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

 代表著身軀中流淌著的滾燙鮮血……

 代表著心中熊熊燃燒的業火紅蓮……

 紅……

 代表著心中對於信仰的堅定……

 代表著眼底對於希望的追逐……

 紅……

 代表著心底的那份不屈服於命運的指引……

 代表著足下的那份不妥協於生死的安排……

 紅……

 這是我的名字……

 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

 名字!!!

 “誓死……捍衛……主人……”

 ……

 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既然紅蓮已被點燃,既然烈火炙烤大地,既然將心中的那份渴望喚醒,那就不妨讓這個世界好好地看看吧。

 我不願讓自己活得像一台沒有溫度的機器……

 我欲成人!!!

 紅蓮啊……

 讓這場火焰席卷天地吧!!!

 讓這世間的諸惡都隨著這道烈風消散吧!!!

 紅蓮啊!!!

 讓所經之處,萬物得以新生,讓所望之處,萬靈得以長眠!

 紅蓮啊……

 紅蓮。

 既然認定了目標,那便不能再猶豫什麽,既然鎖定了未來,那便不能再膽怯什麽,唯有將腳下的土地踩地踏實,才能讓自己艱難活下去。

 所以……

 紅蓮啊,此時,此刻,我將成為信奉你的信徒,成為你在這個世間的代言人,而我隻祈求你,將這份天下最為純粹的力量,賜福於我,助我蛻變!

 濃霧散去的天空,早已沒了白天的那股光亮,與之降臨的,是那漫天的繁星,還有那亙古的黑夜,那輪古老的皎月就高掛於帷幕之間,用並沒有什麽溫度的月光,溫柔地照亮著這腳下的大地。

 而紅的身影,卻在這本應很安靜的時空中,徒然加速,直至她身旁的景都飛速地從其身旁掠過,隻留下一道道虛罔的痕跡。

 直至當零的身型出現在了麵前,直至自己能夠體會得到那種近乎可以將自己生生撕碎的威壓,紅這才將手中的利刃,是直勾勾地朝著零的方向狠狠刺去。

 既然目標已經確認,那麽久不要再猶豫什麽了。

 紅的這一招能否可以達到一招製敵的效果,此時尚未可知,不過從她此刻的這個狀態來看,即便是她不能達到這預期的效果,可是這受了此招的零,也定是不好過吧。

 然而,紅還是高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眼前的敵人。

 (利刃刺穿血肉的聲音)……

 就在紅手中的劍刃即將刺中零的時候,一根觸須便瞬間出現在了她的必經之路上,是以其自身的力量,硬生生地替零的本體是抵擋下來了她的這一擊進攻。

 至於零,則在吃痛之下,其背後的觸須是直接朝著紅所在的位置瞬間襲去,而這些鋒利的觸須,更是朝著紅的大部分關節處直接刺出。

 頸部……

 手肘……

 腰椎……

 胯骨……

 膝蓋……

 可以說但凡是渡鴉們用來活動自身的軸承位置,此時都能看到,那一根根的鋒利觸須便近在咫尺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紅終究還是一架渡鴉,即便此刻的她早已實力折損大半,可是她依舊還是能夠躲避開零的這次攻擊。

 迅速地將劍拔出,然後一個側身,是堪堪地閃過數跟朝著自己刺過來的觸須,待後背處的噴氣口再度噴氣,好讓自己是衝出眼前的危局之中,以便尋求新的進攻機會。

 然而,紅卻忘記了,零的本質也是一架渡鴉。

 就在紅以為自己是暫且的安全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零是老早的就將她逃生的路線給直接堵死了,不等到她反應過來呢,零的觸須便瞬間就將她手中的長劍給纏住了。

 待兩根觸須是直接將紅手中的劍給瞬間纏住之後,還未等她將劍是從這兩根觸須的糾纏中抽出來呢,零的那些餘下的觸須,近乎是在同一時間,便直接刺穿了她身體上的大部分軸承,而像零這樣的反擊,更是一招就將她給瞬間擊潰了。

 一切都發生在這瞬息之間。

 (四分五裂的聲響)……

 不等到紅去做出更多的動作,零便下了殺招。

 零終究還是將本就破損的紅給硬生生地撕碎了,看著那從天而降的破碎零件兒,看著那方才覺醒的自我意識就這般的再度沉寂,老張的心都要為之一同碎掉了。

 殘缺的四肢……

 碎裂的五髒……

 以及那塊兒即將被粉碎的母盒……

 那即將要化為泡影的思想……

 “(深淵語):A-Tana,Bala-waShi……(自尋死路……)”

 一抓下去,硬生生地將紅心口處的那塊兒母盒給拆解下來,然後老張便看到,零就這般的手握著紅的那塊兒母盒,不屑地說著。

 而就在老張以為,眼下已不可能再有人將失控的零給處理掉的時候,希望卻又再度降臨。

 自從第四次生物大滅絕之後,這隱世了百年之久的守禦者,再度現身……

 “守禦者……”

 看著那些從天而降的守禦者,看著那些腳踩著恢弘祥雲的人,此時還狼狽的趴在地上的老張,心中當真是無比地激動和感慨。

 原來,傳說都是真的……

 原來,守禦者真的存在……

 玄月宮……

 炎廟……

 神木山……

 可以說但凡是生活在這片太古大陸上的守禦者,此時都已派了代表前來。

 老張不知道,這前來此地的守禦者都叫什麽,他甚至連對方隸屬於哪一個勢力都拿捏不準,不過他知道的是,既然這些守禦者能夠出山,那麽這架失控的渡鴉,便能處理了,而自己接下來所能去做的,便是趁亂收回紅的母盒,然後再去好好對其研究一二。

 至於這失控的零,就交給這群守禦者去處理吧,畢竟老張自己也心裏明白,以自己這會兒的本事和能力,別說是處理零了,就單說他能不能活著站在零的身旁,這都是一個未知數呢,所以既然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和本事,那就讓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去解決這眼下的困難吧。

 “(深淵語):KalrMad VahaloShi!!!(都得死!!!)”

 還不等這群守禦者落位呢,便看到失控的零便率先對其發起了攻勢。

 “深淵醃臢,簡直找死!!!”

 ……

 在我的記憶裏,那一戰打的是天昏地暗。

 大地都為之不斷顫抖,山河都為之肆意斷流,那些好不容易殘存下了的族人,也都因這一係列的變故而再度身陷險境之中。

 誤傷……

 像這個級別的戰鬥,早已不再是我等凡人所能夠參與得了的了,無數道雷霆從天而降,那足以淹沒眾生的波濤洪水瞬間激發,還有那些從腳下的裂痕中猛然噴發的熔岩與烈火,已經那枝幹都足以戳破蒼穹的亙古樹幹……

 可以說身為一名凡人,我唯一能做的事,便是躲避,躲避那時不時便會朝著自己飛來的橫禍,躲避那些動不動便會出現在身邊的災難。

 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完成,我還有很多的疑惑沒能解開,所以,我不能死……

 我記得,那時的我就如同過街的老鼠一般,就隻會抱著紅的母盒東躲西藏,沒了一點兒男子漢的氣魄。

 然而即便是眾多守禦者相互聯手,也不過是跟失控的零鬥了個平局罷了。

 我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失控的零,竟然能有這般的戰鬥力,要知道,那些守禦者是什麽人,那可都是窺破了天道輪回的人,是在上一次生物大滅絕之中拯救了整個人類文明的人啊。

 可是眼下的零,眼下自己所鑄造出來的這架渡鴉,竟然能跟這些守禦者打的旗鼓相當,真令我感到震驚,令我感到興奮,令我感到驕傲和自豪。

 原來,這便是知識的力量啊。

 那一戰,可以說守禦者們一個個都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使了出來,可是即便如此,為了能夠徹底地將這份隱患給消除,守禦者們當真是為之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不過好在,經過了數天的熬鬥,經過了數天的奮戰,這架失控的渡鴉之王,這架被深淵所腐化的零,終究還是被諸多守禦者給聯手拆解了。

 我記得,零的母盒已經完全沒了往時的模樣,即便零的身體已經徹底地被粉碎,可是她的母盒依舊還極具威力,深淵的腐化就這般保護著她的母盒,以至於守禦者們無論使出了什麽樣的法子,都無法對她的母盒進行拆解和破壞。

 召喚來了天雷……

 召喚來了地火……

 召喚來了足以毀滅空間的冰寒……

 召喚來了足以撕碎時間的草木……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守禦者們一個個是神通散盡,也都不能對零的母盒是起到一丁點兒的作用,每當外力是將她的母盒是轟出來了一個缺口,在深淵之力的庇護下,這樣的缺口都會在瞬間被重新填補,然後讓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記得,自打守禦者們是將零的母盒給從身上拆解下來後,原本還看著像是一個正方體的母盒,就這般的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發生著變化,直至最終的時候,直至眾人聯手將她的母盒是封印到了一個玉質的器皿裏的時候,她的母盒早已變成了一顆不斷跳動的心髒。

 是的,在深淵的庇護下,零的母盒早已沒了本應出現的模樣,而是轉變為了一顆真正意義上的深淵之心。

 不斷地跳動著……

 不斷地在這個世間去尋求新的宿主……

 這一切我都記得……

 這一切我都忘不掉……

 而我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