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了嗎？”
六道仙人從斷崖上漂浮下來，望著這滿目的血腥，數千條的人命，在一瞬間以禮花的形式爆炸開來，刺眼無比。
毫無疑問，這種事歸根究底，是夜姬做下來的惡事。
這種事無需要辯解，夜姬更不會為自己的行徑做出辯解。
正如她說的，殺人無罪，是強者的權力。
但是接下來的賭約，六道仙人覺得自己是有能力救下來這些人的，但是這些人全部死了，死在了不信任上，死在了自己的內部爭鬥……
他們做不到自我奉獻，做不到互相理解……
他雖然堅持了自己的信念，選擇相信人類身上的光輝，但是這些人卻死了……
這些人的做法，違背了他對世人的禮節。
這無疑讓他本來堅定不動的信念上，狠狠的打上了一拳。
到底愛是什麽？查克拉所構築的理解又是什麽。
什麽是善，什麽又是惡？
自己在這件事上，占據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他心中所想的，隻是‘我堅持自己的信念，但是卻造成無數人死亡’，這種堅持是有意義的，還是沒有意義的？
可是，若是站在了第二個選擇上，就代表他這千年以來的堅持都是無意義的。
但事實就是，他選擇的愛和理解，堅定自己的道義，確實是‘殺死’這些人的凶器，造成了這樣的慘劇。
選擇第一個，他貫徹了自己的信念，相信人類可以互相理解，但是這些人最終因他而死。
選擇第二個，背棄自己的信念，認為人類無法互相理解，這些人因他而活。
無論做出什麽選擇，他都要舍棄一個東西。
本來覺得已經徹底弄清楚的事情，六道仙人覺得自己又不太明白了。
到底要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才能夠自己一個完美的答案。
遊戲是結束了，但是夜姬留下來的問題，他卻沒有辦法給夜姬、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卷。
這場遊戲，從頭到結尾，他就注定是失敗者。
為什麽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一定是有原因在裏麵，在什麽地方？用什麽方式才能解決？
六道仙人在此陷入了一千年前封印自己母親時，都沒有出現過的迷茫……
——————————
“緋鶴，你相信‘愛’存在嗎？”
再次回到潮汐隱村的夜姬，在處理完當日的工作之後，突然開口問道。
緋鶴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我相信，但我覺得世界上做到這一點的人很少。”
“例如呢？”
“或許傳說中的初代火影可以做到這一點吧。”緋鶴能夠聯係到的人，隻有這一個人物，更古老的存在她則是沒有想過。
即使這麽說，她的語氣也不是很自信。
初代火影雖然被世人譽為忍者之神，擁有無比博愛的胸襟，但緋鶴並未親眼見識過本人，也隻好按照傳聞那樣回答夜姬的問題。
“但是他最後違背了自己所定下的‘火之意誌’。”
“這麽說來，夜姬大人認為火之意誌誕生是錯誤的？”
“不是錯誤的誕生。火之意誌本身沒有問題，問題在於，這個思想的高度太過於偉大了，偉大到社會沒有堅實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基礎，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夜姬頓了一頓，給出自己的答案：“火之意誌出現的時間不對，不應該在戰國時代出現，它和這種戰亂時代格格不入，時代格局限製了它的發展，阻礙它的推進。初代火影的思想覺悟太高了，高到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望塵莫及。火之意誌是正確的，因為可以給世界帶來安定。火之意誌也是錯誤的，在戰亂時代，它的理念根本站不住腳。”
在緋鶴驚異的目光下，夜姬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了透明玻璃前，觀望著整個潮汐隱村的全局，城市，大海以及天空。
“同理，六道仙人堅持的愛和理解，同樣沒有錯誤。唯一的問題在於，這個思想也太深奧了，深奧到隻有極少數人可以理解的程度。所謂的變革，就是讓大部分人理解，可以切實感受到它的存在。如果思想高到觸不可及的地步，隻有少數人可以理解的地步，那就會被人濫用，愚蠢的曲解其中的意思。這種無知的白癡，到處都是。”
不能小看人類的智慧，但也不能因此小看人類的愚昧。
無論是六道仙人，還是初代火影，他們所堅持的東西都沒有錯誤。
錯誤在於，這種思想不該在這種時代出現，太超前了，讓世界上的大多數人無法真實感受到，虛無縹緲。
這種思想的成立，需要社會發展到極高的水準，擁有強大的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作為後盾，這樣的思想才有存在的必要。
換句話說，在這種連基礎物質文明都沒有開發健全的時代裏，注定會失敗。
“夜姬大人……也相信愛存在嗎？”
“啊，相信。正因為我掌握了這樣的力量，我才相信在我的反麵，存在著另一種名為‘愛’的力量。單獨的光，單獨的影，都無法構成一個完整的世界。”
夜姬嘴角微微上彎，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過來。
“這樣一想，比起那個仙人，我更像是個真正的人類。”
這一點，夜姬無比確定。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類，她可以感受到人類身上的優秀品格，也可以感受到人類那種自私貪婪的本性。
“聽到夜姬大人這樣說，我突然覺得長門也是非常的厲害。思想不在於是否高端，而是在於是否能被大部分人接受，被大部分人認可，並且自然而然為這種思想努力奮鬥。這才是真正的思想力量。”
“曉嗎？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雖然這種事早已經沒有必要了。
這個世界，也差不多玩膩了。
夜姬雙目冷淡的看向天空，帶著一絲挑釁，似乎想要從中找出什麽來。
在這無法看穿的天空之上，是否存在著高高在上的神靈呢？
又是否投下惡意的眼睛，在這片世界上尋找著無聊的樂趣，視眾生為塵埃。
那個……才是我的舞台。
夜姬心中默默下定了決心。
——————————
屬於第八班的訓練場地，雛田、牙和誌乃三人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沾滿了灰塵，頗是狼狽。
兜在那裏同樣是輕喘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微笑道：“你們三個都成長了許多呢，我這個上忍應對起來，都感到了些許的棘手。”
“但是兜老師真的好強，完全沒有一點針對的方案呢。”
“這是當然的，我好歹也是上忍，你們真的已經變強了。”
得到了兜的承認，除了誌乃看不出表情外，雛田和牙臉上都是一陣輕鬆，露出了笑容來。
這兩個月來，他們一直在執行比D級更高難度的C級任務，從最基礎的護送任務，到後來的剿匪任務，都能夠得心應手的完成。
而付出的努力也是有回報的，三人都經曆了脫胎換骨的成長。
而得到兜的認可，自然證明了三人的努力並非無用。
唳——
突然，一聲鷹唳在眾人的上空響起，一隻老鷹在天空盤旋了一陣，便飛離開原位。
兜抬頭看了一眼，眼睛眯起。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嗎？
兜看了看三人，開口說道：“修煉就到這裏吧，接下來要有重要的事情處理。”
“重要的事情？”牙有些疑惑的問道。
“屬於你們的盛宴，看樣子已經到了。做好心理準備。”
兜笑了一下，但沒有點明，轉身離開了這裏，讓三人自由活動。
“兜老師是什麽意思？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嗎，偏要玩這種神秘。”牙在那裏納悶起來。
“牙，你都不關注周圍事情的嗎？”誌乃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怎麽回事？”
“那個……我聽說過幾天要舉行中忍考試，可能和這個有關吧。”雛田猶豫了一下。
“哈？中忍考試？”牙明顯一愣，因為最近修煉的太過忘我，所以導致忽略了村子裏的一些消息。
“簡而言之，就是通過之後，可以成為中忍的測試。兜老師說的不錯，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個盛宴。”
“這樣一來，是不是要和鳴人和佐助那兩個家夥對上？”牙突然說道。
誌乃沉默了一下，回答：“以那兩個人的實力，估計不會缺席。”
“真是糟糕。雖然我們也變強了，但是對上那兩個家夥，感覺一點信心都沒有。”
牙頭疼的一笑，雖是這麽說著，眼中卻沒有絲毫氣餒，反而鬥誌昂揚。
“沒有關係的，我們一起努力吧。”雛田溫和的一笑。
“說起來，我們三人中最強是雛田你了吧，到時候讓那些家夥大吃一驚吧。”牙哈哈大笑起來。
一定會讓那些人嚇一跳。
在忍者學校之中，雛田是屬於那種不太起眼的人，存在感很低。
這次中忍考試，也可以借此發揮，牙已經預想到那些人吃驚的表情。
——————————
潮汐隱村。
“咦？隻有我們三個下忍去木葉參加中忍考試嗎？”
真治穿著平時的衣服，右眼帶著單片眼鏡，在鬼界島的港口，發現身旁隻有香燐和花火，其餘的潮汐隱村下忍都沒有碰到。
“因為隻有你們三個就足夠了，去太多下忍沒有這種必要。”
鈴乃慢慢走過來，聲音不急不慢的說道。
“感覺會是一場很糟糕的中忍考試。參加中忍考試的，一定是各個村子的最強下忍吧，心情一下子變得好緊張。”
真治抓緊了下身上的風衣，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
“到時候你要是出局，幹脆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吧。”香燐拍了怕真治的肩膀，給他一個微笑。
“隻有這點千萬不要。”
“好了，你們三個，不要在這裏吵了。先上船，之後的事情到船上再說。”
鈴乃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帶著他們三人上了早已在港口準備多時的小型豪華遊輪，在三人登上之後，遊輪慢慢開啟，朝著茶之國的港口方向駛去。
“花火。”
“什麽事，鈴乃師姐？”
花火站在欄杆的旁邊，安靜看著蔚藍色的海麵。
“這個給你，在木葉不要摘下來。”
鈴乃拿出一張紅白相間的狐狸麵具，放到花火的手上。
“這個是……”花火眼中露出不解。
“你的白眼太顯眼了，避免日向一族尋找麻煩，要用這張麵具遮住你的臉。”
鈴乃拿出來的這張狐狸麵具，是連帶著眼洞部位都是封閉起來的，但這對於花火完全沒有問題，擁有白眼的她，即使麵具是全封閉款式，也可以靈活行動。
“這張麵具是老師特別給你訂做的，外層鍍上了可以隔絕白眼探查的金屬物質，但是從麵具的裏麵向外看，則不會有這種隔絕力量存在，你的白眼可以正常使用。”
“是。我知道了。”
花火點了點頭，便將狐狸麵具戴在臉上，無論是臉龐還是眼睛都被麵具遮蓋住，黑發輕揚，頗具一種神秘感。
“呐，鈴乃師姐。”
“什麽事？”
“木葉的日向一族……很強嗎？”
花火的語氣中似乎有著十分濃厚的興趣。
鈴乃頓了一頓，笑道：“這件事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了。但我想，同齡人之中，沒有比你更強的白眼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