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孫航看到景星川對著麵前這顆櫻桃樹發呆, 開口喊了他一聲,“怎麽了?突然站著不動,在想什麽?”

思緒被攏回, 景星川眨了眨眼,回過身對著孫航搖了搖頭:“沒事兒。”

農家樂的位置在小鎮更靠裏的位置,是景星川小時候並不常去的一個地方。

“哇——這個是燒烤架嗎?”走進農家樂後,孫航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意思是我們可以自己烤嗎?”

“對的咧。”農家樂老板是個圍著大紅色圍裙的微胖中年女人,她從後廚走出來,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往身後指了指, “裏麵有大鍋灶台, 如果你們會做飯的話午飯都可以自己做。”

“我們不會。”秦光火速搖頭。

孫航瞥了一眼秦光:“你就知道女孩兒們也不會?”

“我看電視裏大鍋灶台都是燒柴的, 怎麽可能會啊。”秦光理所當然地開口, “而且就算她們真的會做飯也不可能讓她們做啊,出來玩搞一身柴火味回去算什麽?”

“確實不會, 我們四個都隻會煮雞蛋燒開水還有把火鍋底料扔進鍋裏下丸子。”顏泠笑了笑, 開口道。

“你們這個年紀不會做飯也正常,更何況是這種燒柴的鍋, 等會姨給你們做中飯, 這種柴火飯可香咧, 如果想的話你們晚點可以過來試試擇菜和抓雞。”阿姨說, “嚐嚐自己親手準備的食材。”

“這個行,我想嚐試撈魚很久了。”秦光點點頭。

“撈魚也可以, 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小溪, 裏麵有魚。”阿姨說, “我們鎮子裏好多你們這個年紀的大學生過來畫畫, 你們可以先去逛逛。”

“謝謝阿姨。”盛馨雨將頭發別到耳後,對著阿姨微微頷首。

阿姨笑了笑,拿起放在桌麵上的菜籃走進了廚房裏。

“別說,這個地方是好看。”秦光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對著天空一頓哢哢。

院子裏種了果樹,牆沿邊是花圃,太陽懸在碧藍的空中,散射出金色的光芒。

孫航深呼了一口氣,感歎道:“空氣都比咱學校裏好太多了。”

“我們準備去逛逛,你們要不要一起去?”盛馨雨和一個叫孫琴的姑娘手挽著手,衝著景星川他們說道。

“我就不逛了,我剛剛看到那邊有麻將桌,打麻將嗎孫航?”秦光抬手指了指庭院裏一個和裝修十分不相符合的自動麻將機,對著孫航開口。

“能打。”孫航說,“山鳴小景打不打?”

“我不會。”景星川兩手攤在麵前,“而且我想去逛一逛。”

“我會,我來。”另一個女孩兒挽起了袖子走到他們身邊,“泠泠剛好陪我一起。”

“那我們去逛逛?”盛馨雨挽著孫琴的胳膊走到景星川麵前,問道。

日頭高照,景星川將袖子挽起來了一截兒,露出了白皙清瘦的手腕:“好啊。”

三個人從農家樂裏走出來,在風景宜人的小鎮裏麵一邊慢悠悠地走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逛了沒一會兒,孫琴受不住太陽曬,和他們道別後提前回到了農家樂裏。

隻剩下景星川和盛馨雨兩個人。

“阿姨說的小溪在哪裏啊,我想去看看裏麵是不是真的有魚。”盛馨雨伸了個懶腰,感歎了一句。

景星川抬手指了一個位置:“在那邊。”

“你是怎麽知道的?”盛馨雨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景星川沒有回話,抬手摸了摸鼻子。

“不會這就是你說的小時候住的鎮子吧?”盛馨雨開玩笑道,“路這麽熟。”

景星川眨了眨眼,搓了下臉頰:“嗯……”

“還真是啊?”盛馨雨愣了愣,沒想到自己隨口一開玩笑居然還真的說準了,“先去小溪邊看看可以嗎?”

景星川點頭:“行。”

到小溪邊有一段很窄的青石板路,景星川一邊走一邊提醒:“這邊的石板會有點鬆,走的時候要慢一點。”

“小時候的事都記得這麽清楚,看來是真的很想念你那個小青梅了。”盛馨雨跟著他的動作,一步一頓地往溪邊走。

景星川回過頭有些訝異地看她:“啊?”

“我看你直播的呀,你忘啦?”盛馨雨的聲音還是有些細小,裝著景星川直播的樣子說道,“今天我們來攻略這個奶奶灰竹馬。”

景星川愣了一會兒,隨即很輕地笑出了聲。

“我記得你之前說離開這個鎮子後就沒回來過,也不知道叫什麽,趁著這次回來要不要去以前的地方看看?”走到小溪邊,盛馨雨從旁邊的地上摘了一片葉子蹲在了溪邊,用手中的葉子撥弄清澈的溪水,泛起點點漣漪,“很遠嗎?”

“不遠。”景星川也走了過去,和盛馨雨隔出了安全距離後也蹲了下去,手指輕輕撥弄著水源。

“你如果想去的話……”盛馨雨轉過頭,看著景星川有些猶豫的臉,想著他可能是自己故地重遊,不想帶著一個不熟的人,便開口說了一句:“我不陪你哦,你自己去。”

景星川悶聲笑了笑:“好。”

兩個人都蹲在小溪邊玩水,一時間有些沉默。

氣氛有一點點尷尬,景星川抬起手,彈了一下指尖上粘黏著的晶透水珠:“你看我直播的話,是不是也很喜歡玩遊戲?我那天去夜市聽到你和你朋友說的了。”

“對啊。”盛馨雨撓了撓手臂,“我很喜歡玩遊戲。”

“那為什麽不來電競社看看?”景星川有些好奇。

“玩遊戲一個人也可以玩啊,沒有必要去社團。”盛馨雨說,“而且可能是我的刻板影響吧,我總覺得電競社這種地方男生會很多,進了一個女孩兒要麽就被開低俗的玩笑,要麽就被追求,拒絕還要被說不給人麵子。”

景星川回想了一下,電競社裏確實八成都是男生。

“確實男生多。”他說,“不過如果有人敢亂開女孩兒玩笑的話會被學姐揍的。”

“我知道,電競社的社長是學姐。”盛馨雨說,“但我還是喜歡自己一個人玩。”

“我懂,我之前也是喜歡自己一個人玩。”景星川看見一條小魚苗苗在小溪裏遊,雙手捧在一起彎起腰並入水中,“可害怕坑別人然後挨罵了。”

小魚扭著尾巴,從他的指縫中鑽了出去。

“星星。”盛馨雨轉過頭看著他,聲音憋著笑,“我和你不一樣。”

景星川“啊?”了一聲。

“我沒有你菜呀!”盛馨雨的聲音裏充滿了嬌俏。

景星川沉默了一會兒,歎了一大口氣。

盛馨雨低下頭慫著肩膀笑了好一會兒,甩了甩手站了起來。

景星川下意識抬起頭看她,隻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麵色有些尷尬。

他站起身,慌亂地把手在白T恤上擦幹,脫下了粉色的襯衫外套遞給了盛馨雨。

“嗯?”盛馨雨有些疑惑,“怎麽了?”

景星川眨了眨眼,聲音中滿是尷尬:“你圍在腰上。”

看著他的反應和動作,盛馨雨突然就意識過來了,整張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她接過景星川遞給他的外套,將袖子圍在腰上係了個結:“那,那個,不好意思啊,我日子不是很準……”

“那我就先回農家樂那邊了啊,你自己逛逛?做飯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嗯,好。”景星川點點頭,“你記得回去的路嗎?”

“記得,你去逛吧。”盛馨雨趕忙點頭,退了兩步順著他們來時路回去了。

景星川站起身,憑借著記憶,慢吞吞地往小時候住的房子那邊走了過去。

近鄉情怯。

不知不覺走到櫻桃樹下時,景星川抬起頭,看著小時候自己常常趴著的那個窗戶。

小時候總覺得這扇窗戶可真大啊,從裏麵往外看什麽都能看見,隻是過了十年再看,這扇窗真的很小,從外往裏看幾乎什麽也看不到。

“您好?”從房間裏走出來一個抱著竹簍的淳樸婦人,她有些疑惑地看著景星川,“您是來……”

“抱歉。”景星川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可能讓這一家人不舒服了,“我是和我同學去前麵農家樂玩的,剛好走過來……”

“想摘櫻桃吧?”婦人笑了笑,“每年這個季節來前麵農家樂的大學生都想摘我們家櫻桃,櫻桃樹整個鎮子裏就我家有。”

景星川當然知道,S市並不適合種植櫻桃樹,隻是小時候他鬧著非想要櫻桃樹,他爸爸折騰了好久才在家門口種下了這一顆。

婦人微微踮起腳,抬起手從樹上摘了兩顆,遞給了景星川。

“謝謝。”景星川對她微微頷首,“其實過來是因為……”

“這裏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有些意外,就過來看看。”

婦人怔了一下,隨即抬起頭盯著景星川的臉看。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景星川被看的有些尷尬,抬手摸了摸臉頰。

“沒有,你臉上很幹淨,我隻是有一些意外。”婦人露出柔和的笑容,衝著他搖了搖頭,“要進來坐坐嗎?”

景星川的表情有些歉意:“會不會很麻煩?”

“不會麻煩,進來喝杯茶吧。”婦人打開門,給景星川讓了個位置。

“麻煩您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從二樓蹬蹬蹬地跑下來,一邊跑一邊喊:“媽媽!是不是原原哥哥來啦?”

“你小心點,別摔著。”婦人衝著女兒無奈地開口,“不是你原原哥哥。”

“啊——”小姑娘動作慢了下來,撅著嘴走完最後幾節台階,“那還有誰會過來嘛。”

景星川看著小姑娘,蹲下身衝她招了招手:“你好呀,不好意思哦,打擾你們了。”

小姑娘沒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不情不願地把視線落在了景星川的臉上:“你……”

她的表情從不情願變成震驚,從震驚變成欣喜,兩隻小鹿般的眼睛瞪地老大:“你好!!”

景星川看著小姑娘態度轉變的飛快,有些疑惑地站起了身。

婦人從廚房端出了茶壺和茶杯:“沒有什麽很好的茶葉,你將就著喝一點。”

景星川趕忙接下冒著熱氣的茶杯:“真的很麻煩您。”

他一邊小口小口喝茶,一邊用餘光環視著這間房子的一樓。

雖然家具什麽的有換了新的,但房間的布局一點兒都沒有變。

一股莫名的歸屬感油然而生。

當他一杯茶喝見了底的時候,目光再次落在了雙馬尾小姑娘的臉上。

六七歲的小孩子,什麽心思都擺在了臉上。

她看著景星川,一會兒擰著眉思考,一會兒皺著眉笑。

“怎麽啦?”景星川將杯子放在桌上,看著她。

“嗯——”小姑娘拖長了尾音,一隻手抓著自己的一邊辮子在手中把玩,“大哥哥,你是不是原原哥哥照片裏的那個人呀?”

“嗯?”景星川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你一開始跟我說你小時候住在這裏,我看了一會兒就認出來了。”婦人洗了一小盤各式各樣的水果放在景星川的麵前。

“您以前也住這邊嗎?您見過我?”景星川有些意外。

婦人搖了搖頭:“沒有,我女兒出生後我才搬過來的。”

“那……”

“小原,哦不對,應該說是郗原,他一直在找你,找了你很久。”

景星川本來就有些懵。

聽到熟悉的名字時更懵了。

景星川疑惑地開口:“啊?哪個郗原?”

“郗是希望的希加一個雙耳旁,原就是原來的原。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原原哥哥之前一直是銀色的頭發,可帥啦,像動漫裏的大英雄!可是他上次來的時候又染回黑色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呢。”小姑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聽他們的形容,此郗原就是彼郗原了。

“郗原找我?”景星川實在是疑惑,“真的嗎?是不是找的不是我啊?而是我搬走之後的另外的住戶?”

“我看了照片的呀。”婦人說,“你和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景星川覺得自己腦子都快不夠用了:“能不能麻煩您給我講講……他是什麽時候,怎麽找我的?”

婦人溫婉地點點頭。

“我應該是六年前搬過來的吧,我女兒有先天性心髒病,又對霧霾過敏,在醫生建議下搬到了離城市不遠的小鎮裏,搬過來沒多長時間,我發現時不時有人站在我家樓下發呆,我一開始以為是之前的租戶欠了誰的錢,這人是來討債的,後來看他的表情感覺不是這回事兒,我就找了個機會,壯起膽子跟他打了聲招呼,他就是小原。”

“他說這是他小時候很好的朋友住的地方,然後這一家人搬走了,他找不到了,隻是想回來看看他朋友小時候住的地方,他畢竟也沒怎麽影響到我們家,我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直到有一次我女兒突然喘不過氣,我老公不在家,他又剛好過來,就開車帶著我們一起去了醫院,還替我們繳了醫藥費。”

“當時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我就拿錢打算還給他了,但他沒有要,他說以前住這裏的那戶人也是小孩子身體不好過來養病的,看著我女兒他就想到了他那個一直在等的好朋友。”

“你是不是小時候身體不好在這邊養病來著?”

景星川微微張著嘴,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

他在小鎮是有個好朋友,但那肯定不是郗原啊。

“你看,我沒認錯吧。”婦人笑了笑,“就這一遭,小原和我們家熟悉了起來,我要照顧我女兒沒辦法上班,我們家全靠我老公一個人工作,他看出了我們家的難處,替我女兒墊付了不少醫藥費,有一次他過來,我老公留他在我家吃飯,我正好在打掃閣樓,他上來幫了我的忙,閣樓放了一張木桌子,木桌子上搭了一塊不算厚的玻璃,把上麵的雜物清理下來後,玻璃下麵壓著幾張照片。”

“小原看著那幾張照片愣了很長時間,我喊他他都沒有聽見,我就湊過去看了一眼。”婦人說,“那些都是你的照片。”

“那……照片還在嗎?我能看看嗎?”景星川的聲音有些小。

“不在了。”婦人搖了搖頭,“小原帶走了,他那天可高興了,應該是來這邊最高興的一天。”

景星川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沉思了很長時間。

他拿過手機打開微信,給他媽媽發消息。

[景小星星:媽媽,您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和我關係很好的那個哥哥?]

[媽媽:沉沉啊?怎麽不記得,當時你還要嫁給他,不讓你嫁你就哭]

景星川想了想,郗原和談沉這兩個名字沒有一點點相似度。

唯一有改名的可能,就是父母各自再婚了吧?

[景小星星:您知道他媽媽叫什麽嗎?]

[媽媽:怎麽問這個?]

[媽媽:他爸媽情況有點複雜,所以我當時和他媽媽的交流也不多……不太記得了]

[媽媽:不過我記得她姓郗,這個姓我從來沒見過,記住了好多年]

郗,郗原的郗是他媽媽的姓。

怪不得郗原來學校參加了一次電競公開課之後對他的態度就變了那麽多。

怪不得他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帶著的寵溺感越來越重。

周邊的每個人察覺郗原的異樣後都問他,你們是不是之前就相識?

景星川一個不落地全都否認了。

看不清的原來是他自己。

“你還好吧?”婦人看著景星川緊皺眉頭的樣子有些擔憂,即使隻見過一麵,但麵前的這個男孩兒是郗原重視的人,自然而然,也會是她們家重視的人,“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事。”景星川笑著搖搖頭,“我同學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好,下次有空和小原一起來玩,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婦人說。

“謝謝您。”景星川頷首,從屋子裏到門口,站在櫻桃樹下抬起頭,細碎的陽光將他的臉頰分割出光影。

[媽媽: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媽媽:你下個月是不是考試了?考完要爸爸去接你回家嗎?]

[景小星星:突然想起來就問了一下嘛]

[景小星星:好呀,我回頭提前告訴你們時間哦]

景星川退出和媽媽的聊天記錄,從聯係人裏找到郗原,點了進去。

聊天頁麵還是前一天郗原獨特的問答式交流,景星川看著這沒有營養的一問一答,很輕的悶笑了一聲。

他點開輸入框。

[你是談沉嗎?]

刪除。

[你有沒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

刪除。

[沉沉哥哥,我好想你啊]

刪除。

[你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

刪除。

他敲敲打打了半天,一句話也沒有發送出去。

郗原早就認出他來了,卻始終不願意讓他知道,可能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他十年如一日的找尋自己,對自己的態度和小時候一點也沒變,甚至可能……也喜歡他。

所以景星川不想這麽直白地像質問一樣,他不希望郗原難堪。

他也想讓郗原麵對麵把一切事實都告訴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退出了和郗原的聊天框,把他的分組從[直播]那一欄刪除,添加進了[家人]這一欄。

景星川深呼了一口氣,把手機放進口袋,沿著來時的記憶回到了農家樂的院子裏。

“我靠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剛準備打你電話喊你跟我們一起去抓雞,阿姨說中午給我們做土雞燉蘑菇。”孫航走到他身邊攬著他的脖子擠眉弄眼,“你的外套怎麽在那姑娘那裏了,你倆也有情況?”

“啊,沒有。”景星川搖搖頭。

盛馨雨腰間圍著他的襯衫,抱歉地衝他眨了眨眼睛,景星川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在意。

“喲,怎麽還眉目傳情了起來。”孫航看著倆人的互動心裏可酸,瞿山鳴和顏泠之前就有過交集,小組作業隻是一個借口罷了,景星川和盛馨雨那是從前真的不認識!

孫航心想,他也好想談戀愛!

不過景星川作為自己的兄弟,衣服都能借出去,盛馨雨在他心裏的地位肯定不一般,可能是對這個姑娘有好感,自己能幫忙搭個橋還是幫個忙的好。

“欸,說起來我們小景可乖了,不逃課不曠課,長得好看性格好,小盛妹子你考慮一下?”

“不啦。”盛馨雨笑著搖搖頭,“我是星星十分純粹的媽媽粉,而且我有自己的擇偶標準。”

“你還有擇偶標準?說來聽聽?”顏泠好奇道,“你不是從來都不想談戀愛的嗎?”

“我的擇偶標準就是,男朋友這種生物可以是紙片的,可以是亞克力的,可以是棉花的,可以是一次元的二次元的,但絕對絕對不是能現實中的。”盛馨雨一本正經地解釋,伸出雙手在眼前比了個大大的叉。

顏泠被她這一頓話說的一愣一愣的。

孫航也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攬著景星川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兒兄弟,盛馨雨不喜歡人類,不是你的問題。更何況她還不會掏鳥蛋抓蝌蚪。”

他的室友這輩子可能都跟掏鳥蛋抓蝌蚪過不去了。

景星川無聲地歎了口氣:“我把衣服借給她是因為她突然來例假弄髒了褲子,不是我喜歡她的意思。”

如果是平時,這種會讓女孩兒有些尷尬的話他是不會這麽直白的說出口的,但是他現在腦子裏都是“郗原就是談沉”這件事情,整個人亂成一團,一時忘記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這、這樣啊?”孫航鬧了個烏龍,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而且掏鳥蛋抓蝌蚪的也不是姐姐。”景星川低著眉眼,陽光打在他纖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蓋出一層陰影。

“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