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豫聽著冷戈的語氣有點兒不大對,忙完手上的事兒就去了尊華匯,到了就看見冷戈一個人坐在角落的卡座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趕緊走了過去。

“怎麽了這是啊?”

許豫過去的時候桌上已經一瓶快空了,冷戈心裏就像堵著東西一樣無從發泄,這一抬眼許豫才看見他眼裏都是紅血絲,神色淒然,覺得不太對勁。

“坐下陪我喝酒。”

聽著這嗓子跟用砂紙磨過一樣,許豫微微皺眉坐在了他對麵,仔細打量了一下對麵的人

“你又和你前男友怎麽了?搞成這個樣子?”

許豫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不用問他都知道能讓冷戈這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和他那前男友,葉氏前總裁有關係。

“我說,你呀,別在這自己和自己較勁,你說你都較勁了快七年了,有結果嗎?你不如直接去找葉鎮言,將當年的事兒說清楚,要是真的心裏還有對方,那就摒棄前嫌,要是沒有了,這一頁就翻篇。”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對麵的酒杯“啪”的一下被砸在桌子上,冷戈的目光就像是受了傷的狼,執拗犀利

“憑TM啥摒棄前嫌啊?他說分手就分手,用情人兩個字羞辱我,把我冷戈當成什麽了?嗬,找他說清楚,憑什麽不是他找我說清楚,啊?”

冷戈冷笑出聲,狹長的鳳眸裏滿是戲謔和譏諷,渾身的倒刺都豎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握住酒瓶又倒了一杯酒

“七年,七年的時間不短了吧,他有找過我嗎?有嗎?現在七年過去了,他TM快死了也不告訴我,你說他把我當成什麽了?啊?他把我當成什麽了?”

這一句話把許豫也炸的不輕

“什麽?什麽叫他快死了?”

他就說今天冷戈不會無緣無故發瘋,冷戈一口將酒杯中的酒幹掉,手指指了一個方向,神色要笑不笑

“你知道他多能耐嗎?肺上長了東西,自己一個人去做手術,一個人住院,多TM牛逼啊。”

許豫手裏的酒杯差點兒沒拿穩

“肺上長了東西,什麽情況啊這是?做手術了嗎?現在人怎麽樣?”

“良性的,人在加護病房。”

冷戈回了這麽一句話就繼續喝酒了,聽著阮天的話他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那人身上絕對不隻這一樣問題,不過人家是醫生,得為患者保密,而那位患者願不願意讓自己知道還不一定那。

想到這兒冷戈目光裏的神色都冷了下來。

“良性的就好,良性的就好,你也別太擔心,這種好好修養問題不大的。”

許豫說完這句話發現對麵的人沒有什麽反應,還是自顧自的喝酒,突然想起來葉鎮言並沒有告訴他的事兒了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嗬,我運氣好,在走廊裏聽見他原來的助理在打電話,撞上的,不然你以為我能怎麽知道?”

沒人知道冷戈這幾天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他TM快嚇死了,剛知道的那天他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那時候他真的想過隻要葉鎮言沒事他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但是現在人醒了,他再回想起來又覺得他在不在乎有什麽用啊?那人怕是從沒在乎過他。

許豫一瞬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些年葉鎮言在冷戈心裏的位置他還是清楚的,這樣的事兒也難怪冷戈會發瘋。

他沒說什麽隻是一杯接一杯地陪冷戈喝酒,看著對麵的人可能要醉了才拉住了他

“喝的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回去。”

冷戈還要去拿桌子上的酒,被許豫給攔住了

“你在這喝酒能解決問題嗎?現在人不是還在加護病房裏躺著那嗎?你都等了七年了,也不差這段時間了,等他好一些,你親自殺到他那問問,什麽不都清楚了嗎?”

看見冷戈這個樣子許豫不隻一次慶幸當年他年少的時候沒遇到過這麽一個“刻骨銘心”的人,這要是遇到了終成眷屬還好,要是真弄成冷戈這樣,他真是有的受的。

“問個屁問,老子才不問他。”

冷戈明顯有些喝多了,好在這尊華匯的樓上倒是一直留著他的房間,許豫連拖帶拽的把他給弄上了樓。

葉鎮言晚上還真的醒了一次,隻不過是半夜,不過現在對他這種一天大多數時候在昏睡的人來說,白天黑夜也沒多大的區別。

他想起了之前冷戈來的模樣,閉上眼睛就是他眼角那滴淚滴落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冷戈哭,他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他在醫院的,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怕是也瞞不住他了。

在一起那麽久他清楚冷戈的性子,恐怕這一次這一關真的不好過了,他也是第一次覺得是不是都瞞著他反而不對。

冷戈就是冷戈,哪怕昨天喝的天昏地暗,第二天還是會收拾的整整齊齊出現在葉氏頂樓的辦公室中。

沒有昨夜的瘋狂,他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到心裏,一絲都沒有發泄到員工的身上,開會的時候除了話少了一些,與平時也沒什麽兩樣。

“下周去上城出差的會議勞徐副總代我去一趟吧。”

會議終了冷戈還是將最近出差的工作都推了個幹淨,縱使心裏有再多的情緒,他這個時候也不會離開江城,沒有什麽比生死更重要,人如果都沒了,他還能向誰要說法去?

心裏暗暗嘲諷自己,隻是依舊放心不下,最後一次。

每天下午會有十五分鍾的探視時間,冷戈這幾天都會準時地出現在醫院,換上衣服壓下所有情緒進去看裏麵的人。

分開了七年,在不談及往事的情況下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麽話題可以聊,這個時候冷戈不能問他為什麽瞞著他,不能問他他身體到底怎麽樣,更不能問及七年前的事。

所以每天他進去不過是隨口和他說說葉氏的情況,就像是每一個職業經理人對股東負責的那樣,將公司的情況敘述一遍。

作者有話說:

冷戈其實很憋屈

因為還愛葉鎮言所以他現在什麽都不能說

沒什麽比人活著重要

其實最委屈的人是冷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