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皺著眉頭，有些不悅。
秦川卻擺了擺手道：
“季平若是能掌管輸送的權利，混到井家更加核心的位置，便是咱們的一張王牌。”
沈落雁美眸流轉，很快想通了其中脈絡。
“那長風鏢局呢，您就不怕他們損失過高嗎？”
“不會，朕見識過他們那些鏢頭的本事。”
秦川當初在南海郡，知曉付念萱和長風鏢局聯手的戰鬥。
那時長風鏢局的人，表現得便極為英勇。
武林高手加常年走鏢，曆經無數戰鬥的鏢師身份。
這樣一批人，生存和戰鬥能力都是最頂級的。
可惜江湖氣太重，不適合收入軍中。
“原來如此。”
沈落雁思索片刻後，覺得很有道理。
“東麵的沙丘城，北方的天水城，朕分給你三萬士兵來守衛。”
“剩下的北隍城和平原城交給朕。”
“陛下，您為何要守衛這些城池？”
沈落雁眉毛一挑，她認為當下的任務，是盡快和北蠻那邊駐紮在西北荒域邊緣的部隊戰鬥。
戰勝他們後，西北和北方的兩方麵軍，便可匯聚到一起，北蠻頹勢盡顯。
可秦川卻並不著急，甚至有將這裏當做正麵戰場的打算。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秦川目光悠悠望向遠方天空上的明月。
西北的荒野極為廣闊，夜間時隻要一抬頭，便能望出很遠。
“行。”
沈落雁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秦川不說，她就不會多問。
當天晚上，她便帶著三萬部隊前往三座主城布防。
在她走後，手下人給秦川送來了一件冰蠶絲軟甲。
“陛下，這是沈姑娘送您的。”
“哦？”
秦川將冰蠶絲軟甲拿在手中，冰涼柔軟，卻又極為堅韌的觸感，讓人很安心。
這件軟甲看起來並不精致，上麵有一些線頭的處理甚至可以說有些粗糙。
可就是這樣的禮物，卻讓秦川心中一暖。
“你前些日子專門留在客棧中，就是在忙活這些嗎……”
秦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順勢將冰絲軟甲穿在身上。
冰涼的觸感，讓人在逐漸炎熱的天氣中感到幾分舒適。
……
在沈落雁調動軍隊之際，秦川的軍營仍舊安靜。
終於，在這天中午，清荷來到了軍營之中。
“陛下，我的人被殺了不少。”
“朕猜到了。”
秦川緩緩點頭，卻並未開口幫她。
“井家有一批人，手段極為狠辣，見之必死。”
“你是來找朕要幫助的？”
秦川有些失望的看向清荷。
清荷頓時搖頭道：
“我隻是想問問您，若是井家被逼到反叛投敵，您能接受嗎？”
作為春風樓為數不多的天字號暗樁，清荷的手段絕不止這些。
但如何施展，還要看秦川的意思。
深深地看了清荷一眼，秦川幽幽道：
“若是不讓井家翻臉，朕便不能除惡務盡了。”
“我明白了。”
秦川這句話算是給清荷開了一個口子，讓她大可放手去做。
“等沈落雁的部隊安置好。”
看清荷鬆了口氣，秦川出言提醒了一句。
清荷嘴角揚起，如果剛才他對秦川的最終目的還有所懷疑。
現在她就完全明白秦川的意思了。
回到長風鏢局，清荷找到了李長風。
“少東家，借我點人。”
最近因為和長風鏢局聯合，清荷便帶著春風樓的一批人暫住在長風鏢局。
“幹什麽？”
“有人下黑手，妨礙我做生意。”
“下黑手？在你們春風樓麵前？”
李長風嘴角抽了抽。
早年間春風樓可是被人叫做陰溝裏的老鼠。
這樣一個遍布諸國的情報組織，若是論下黑手，可沒人能玩得過他們。
“給你三百人吧，我最近也有些事，要親自出去一趟。”
沉吟片刻後，李長風緩緩開口。
秦川到來後，他們每個人便都有著自己的任務。
不同於戰場上的打生打死，他們在這邊的一切都是暗流湧動，一觸即發的。
“夠了。”
清荷點點頭，想起秦川的交代，她心中已經有了安排。
幾日後。
從平原城照常出來，帶著貨物攪亂各地市場，搗毀井家產業的商隊隻是剛出城，便遭遇了襲擊。
老莫站在官道上，大大方方的扛刀盯著眾人。
在他身後，是一群蒙麵殺手，全都是井家花費多年心血培養出的江湖高手。
“一群上不得台麵的小癟三，敢明目張膽砸爛我們井家的市場，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把他們做了！”
“是！”
收到老莫命令，眾人立刻衝上前。
商戰歸根到底比的是誰拳頭硬，這才是人世間最樸素的道理。
在他們剛出手的瞬間，商隊內的商人們，便一個個從戰馬上抽出長刀長槍。
硬生生的衝進人群中，和他們打鬥在一起。
老莫見狀，眉毛一皺，立刻向後撤去。
“長風鏢局，你們這群混賬！真以為老子沒準備？”
“有本事咱們就好好打，看看你們這螢火之輝，如何與我皓月爭光！”
井家不是吃素的，老莫在過來前便有了兩手準備。
此刻的他已經帶人後撤，竟然一點都不跟清荷等人糾纏。
在長風鏢局正準備追擊之時。
遠處疾馳來一批軍馬。
“平原城守軍，閑雜人等退後！”
隨著崔光清的聲音傳來，隱藏在馬車隊伍中的清荷微微皺眉。
她知道井家在野外還有一股人手正在等候。
卻不知道，他們竟然還有另一重後手。
“全都撤，不留人。”
隨著崔光清的到來，老莫繼續讓人退到更遠處，滿臉陰毒的笑了。
他陰沉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遠處的馬車。
清荷臉色平靜的掀開車簾，兩人遙遙對望。
老莫的嘴巴微動，清荷看出來了，他說的是“馬上就殺你”。
“我等著。”
淡淡的笑了笑後，清荷對其回應道。
這一介女流，竟敢撼動井家，老莫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被老子抓到，就把你送到煙花之地，做人盡可夫的貨色！”
另一邊，清荷已經對上了崔光清。
作為平原城的知府，崔光清最近已經通過自己的手段，鎖定了清荷。
“你們是幹什麽的？”
他讓手下殘兵將眾人圍堵後，麵帶寒霜的發問。
“做生意，怎麽，難道還要您批準？”
行動失敗，清荷沒好氣的從馬車中走出，語氣生硬的對崔光清回應。
“做生意？本官現在懷疑你們擾亂市場，居心不良！”
“先跟我們回衙門調查！”
早就和老莫打安排好配合的崔光清冷笑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