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之國。
“這就複原了嗎?比想象中要快一些呢。”
鬼鮫看著自己複原的左臂,覺得十分奇妙,但也沒有什麽不妥。
當然,也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複原,隻是聯軍的醫療部,利用白絕的身體特性,製作出來的特製義肢,銜接在鬼鮫的左肩斷臂上。
在這場戰爭中,白絕的作用很大,至少在醫療上的貢獻是功不可沒。
他們發現白絕體內有著稀釋程度很高的柱間細胞,完全不會吞噬到別人的細胞,再經過一些特殊手段處理,可以為殘疾忍者製作出精良的義肢,恢複如初。
白絕的醫用價值,被聯軍的醫療部挖掘出來,導致有特殊部隊專門處理白絕的屍體,源源不斷運輸到醫療部之中。
“畢竟是經過改造的特製義肢,還含有微量的木遁細胞,生命力和適應性都是一流的。”止水不覺得驚訝。
恢複斷臂這種事,以現在的醫療技術,完全可以應用在戰場上。
而白絕的出現,隻不過使得更加方便利用這個技術而已。
褻瀆初代火影屍體這種事,在木葉雖然已經封禁起來。但白絕明顯不在這一類,而且實驗的危害性,要比木遁實驗小很多,危險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接下來我需要一個完整的計劃。止水,和凱,你們兩個實力不俗,而且同一村子的忍者,配合起來要更好一些。我準備將剩下來的八人分為兩個小組。”
“分組?”
止水與其餘人不解的看向鬼鮫。
“迫於正麵戰場的壓力,曉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他們捕捉尾獸的目的,依舊還是一個未知數。聯軍所擔憂的正是這一點。一組吸引火力,一組暗中搜索尾獸的封印之地。”鬼鮫這麽提議道。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可以一試。那麽,要怎麽進行分組?”
“我,雨由利,土台,還有葉倉四人一組,你和凱還有岩隱的二位一組。我們這組會走大路,吸引曉的注意力,牽製火力,你們則暗中潛入,尋找尾獸的封印之地。”
鬼鮫知道自己的忍術特性,比起尋找尾獸這種事,他的能力更適合打持久戰,吸引敵人的大批火力,給其餘部隊爭取足夠的時間。
又考慮到對付尾獸,需要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而黑土和黃土兩個人,則可以利用土遁的便利性,協助止水和凱二人,尋找到尾獸的蹤跡。
最好的結果是,曉已經自亂陣腳,說不定已經沒辦法抵抗他們的腳步,處於崩潰的邊緣。
但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
“明白了。”
“散。”
鬼鮫一聲令下,八人分成兩組從冰雪覆蓋的森林中消失。
鬼鮫小組負責牽製火力,止水小組負責尋找尾獸下落,一旦尋找到尾獸的蹤跡,局勢對聯軍而言會更加有利。
以鬼鮫為首的四人小組,包括砂隱的葉倉,雲隱的土台,以及同為霧隱的林檎雨由利,已然深入鐵之國境內,出現在雪原的邊緣地帶,已經十分接近山嶽之墓場的地段。
猛地。
沒有絲毫征兆。
一股蓬勃至極的壓力從天而降,鬼鮫四人隻感到腦中嗡嗡一片,出現了顫抖的回音,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狂亂的噪音在耳邊不斷回響,身體與大地來一次親密無比的接觸。
以特種小隊為中心產生的重災之地,恐怖的壓力使得大地崩裂,向外圍擴散。
許多堅硬的礦物在類似重壓的力量下,化為灰塵飄散。
“咳咳……你是……”
鬼鮫艱難的拄著大刀鮫肌從地麵上站起,嘴中咳血不已,目光呆滯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雪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直徑超過半公裏的巨大圓球坑洞。
在揚起的飛塵之中,長門慢慢從天空漂浮下來,目光淡然的看著從鐵之國西側遠道而來的不速之客,眼中平靜無波。
“真是榮幸見到你,霧隱怪人幹柿鬼鮫,你無疑是個麻煩的忍者。很抱歉,我要在這裏解決你。”
沒有殺氣,隻是平淡的說出這句話,給人一定會做到這種事的感覺。
“沒想到你這個曉的首領會親自出動,這麽說來,看到前線不斷失利,你已經焦急到失去分寸的地步了嗎?”鬼鮫企圖讓長門分心。
不過讓他失望了,長門的臉色至始至終都是淡漠一片,沒有絲毫轉變。
另外三人,除了土台用橡膠球隻來得及包裹自己之外,林檎雨由利和葉倉都在強大的重壓之下,毫無還手之力,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倒在那裏不知生死。
“這就是曉的首領嗎?真是可怕的氣勢。”土台無法形容眼前之人準確觀感,但那宛如實質的銳利視線,讓他凝神以待。
“土台,帶著那兩人離開這裏!快!”
鬼鮫來不及交代太多,戰鬥已經打響。
“水遁·大爆水衝波!”
雙手合十,龐大的水流從口中噴吐而出,鋪天蓋地洶湧而來的水浪,要把長門的渺小的身體吞噬其中。
土台深深望了鬼鮫一眼,重重點頭,飛快抱起暈過去的林檎雨由利和葉倉二人,向著反方位離開。
嗤嗤嗤!
局勢千變萬化,從天空中飛射下無數的紙片劍刃。
甚至鬼鮫來不及轉告,就看到土台帶著二女沒離開多久,就被飛射下來的紙片劍刃穿刺肉體,血花噴湧,無力的倒在地上。
小南飛翔在天空的身姿,也暴露在鬼鮫的視線之中。
該死,還有一人嗎?鬼鮫心頭沉重,現在不是為同伴犧牲而悲傷的時刻了。
這兩個人,無論是誰,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不過這樣正好,曉的頂端戰力已經全部出動,那麽,山嶽之墓場那邊一定守衛空虛。
自己要在這裏拖住這二人,要給另一組的小隊爭取搜索尾獸的時間。
“沒想到出了夜姬小姐之外,還能看到有人能使出如此威力的水遁……”
長門難得的稱讚了一句。
自己的身體也浸泡在水流之中,是一個橢圓形的巨大水球,像一個巨型水牢,將敵人囚禁在其中。
同樣處於水域中的鬼鮫,模樣已經大變,大刀鮫肌從他手中失去蹤影,而本人變成了一頭下半身是人,上半身是鯊魚的怪異生物。
從他體內散發出的查克拉強度來看,還有那適應於水中的超強戰鬥能力,恐怕在水域中表現出的戰鬥力非同小可。
這就是被稱為霧隱怪人的原因嗎?無尾尾獸,查克拉量真是可怕……長門眼神淡漠望去,不起微瀾。
看著鬼鮫在水域中行駛如風,完全不受水流的阻力,對於長門而言,麻煩還是有一點的。
在這裏麵施展忍術的話,威力會大打折扣。
“既然你用全力來回應我,我也尊重你的決心吧,霧隱的忍者。”
長門手掌一張,一顆黑色如指頭大小的球體飛離手麵,向著鬼鮫那裏靠攏。
“地爆天星!”
恐怖的吸力讓鬼鮫恐慌起來。
那是什麽忍術?
身體不受控製的向那裏扯動,水域底下的地麵一塊塊崩裂開來,急速穿過水流的阻隔,覆蓋在黑球的表層,逐漸擴大球體的範圍,吸引的力量在長門的控製下,變得越來越強。
這個怪物!鬼鮫心中對長門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這樣實力的忍者,根本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對付得了的家夥。
遇到的第一時間沒有逃跑,才是最大的失誤。
在水中,鬼鮫的確有了很大的強化,但是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水中沒有可以固定身體的障礙物,麵對地爆天星這種以引力吸引物體的大規模忍術,毫無抵抗能力。
死亡的直視感如此強烈,讓鬼鮫的臉上出現慌張之色。
空間彎曲引發的現象,而且鬼鮫距離引力核心過於接近,空間的彎曲現象更為嚴重,導致他身上的飛雷神苦無無法發揮它無視距離支援的效果。
時空彎曲引發而來的強大引力,用以來對付飛雷神的支援能力,也是長門考慮到的事情。
水門的未死的確讓他有些驚訝,雖然聯軍有什麽醫療手段,是他不知道的,但也不需要過於慌亂。
就像夜姬曾經告訴他,無論遇到什麽情況,都要學會冷靜麵對,縱容自己處於驚慌失措之中,被事物的表象欺騙,除了讓自己難堪,其餘什麽都得不到。
我……要死了嗎?
鬼鮫心中不禁產生這樣的念頭,根本沒辦法抵抗這種超越忍者層次的力量。
強大的引力作用下,讓他沒辦法進行太多的思考,眼前的光景越來越暗,好像在昭示什麽一樣。
不!
我不想死!鬼鮫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自己不想要死。
不想死。
他還有未完成的心願,還要回去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
我……我絕對不要死在這個地方!鬼鮫心中的呐喊,好像這樣就可以給自己充足無窮的力量,去抵抗這股超越次元的神之力。
巨大的石球飄向夜空,空氣中稀薄的氧氣,讓趴在石層表麵的鬼鮫,艱難的在那裏呼吸。
進入人刀融合的狀態,對於各種殘酷的環境,適應力都很強,或者說,融合大刀之後,他的身體強度可以在很多環境中更長久的生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強烈的引力讓他沒辦法在石層表麵站立,但他口中發出來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曠野中發出最後呐喊的野獸,無助而又壯烈。
一塊塊的石頭從地層凸起,砸向天空的石球。
鬼鮫無疑中彈了,一塊塊堅硬的石頭飛速和他的身體接觸。
血肉模糊,抓在石層的雙手同樣是鮮血淋漓。
因石頭殘片的磨損,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露出來的結實肌肉上,插滿了尖銳的石片。
但一股強大的生命力支撐他沒有在這裏倒下。
轟隆轟隆。
石頭依然從地層向上飛擊,企圖打倒這個想要從神之力中逃脫出來的忍者。
漸漸地,鬼鮫的身影在大量碎石的堆積中消失不見。
他那絕叫的呐喊,也隻是垂死掙紮罷了。
無論再如何不甘,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那麽的渺小蒼白。
長門淡漠的向上空望去,目光安靜,停止了引力的牽引。
“這個程度應該足夠了……”
又不是對付真正的尾獸,和尾獸相比,鬼鮫的生命力明顯還不足夠他使用更強的威力出來。
認為這個程度,就足以絞殺被封印在石球中的鬼鮫。
“長門,稍微有點誇張了吧,就算是忍刀七人眾,不沒有 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小南扇動背後的翅膀,飛到長門的身旁,略微無語的看著他。
周圍的水域急劇縮小,失去鬼鮫這個主核心的維持,一切都顯得蒼白無力。
“不,這個人的生命力超乎想象的頑強,我也是以防萬一。”
飛雷神的支援能力可以無視很多情況,必須要引起足夠強大的時空彎曲,才可以防止四代目火影的出現。
上次抓捕九尾人柱力,臨時想出來的誘餌,長門特意減弱了萬象天引的威力,準備將水門也一網打盡,雖然當時成功了,但水門最後成功活了下來,相同的招數恐怕不會上當兩次。
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接下來,他會親自前往戰場戰鬥,尾獸的封印已經牢固,不需要繼續進行穩定。
砰!
微弱的撞擊聲,還是從上空傳進了長門和小南的耳中。
兩人詫異的視線望向聲源處,感到不可思議。
從巨大的石球之中,先是冒出了一隻滿是鮮血的手臂,然後是一顆同樣沾滿鮮血的人頭,從堅固的石層中破開,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
鬼鮫用出了全身的氣力,想要從石球中掙脫出去。
我會活下去!
一定會活下去!
還有人在等我,不能在這裏倒下,我要回去……我……
這樣的信念支撐他沒有倒下,但是身體早已經到了極限,沒辦法提供他更多的生命力。
置身在石球的大半身體,已經被石塊砸成稀爛。
由於鮮血的掩蓋,導致眼前呈現出來的光景滿是猩紅。
從眼神中迸發出來的意誌,對活下去的信念並未喪失。
但——
轟。
黑暗吞噬了他的一切。
包括他的信念,也包括生命在內。
結束他作為忍者的一生使命。
在強大的力量麵前,任何生命在拚死的掙紮都是無比可笑的。
長門淡漠的眼神注視向他,一塊大石飛上天空,直擊他的腦袋。
鮮血和腦漿順著石層的縫隙中滴落。
“好可怕的意誌力,沒想到會有如此強烈的求生意念,小看他了。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有掙紮的餘力。不可小覷的忍者,霧隱怪人幹柿鬼鮫……”
長門讚賞了他一句。
即使在敵人之中,也有值得敬佩的忍者。
“聯軍那邊,也有這樣為了使命戰鬥的忍者呢……”
“這是必然的,小南。可惜,他們不是和我們在一條道路上,最終還是要靠無聊的暴力來決出勝負。戰爭開始的時候,正義和邪惡,死傷多少人,誰是無辜,誰不是無辜,已經是無關緊要的話題,重要的是勝利。勝利者可以支配一切。”
長門輕輕歎了口氣,望向那被自己困死在‘地爆天星’的霧隱忍者,閃過一道遺憾之色。
若是能夠靠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所在,他又何嚐不希望如此呢?
彌彥死了,半藏死了,死在了不公平的‘國力’上。
弱者沒有發言的權力。
若是想要改變世界,那就需要擁有改變世界的暴力。
暴力無法解決所有問題,但可以消除反對者的聲音。
他沒有資格站在高尚者的角度,去鄙視五大國,鄙視這個忍界。
但他有資格用自己的雙手,開辟出一個更好的時代,哪怕在這個過程中,會有無數的生命逝去。
忍者的時代,就用忍者的方式去結束。
“小南,接下來的戰場,你就不用來了。”長門突然說道。
小南盯著長門不說話,眼中的疑慮說明了她的不解。
長門這話是什麽意思?
“最後果然還是要采用備選方案。”
“備選方案?等等,長門,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在戰爭開啟之前,在會議上有提到這個方案——”小南想要刨根問底。
“鼬死了,這是我的失誤。我沒想他和大蛇丸對夜姬小姐誤會這麽深。”
長門將一份卷軸放到小南的麵前,開口說道。
“什麽意思?”
小南隱隱覺得不安。
長門究竟在做什麽?
說到底,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從在夜姬那裏深造過之後,小南反正是越來越看不懂長門的想法,他的腦袋裏麵到底在裝些什麽。
“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向他們道歉的。”
“長門……”
“小南,不要多問,這份卷軸到合適的時候再去打開它。”
長門忠告了小南一句。
“合適的時候……那什麽才算是合適的時候?”小南對此感到驚疑。
長門在計劃著另一種方案,但到底是什麽,她也不得而知。
可能出了夜姬之外,其餘的核心成員都不知曉吧,包括她這個最早追隨長門的人。
長門沒有開口,隻是搖了搖頭,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
“鼬和大蛇丸察覺到的事情,你認為我會察覺不到嗎?”
小南聽到這話,沉默下來。
長門果然知道了什麽。
“如果事情真的無法挽回……”長門突然笑了一下:“不,不管任何時候,我都願意相信夜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