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我的眼前盡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希望的光芒……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我的耳邊聽不到任何的聲響,隻餘腦中的竊竊私語……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有太多的人為了堅守你的信念而永遠地閉上了眼……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可是你卻不見蹤影,你卻對我們視而不見……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你這哪裏……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你這哪裏……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我該怎麽去破局,我該怎麽去努力……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我需要你的指引……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我需要你的預示……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太機天樞,請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咚咚)……

 (心髒低沉的跳動之聲)……

 ……

 除了將自己的腦袋死死的貼在身下的石板上,除了讓自己的身心完全的臣服於眼前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這座太機天樞,此時的趙璿,便什麽都做不了。

 而在趙璿的身前,被她所守護了一輩子的太機天樞,就這般安靜的懸浮在那裏,除了餘下的那些星雲鎖鏈所傳來的震動之外,它是不曾發生過絲毫的反應。

 二十四塊秘銀石板,就這般無序的漂浮在密室的頭頂處,而這些秘銀石板,此時已經是被點亮了七塊了,相對應的也就是說,截止到現在為止,傳說中的二十四天神魔兵,此時已經有七柄現世了。

 除卻趙璿手中的太精火之外,其餘現世的六柄天神魔兵,便是在十年前被尉遲無情所斬獲的雲澤,半年前於嶺川城被白先生所喚醒的汲靈珠,以及六麵修羅、瘋琥、月毒和零渡。

 而眼下,第八塊秘銀石板已出現了被喚醒的印記,繁雜的密文開始在其表麵浮現流竄,相信要不了多久,這第八塊秘銀石板便會被點亮,而它所代表的便是魔兵,執念黃泉。

 那連接著這二十四塊秘銀石板的星雲鎖鏈,眼下已經消失了七根,隻餘下剩下的十七根,還牢牢的牽引住懸浮在半空中的太機天樞,而代表著執念黃泉的那一根星雲鎖鏈,此刻正在頻頻的發出震顫,正在不斷的嚐試著掙脫太機天樞的束縛。

 李耳已經攻破了地之牆,已是殺到了天之牆腳下,距離攻破天機穀,距離攻進太機天樞,當真是僅差這一步之遙了。

 可是眼下趙璿手中的可戰之力,已經所剩無幾了。

 她隻能祈求太機天樞,看能否從預示中獲得希望,能否從預言中獲得信仰。

 眼前世界的秩序正在逐漸崩塌,而透過那昏暗到幾乎是看不清腳下道路的通道望去,當視野穿過曲徑的通道,當視野越過通道內那些不知被燃燒了多少個歲月的燭火印記,當視野飛出狹窄的通道,當視野瞬間變得開闊,當視野從陰沉的雲層快速落下,快到連周圍的雨滴都變得靜止的時候,方才可以看到,一群人就這般如同一尊尊雕塑一般的站在天機穀內。

 這是一段幽暗又潮濕的路,這是一段走向死寂的路,這更是一段譜寫曆史的路,而就是這一段望不到希望痕跡的路,卻是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

 此時此刻在這條通路上,人們心中的信念將變得無堅不摧,人們心中的理想將變得無比強大,它已不再是一條簡簡單單的送死之路,它已不再是一條供人們行走穿梭的前行之路。

 在這一瞬間,在這被曆史所銘記的日子中,這條通向天之牆的路,竟成了見證自身輝煌的英靈之路。

 英靈見證之下,它所能給予大夥的,是希望、是夢想、是誌向、是勇敢、是那毫不畏懼的決心,是那不願向命運所屈服的態度、是那心存天下的憐憫,是那勇於撕破迷茫的信仰。

 它在此時此刻所能給予給大家活下去的勇氣,它更讓這些苦命的人們看到了和平的曙光,此刻的它,不僅僅隻是一條簡簡單單的通路,此時的它,隨著地之牆的破敗,早已化身為人們心底最後的尊嚴,成為了大夥心中所能依仗的最後一塊由信念搭建起來的屏障,成為八界門弟子心中最後奮起一搏的能量之源。

 俞北塘就這般帶領著僅存下來的數千水部眾,一個個是麵色凝重佇立在這天機穀內,而在他們的身後,一條幽暗的通道直插進神機崖的山腰腹部,那裏是趙璿所待的地方,那裏是天機穀最大的秘密,那裏正是太機天樞的所在。

 陰雨連續的下了好幾天了,這才還不容易的停了半晌,卻又在這重壓之下,一滴滴的再次從空中的雲層滴落。

 當第一滴雨珠滴落在俞北塘的鼻尖,然後在他的鼻尖四處炸裂後,他這才暗吸一口氣息。

 待呼出胸中的鬱氣,當睜開微閉的眼皮,雙眼之中,不見絲毫恐懼。

 “今天,我們都要麵臨著做出一項選擇,一個可以決定你們一生的選擇。”

 俞北塘一邊說著,一邊死死地注視著眼前的所有人。

 “是選擇放棄你們多年來為之堅定一生的信念而苟活下去,還是選擇拿起武器,繼續秉信心中的意誌來守護這岌岌可危的天下。”

 眼下除了俞北塘的聲音,便是安靜得出奇,數千名水部眾的弟子就這般地站在原地,不曾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哪怕是自身的呼吸,也都是盡可能地讓其聲響無限的淡化。

 “紫薇天動,東宮漸沉!”

 俞北塘這簡單的八個字,卻是在他說出的一刹那,竟令原本就極為肅穆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壓抑。

 “今天,你們和我一樣都要去做這個選擇。是一個個沒有尊嚴的給老子跪在陸鋒的麵前苟活下去,還是選擇用自幾的一腔熱血來捍衛住我們心底的尊嚴和信仰。”

 雨在這一刻,開始傾下。

 將這數千名水部眾弟子們,一個個盡數的是包裹在這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