62 85,都啥意思?”
他隻體檢的時候測過血壓,也沒看過這樣的儀器,小劉指著上麵的數字出聲
“這兩個是血壓,這個是心率。”
“正常嗎?”
“血壓踩著及格線,心率略微有點兒高。”
因為量血壓所以葉鎮言現在是平躺下來的,這會兒才撐著起來,看著冷戈出聲
“讓小劉給你量一下吧。”
“我?我不用。”
冷戈搖了搖頭
“量一下吧,剛好小劉在這兒。”
可能是自己身體不好的原因,葉鎮言格外在乎冷戈的身體
“那,這怎麽弄?”
“冷哥您躺下,手臂和心髒持平。”
冷戈躺在了葉鎮言邊上的被子上,手臂上的東西因為充氣脹大後一會兒又驟然鬆開,葉鎮言抬頭問道
“多少?”
“120 80 心率73,很標準。”
小劉看著屏幕上的數字笑著出聲。
冷戈起來看著葉鎮言臉色有點不對,他平時臉色都有些發白,這會兒卻有些發紅,他看向小劉
“他發燒了?”
“是有點兒,37℃多,不太高,應該是回來的時候淋了雨吹了風,現在不能吃藥先用濕毛巾敷一下,夜裏若是燒起來就要吃藥了。”
小劉擰了毛巾過來之後就識趣地出去了,冷戈起來坐在了床邊,看著**靠著的那個人算是知道什麽叫事與願違了。
明明已經打算就此算了,卻還是出現在了這裏,他麵上的自嘲被葉鎮言看了個清楚,心裏也跟著一緊。
冷戈把那個毛巾放在了葉鎮言的額頭上
“你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了。”
他起身的一瞬間突然被人拽了一下,用的力氣還不小,他重新跌坐回了**,下意識看向**的那人。
葉鎮言也有些虛喘,不過還是撐著坐直了身體,手依舊握著冷戈的小臂,目光卻極其認真堅定
“冷戈,我們再試一次吧。”
一句話讓冷戈渾身僵硬,人或許就是這樣,在問題的沒有擺在麵前的時候可以裝糊塗,但是當那一層窗戶紙被挑破,那麽所有憂患一切俱來。
葉鎮言的目光一直看著冷戈的眼睛,將他眼底的萬般情緒皆看在眼裏。
冷戈閉了一下眼睛,葉鎮言之前的話,他們這些年的錯過,他們之間的問題都是實實在在擺在那裏的,這些不是三兩句話可以說的清楚,放的下的。
但是那又怎麽樣,這個人的一切他還是在意,他忍不住的關注,忍不住的心軟,可是他畢竟已經不是六年前一腔孤勇的年輕人了,他也學會了權衡利弊,學會了為將來打算。
半晌,冷戈抬手緩緩將葉鎮言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拿開,聲音低沉暗啞
“葉鎮言,我們不是在過家家,這一次不行就換下一次,六年的時間我不能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們之間的問題也不簡簡單單是錯過六年這麽簡單。”
冷戈唇邊勾起一抹自諷的弧度
“葉鎮言,你就像有毒一樣,我承認我忍不住的在意你,忍不住的關注你,但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軸,我對過去的事情在意,很在意,我知道你也有很多迫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最後你還是自以為是地放棄了我。”
這是冷戈最無法釋懷的地方,他也知道葉鎮言或許真的被逼到極致了,或許真的對他自己沒有自信了,回想起來他也沒有在這人最艱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所以他似乎也直不起腰杆,那種一無所知無力感,和巨大信息量一並湧入的崩潰感讓他沒辦法如此輕易的接受再試一次。
葉鎮言的目光微微暗淡了一下,但是還用手拉住了冷戈,他明白此刻他已經無法給冷戈安定的安全感了
“那你什麽也不要做,我來好嗎?”
**男人的目光溫柔的仿佛裝的下星辰大海,這麽多年是他弄丟了冷戈。
他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年,他和冷戈之間存在的問題他知道,貿然重新在一起也不會好,那他就一點一點重新拉近他們的距離。
冷戈什麽也沒說,他不知道葉鎮言能做到如何,但是他也知道在聽阮天說完他這些年的經曆之後,他再也無法像上次一樣幹脆利落地拒絕他了。
他不說話葉鎮言也不逼他,隻是靜靜地握著他的手臂。
葉鎮言的話還是讓冷戈心中顫了一下,他放不下葉鎮言,他比誰都清楚,人這一輩子能碰到一個很愛的人已經不容易了,或許他可以再試一次。
葉鎮言坐起來雙手環住眼前的人,將他抱進了懷裏,六年了,這是他們重逢以來的第一個擁抱,不摻雜任何欲念,複雜又隱忍。
作者有話說:
葉總出手了
冷總還是很清醒的
對自己看的清,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夠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