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以傷換傷，陳識明顯吃了大虧。
可陳識卻咧嘴笑道：
“值了。”
“那個跑得很快的家夥，接住我。”
轉過頭，他扯著嗓子對梅香大吼。
“知道了。”
梅香連忙衝上前，拉著他便在戰場中輾轉騰挪的撤離。
“你好沉啊，幸虧沒讓我背你。”
雖在抱怨，可梅香卻不敢停。
身後弓箭的聲音幾乎是貼著耳朵劃過的。
“撤退！”
付念萱在後方掩護著眾人離開，他們今天的刺殺雖沒有幹掉秦無涯，卻也將其重傷。
臨走之際，她的目光卻一直在秦無涯的大軍上停留，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可半晌過後，季平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從中出現。
皺起眉頭，付念萱遲疑了半晌，但還是離開了。
“王爺，咱們為何不追啊？”
後麵的一群將領全都有些焦躁。
長風鏢局的出手，讓他們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秦無涯到現在為止，還極為清醒，他冷冷道：
“追什麽？放棄占據城池，去追一群蝦兵蟹將？”
“你們的腦袋裏麵都是漿糊嗎！”
“被他們牽絆，拿不下城池，給朝廷更多時間，那不是正中這些人下懷？”
聞言，眾人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言。
盡管他們反應很快，又重新敲開城門占據了趙縣。
可有了昨天晚上的戰鬥後，秦無涯的人數也出現縮減，不敢繼續在此處停留。
清晨他便帶著人回到軍營。
“封鎖軍營，徹查內鬼。”
將所有將領全都召集到營帳中，秦無涯冷聲對他們開口。
“王爺，咱們有內鬼！？”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昨天的事很蹊蹺，除非有人專門透露了我的行蹤，甚至告訴了刺客具體的細節……”
“我們知道了。”
這一天，秦無涯的軍營隻安排了少量的部隊繼續去侵占城池。
剩下的則全都在軍營內核查。
站在軍營門口守衛的溫以林，在聽到風聲後頓時縮了縮脖子。
他有些心虛，但想到昨晚的事和自己好像沒有關係，他的心也稍微舒緩了幾分。
在安排了一切後，秦無涯便將軍醫找來，給自己清理傷口，敷上草藥準備休息一番。
昨晚陳識雖被他壓著打，可秦無涯自己也不好受。
“你們幾個，到晚上叫本王起床。”
秦無涯對著幾名剛替換過來的親衛緩緩開口。
“是，王爺！”
轉過身，秦無涯回到營帳中休息。
站在親衛隊中的季平，此刻嘴角已經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
另一邊，南溪城內。
已經安排士兵進入南溪城駐守的秦川，忽然接到了何建文的消息。
“陛下，何公公說讓您去接手大軍。”
幾名何建文的護衛，將孫煥才反叛的情況盡數上報。
令人意外的是，秦川並沒有任何驚訝。
隻是一旁的小金子張大嘴巴，滿臉的不可置信。
“陛下，這您都能猜到？”
原先秦川說不相信何建文那條路時，小金子還有些不理解。
可在何建文將孫煥才變節的消息送來後，小金子就對秦川五體投地了。
瞥了他一眼，秦川歎道：
“你有沒有想過，若孫煥才是先帝的人，為何等到何建文親自過來找的時候，朕才知曉這件事？”
秦川原先就發現了邏輯上的漏洞。
若先帝真是借助孫煥才的手，養出一名巨貪，等待自己將其解決後，收歸無盡財產。
那按理說孫煥才，應該是最早和自己聯係的。
可這麽多年過去，他都未曾說過此事。
直到秦川一路調查，甚至都查到世上唯一知道孫煥才身份的何建文身上。
孫煥才還是沒有動作。
那他必定有大問題！
“原來是這樣，陛下，您說那名何公公會不會……”
小金子瞬間想到了很多事。
秦川聞言，神色低沉了幾分道。
“朕會將他送到皇陵，跟周萬芳葬在一起，陪著先帝。”
“什麽？何公公死了！？”
幾名護衛滿是震驚的問道。
秦川淡淡點頭。
這時候，已經了解情況的小金子忽然低聲道：
“那陛下，咱們要去嗎？”
幾個郡縣的大軍匯聚，現在他們群龍無首，秦川若是過去必然能順利接手。
對付秦無涯時，必然會多一重助力！
“怎麽這麽問？”
秦川看向小金子，對方低聲道：
“我擔心……這會是另一個陷阱。”
小金子說的很有道理，這說不定是另一重計謀。
秦川隻有八千士兵，一旦上鉤，將會損失慘重。
聞言，何建文的幾個手下立刻辯解道：
“不會的，何公公不會騙陛下！”
“他自己都被騙了。”
小金子皺眉道。
幾人全都沉默了。
現場陷入沉寂，久久都未曾有人開口。
這時，秦川忽然輕聲道：
“去。”
“陛下，那些人要不要都可以啊！”
小金子連忙勸阻。
秦川卻搖頭道：
“能從京城跑到南海郡，專程斷送性命之人，世間罕有，朕信他。”
此前秦川對何建文有所保留，是因為對方一直都未曾將後麵的秘密告知自己。
但他已經死了。
還是主動來參與了這場戰爭。
秦川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隻是這份信任，何建文已經無從知曉了。
“您……我知道了，這兩日我再去跑一趟。”
看秦川去意已決，小金子緩緩點頭，隨後便轉身離開南溪城。
秦川對著何建文的手下交代了幾句，讓他們隨著一同前往。
隨後便在中午將旁邊平南城的秦萬霄叫了過來。
“陛下。”
“城池占據的如何了？”
“已經占據了七座，再往下我們認為沒有必要。”
“那好，朕準備發動總攻。”
秦川淡淡開口。
來到這裏準備的幾日間，雙方之間的士兵時有碰撞，卻都默契的盡快占據合適的城池，抓進構建防線。
很顯然，秦川他們已經成功了。
而南海王還沒完成。
那就不用等了。
“什麽時候？我還守城嗎？”
秦萬霄不多言，立刻看向秦川等待調遣。
“不必，等朕回來，給你兵力一同出征。”
秦川淡淡開口，將孫煥才之事告知了秦萬霄。
正當秦萬霄詫異之時。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外。
“陛下。”
來的人，是渾身鮮血的季平和溫以林！
“你們……怎麽回事？”
秦川心中一沉，連忙和秦萬霄將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