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你也想體驗一分錢拿不到的滋味嗎？
就在金扒皮沉浸在自己即將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的黃粱美夢中，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猥瑣而又貪婪的笑容時，驛站的門口，那輛通體漆黑、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調奢華氣息的頂級豪華商務車，終於有了新的動靜。
先是副駕駛的車門被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身材魁梧如鐵塔般的保鏢打開，他動作幹練地環顧四周，那銳利的眼神如同掃描儀一般，確認沒有潛在威脅後，才轉身，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恭敬地拉開了後排的車門。
一隻穿著銀灰色緞麵、鞋跟約莫七厘米的定製款高跟鞋，率先從車內探了出來，那鞋麵在晨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又高貴的光澤，鞋跟纖細卻仿佛蘊藏著千鈞之力，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宣告著主人的不凡身份。緊接著，一道身影，如同從頂級財經雜誌封麵走下來的商業女王，優雅從容，卻又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強大氣場，緩緩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來人，正是“飽了麽”集團的現任CEO，在整個龍國商界都以其雷厲風行的鐵腕手段和令人驚歎的商業智慧著稱的傳奇女性——秦雅南。
她今日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銀灰色暗紋職業套裝，合身的西裝外套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內搭一件簡約的真絲襯衫，領口微開，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和一條細致的鉑金項鏈。一頭利落的齊肩短發更襯得她五官精致立體，眼神銳利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她沒有佩戴任何誇張的飾品，手腕上隻有一塊低調奢華的百達翡麗腕表，卻自帶著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甚至有些喘不過氣的強大光環。
她的出現，仿佛讓周圍嘈雜的空氣都瞬間凝固了幾分，連那些平日裏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騎手們，此刻也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驚擾了這位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商界女皇。
韓穎的直播間裏，彈幕更是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炸裂！
【我靠！我靠！我靠！真的是秦雅南！活的！活的秦雅南啊！比財經雜誌上的照片還要有氣場一萬倍！這顏值，這身材，這氣質，絕了！】
【這才是真正的女王啊！這氣場，簡直兩米八開外！走路都帶風！愛了愛了！秦總，我的女神！】
【我的天，我今天到底是在看什麽神仙直播？先是疑似蘭博基尼滬少的演員，現在又是貨真價實的霸道女總裁！主播你家祖墳是不是冒青煙了？這流量密碼讓你給掌握得明明白白的！】
【快看那個外賣站長，跟條哈巴狗一樣就過去了！那點頭哈腰的慫樣，太真實了！果然在絕對的權力麵前，都是紙老虎！】
確實，金扒皮（金浩）在看到秦雅南本人的那一刻，隻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有些發軟，膝蓋一彎，差點當場就給她跪下了。他連忙換上了一副最謙卑、最諂媚、最卑微到塵埃裏的笑容，一路小跑著，像隻搖著尾巴乞食的哈巴狗一般，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那速度，比他平日裏催騎手送單時還要快上三分。
“秦……秦總！哎喲喂，秦總您怎麽親自來了！真是……真是讓我們這個小小的驛站蓬蓽生輝，不，是光芒萬丈啊！您能大駕光臨，簡直是我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金浩激動得語無倫次，額頭上的汗珠子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淌，他想伸出手去跟秦雅南握手，但又覺得自己的手因為緊張而全是汗，怕玷汙了這位高高在上的女總裁那保養得宜的玉手，隻能尷尬地在自己的褲子上使勁地擦了又擦，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與剛才訓斥王大強和陳旻遠時的囂張跋扈，簡直判若兩人。
秦雅南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仿佛能直接看穿他那肮髒齷齪的內心和卑微的靈魂。她並沒有理會金扒皮那幾乎要溢出屏幕的諂媚，也沒有伸出手與他相握的意思，而是開門見山，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問道：“金站長，我們集團的新股東，陳旻遠先生，到了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清晰地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以及直播間裏數十萬觀眾的耳朵裏。
新股東？陳旻遠先生？
金扒皮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大腦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他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陳……陳旻遠先生？”
這個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的耳熟？而且，是那種剛剛才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耳熟！
等等！
陳旻遠？！
不就是剛才那個被他當眾百般羞辱，逼著簽下那份不平等條約，最後還被他像攆一條野狗一樣趕出去的那個廢物外賣員嗎？！
他……他怎麽可能是集團的新股東？！還是能讓秦總親自陪同，並且用“先生”這種尊稱來稱呼的“最重要”的股東？！
金扒皮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連骨頭縫裏都在往外冒著涼氣。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去，變得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牙齒不受控製地上下打著顫，發出“咯咯”的聲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完了……
他腦海中隻剩下這兩個碩大無比、充滿了絕望氣息的字。
如果陳旻遠真的是新股東……那他剛才的所作所為……豈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在閻王爺麵前耍大刀？
金扒皮不敢再想下去，他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天旋地轉，雙腿一軟，差點當場就癱倒在地，幸虧旁邊一個眼疾手快的騎手扶了他一把，才勉強站穩。
而直播間裏的觀眾們，在聽到秦雅南這句話的瞬間，也徹底炸開了鍋！整個屏幕都被密密麻麻的問號和驚歎號所淹沒！
【什麽情況？！我沒聽錯吧？！秦總說的新股東……是陳旻遠？！哪個陳旻遠？！】
【不會……不會就是剛才那個被開除的外賣員吧？！那個自稱是飽了麽新老板的陳旻遠？！】
【我操！我操！我操！這……這他媽的是什麽驚天大反轉？！我的心髒快要受不了了！編劇都不敢這麽寫啊！】
【難道……難道那個蘭博基尼滬少，真的是他？！他真的是飽了麽的新老板？！那他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劇本！一定是炒作！我不相信！打死我都不相信！一個送外賣的怎麽可能是大老板！】
韓穎和張倩兩人，更是如同被無形的巨雷當頭劈中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比吃了過期的蒼蠅還要難看一萬倍。她們引以為傲的“爆料”，她們精心策劃的“揭秘”，她們用來博取流量、收割打賞的“正義審判”，在秦雅南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麵前，瞬間就變得蒼白無力，支離破碎，如同一個天大的笑話！
尤其是張倩，她想到自己昨天還因為一個差評，被陳旻遠“敲詐”了五萬塊錢，今天又夥同韓穎在這裏大肆抹黑他，煽動網絡暴力，如果他真的是……那後果……她簡直不敢想象！她隻覺得雙腿發軟，一股尿意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
劉雪琴和李芷珊母女倆，更是麵如死灰，渾身都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她們剛才還在因為陳旻遠被開除而幸災樂禍，還在幻想著結識真正的大人物，攀上高枝，卻沒想到，那個被她們棄如敝履，視為社會底層垃圾，連給她們提鞋都不配的廢物前女婿，竟然……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她們連仰望資格都沒有的資本巨鱷？！
這種強烈的、如同過山車般從雲端墜入地獄的極致心理落差，幾乎要將她們的理智徹底摧毀！李芷珊更是感覺喉嚨一陣發甜，險些當場噴出一口老血。
秦雅南看著金扒皮那副見了鬼似的、魂不附體的表情，和周圍那些人或震驚、或呆滯、或難以置信的神情，秀眉微微蹙起，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也愈發強烈。
她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又冷了幾分，帶著一絲不耐煩：“金站長，我在問你話，陳旻遠先生人呢？”
金扒皮此刻魂都快嚇飛了，哪裏還敢有絲毫隱瞞和狡辯，他“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秦雅南的麵前，膝蓋與冰冷的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抱著秦雅南的小腿，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語無倫次地說道：“秦……秦總……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新股東啊……我……我剛才……我剛才把他給……給開除了……我還扣了他所有的工資和獎金……我還罵他是騙子……秦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罪該萬死！求求您，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像搗蒜一樣，拚命地對著秦雅南磕頭，額頭很快就磕出了一片紅腫。
“什麽？！”秦雅南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也變得銳利如刀，仿佛能將金扒皮這個卑微的靈魂徹底洞穿，“開除了？金站長，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知道後果！”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人群後麵，生怕被秦雅南注意到的韓穎和張倩，眼看事情已經敗露，再也無法挽回，索性心一橫，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心理，主動上前一步，試圖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陳旻遠的身上，順便看看能不能在秦總麵前混個臉熟，甚至博取一絲同情，將功補過。
“秦總！秦總您好！”韓穎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嗲氣和討好，“我們是網絡主播，今天剛好路過這裏，然後就發現……發現這裏發生了一些衝突和誤會，所以就……就順便直播了一下，想為廣大網友還原一下事情的真相。”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手機，畢恭畢敬地遞了過去，屏幕上，赫然是她那個依舊在火爆直播，彈幕已經徹底瘋狂的直播間。
“秦總，您可能不知道，那個……那個陳旻遠先生，他……他剛才在這裏，當著所有人的麵，冒充是‘飽了麽’的新老板，還……還說了很多不負責任的大話，引起了很大的**和不良影響。我們也是出於維護社會秩序，揭露虛假信息的目的，才……才把這一切都錄了下來，想提醒廣大網友不要上當受騙。”張倩也在一旁結結巴巴地補充道，試圖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深明大義、揭露真相的“正義的化身”。
她們天真地以為，秦總在看到陳旻遠“冒充老板”的“確鑿證據”後，一定會勃然大怒，然後將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到陳旻遠的身上，從而忽略她們這些“小人物”煽風點火、惡意中傷的過錯。說不定，秦總還會因為她們“及時揭露騙局”而對她們另眼相看呢？
秦雅南沒有立刻說話，隻是麵無表情地接過韓穎的手機，點開了直播回放。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在屏幕上飛快地掃過。
她看到了金扒皮那副作威作福、小人得誌的醜惡嘴臉，看到了他如何耀武揚威地訓斥著手下的騎手。
她看到了那個名叫王大強的外賣員，在被無理開除時，那絕望無助、卻又不敢反抗的眼神，和他離開時那蕭索落寞的背影。
她看到了陳旻遠在麵對金扒皮的百般刁難和不公待遇時，那平靜得有些反常的表情，以及那句擲地有聲、振聾發聵的“倘若一個人連自己都不愛，談何能夠愛這個公司？”。
她看到了金扒皮是如何利用“連坐”這種卑劣無恥的手段，逼迫所有騎手與陳旻遠為敵，將他孤立起來。
她看到了陳旻遠在眾叛親離的困境下，依舊不卑不亢，據理力爭，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最後，她看到了陳旻遠在被逼到絕境，說出那句石破天驚的“我就是‘飽了麽’的新老板”時，那平靜的眼神背後，所隱藏的一絲……戲謔、無奈，以及對這群跳梁小醜的深深鄙夷。
以及，金扒皮和周圍所有人那如同看瘋子、看傻子一般的嘲笑和鄙夷。
直播回放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秦雅南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的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有些發白，手背上的青筋也隱隱可見。
她的臉色，也隨著直播內容的推進，如同六月的天氣般，陰晴不定，一點一點地發生著劇烈的變化。
從最初的平靜，到疑惑，到驚訝，到憤怒，再到最後……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複雜情緒。
當直播畫麵最終定格在陳旻遠脫下那身藍色的工裝，頭也不回地、決絕地離開驛站的那個蕭瑟而又帶著幾分悲壯的背影時，秦雅南緩緩地抬起了頭。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表情，那雙漂亮的鳳眸之中，也變得深邃如萬年古井，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瀾。
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才是秦雅南真正動怒的前兆！這才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可怕的寧靜！
“金站長。”她輕輕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讓整個驛站的溫度都驟降幾十度的冰冷寒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
金扒皮聽到這三個字，渾身猛地一哆嗦，整個人如同篩糠一般，幾乎要癱軟在地。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韓穎和張倩等人，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心中那最後一絲僥幸，也如同被狂風吹滅的燭火般，徹底煙消雲散。她們隻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頭頂一直涼到了腳後跟。
秦雅南緩緩地將手機還給早已麵無人色的韓穎，然後，目光如同兩道鋒利無比的冰錐，直刺金扒皮那張早已毫無血色的臉，一字一頓地問道，聲音冷得能掉下冰碴子：
“這就是你說的，準備就緒，萬無一失？”
“這就是你說的，清除了一個冒充老板的害群之馬？”
她的聲音越來越冷，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無形的重錘，狠狠地砸在金扒皮的心上，讓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金浩，我現在，非常好奇。”
秦雅南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冰冷而又帶著幾分戲謔的危險弧度，那笑容，看得金扒皮毛骨悚然。
“你口中那個‘冒充老板的騙子’，究竟是誰？”
“而你，又憑什麽，敢開除我們‘飽了麽’集團，新上任的、擁有絕對控股權的最大股東？”
“你，是不是也想體驗一下，被‘開除’，並且‘一分錢都拿不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