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國某個無人海島。
幹燥的密室內,蠟燭放在燭台上燃燒,發出明黃色的光芒,可以稍微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室內的燭火即將燃燒殆盡,但空氣中充斥著冷凍的陰寒氣息。
坐在椅子上的大蛇丸,正虛弱無比的喘氣,臉色蒼白無血,右邊的袖子空****的,從袖子裏不斷的滴血下來。
“不愧是一條冷血的蛇,你還真是喜歡這種陰寒的地方。傷勢如何了?”
推開門進來的夜姬,露出了調侃的笑容,似乎見到大蛇丸這種狼狽的樣子,感到十分有趣似的。
“已經不礙大事了。”大蛇丸聲音沙啞的說道。
“看你的樣子,可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要我幫你把斷掉的手臂修複好嗎?”
“不需要,這點小傷,我隨便就可以處理掉。這次有點大意了,沒想到團藏那個家夥竟然會果斷出賣我。從木葉的暗部出現在音隱村的時候,我就明白團藏想要做什麽,可是那個時候發現已經太晚了。”
大蛇丸臉色徹底陰沉下來,蛇瞳之中隱藏著恐怖的怒火,字裏行間都透露出一股強烈的恨意。
“如你所想,這次我們都被團藏耍了一圈。在你被木葉追殺的時候,團藏已經大搖大擺出現在海之國,襲擊我的村子了。”
“果然是這樣啊。這麽說來,這隻老狐狸已經被你解決了吧。”大蛇丸做出這樣的判斷。
“就在剛剛,團藏的叛忍公布聲明,已經傳遞到了海之國。”
夜姬沒有否認掉團藏已死的真相。
“做事滴水不漏,真像是他的風格。不過,我不是很明白團藏為什麽這麽做?他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這是大蛇丸想不明白的地方。
明明之前還有來有往的做著秘密交易,大蛇丸實在是想不出來團藏如此做的理由,對他會有什麽好處。
“團藏移植了野原琳的細胞,野原琳曾經是我的一個實驗體,她的細胞裏麵存在一種侵蝕性很強的能量物質,移植了野原琳的細胞之後,這些侵蝕性強烈的能量自然也一並進入了團藏的體內。他已經沒有多長的時間活了。想必是想在臨死之前,再為木葉做出一些貢獻吧。”
“野原琳?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犧牲的四代目火影弟子,那個小丫頭嗎?”
大蛇丸對這個人的名字感覺到了一絲熟悉,很快想起了琳的身份,露出恍然之色。
“接下來你要怎麽做?田之國已經沒辦法回去了吧,音隱村也被毀滅了。”
“這次是我太大意了,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團藏身上。幸好,‘曉’的事情沒有泄露出去。音隱村的重要人員也沒有太大損傷,損失掉的基本隻有那些小卒子,還有放在那裏的實驗資料沒有及時帶走。現在想來已經落到了木葉的手上。”
“實驗資料?”
“關於萬花筒寫輪眼的一些研究,還有轉生術的一些不完整資料。”
“真可謂是損失慘重呢。”
田之國即是火之國的鄰國,基本上是在木葉的眼皮子底下行動。
大蛇丸和音隱村沒有暴露,木葉自然不會去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田之國方麵,可是一旦大蛇丸的情報泄露,木葉絕對會把他的根據地連根拔除。
這次就是一個警醒。
四代目火影的飛雷神之術,支援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以大蛇丸的力量根本沒辦法阻擋。
“那部分的資料拿回來目前是不可能的,而且資料內容都在我的腦子裏,也沒有必要特意去木葉重新拿回損失的那些實驗資料。”
大蛇丸雖是這麽說著,但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隱隱有一絲肉疼。
可見,對於資料失竊這件事,還是十分在意的。
就算銷毀了,也不能落在別人的手裏,難免會從轉生術的資料中,分析出他的一些忍術特性。
忍者最忌諱的,便是情報泄露,保證情報的優越性,不能說穩贏的局麵,但在同等力量的情況下,情報優勢一方一定是獲勝方。
“好吧。我來這裏,隻是來看一看你的傷勢,既然沒有大礙我就放心了。話說回來,根部人員的名單,你有詳細的情報嗎?”夜姬突然問道。
“根部人員名單?如果你要的是十年前的根部人員名單,我這裏倒是有備份,但是自從猿飛老師死後,根部蟄伏在木葉的暗處,核心人員肯定全部替換掉了,我也不是很了解團藏手下具體有什麽人。”
“他的部下之中,有個非常厲害的潛入型忍者,可以屏蔽我的感知。白絕對於根部的滲透,也隻是最外麵的部分,這幾年根部的行動相當神秘呢。”夜姬略帶深意的說道。
“你是在擔心組織的事情暴露出去嗎?”
“時間一久,不排除這種可能。既然你不知道,那就隻好我自己去尋找了。反正那個家夥,必定會去一個地方,我已經派遣玉神羅去盯著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這段時間不要亂走,趁著你重傷之際,木葉一定會加大對你的搜尋力度。”
夜姬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
密室中的燭火熄滅,大蛇丸眼前一黑,如泥沼般的黑暗中,隻有他虛弱的喘息聲,蛇一樣的豎瞳發出幽幽的冷光。
“團藏那個混蛋臨死之前還陰了我一把,不過,宇智波鼬加入了‘曉’,他死不死都無關大局。可是這次的傷實在太重了,沒想到水門竟然掌握了仙術,運用如此熟練,真是可惡……”
頭一次,大蛇丸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仙術。
除了長生不死的忍術之外,這是他重要的追求之一。
立誌學會世間所有忍術的他,在仙術麵前遭遇了巨大的挫折。
他在龍地洞中修煉了那麽久,也隻是能夠另類的掌握仙術的力量,就是開發咒印,利用咒印來引導仙術的力量。
可是,比起水門的仙人模式,咒印反而是落入了下乘。
“真是令人嫉妒的才能呢……自來也這個笨蛋收了一個好弟子啊……”
傳來了隱約的歎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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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國,木葉。
一間普通的小木屋裏麵,外麵有著兩個小隊暗部的看守。
“沒想到團藏那個家夥真的一去不返了,連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轉寢小春聽到下麵根部忍者的報告,歎息了一聲。
站在二位顧問麵前的,正是團藏給予了深厚信任、代號為‘午’的根部忍者。
他有著一頭暗淡的灰色長發,其中灰色長發中夾雜了一些白色頭發,雙目沉著,冷靜無比的說出自己上司團藏的死亡消息。
“越是優秀的人,越是率先離開。扉間老師如此,鏡如此,取風和日斬如此,現在的團藏……說起來,隻剩下我們這兩個沒什麽用的老東西了。”
水戶門炎也跟著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傷感。
“兩位顧問請不要這麽說,木葉的財政方麵,自三代目大人開始,就一直由二位負責,二位身上所擔負著影響村子的重任。”午的語氣不卑不亢,繼續說道:“團藏大人不想要碌碌無為的死去,在死之前,能夠為木葉做出最後一番貢獻,已經是死得其所,請二位顧問大人,不要過度傷心。”
“傷心嗎?一個接著一個熟人死亡的消息傳來,早已經麻木了。放心吧,我們的內心沒你想象的那麽脆弱。既然你有如此優秀的潛入能力,接下來我會和四代說明,讓你加入暗部之中,代理分隊長的職責。”
“是,這不僅是團藏大人的意誌,也是在下的意願。對於黃色閃光之名,在下仰慕已久。”午冷靜的回應著。
“事不宜遲,現在去見四代目……”
水戶門炎話沒說完,外麵的門就被推開,水門帶著兩名暗部分隊長走進來。
“火影大人。”午單膝跪下,以示上下之分。
“四代目。”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二人驚訝看向水門。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你就是團藏長老在信中提到的‘午’吧,團藏長老在給我的信中,已經解釋了一切。”
“這是在下的本分,火影大人。”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話要和兩位顧問當麵談一下。”
“是。”
根部忍者午和兩名暗部分隊長恭敬退下。
房間中隻剩下水門和兩位顧問。
在水門認真的目光注視下,兩位顧問都心虛的低下了頭。
最終,還是水門開口:“大蛇丸和音隱村那邊我已經處理過了,雖然最後還是讓他逃走了,但大蛇丸也因此受了重傷,最近應該會消停一會兒了。同時帶走了大蛇丸正在進行的某個研究的資料。我不知道這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意思,還是大蛇丸的個人興趣,這個組織似乎對寫輪眼比較感興趣。”
“這樣嗎?寫輪眼為三大瞳術之一,遭到外人覬覦實屬正常。”轉寢小春順著水門的話說下去。
“為什麽事先要瞞著我,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團藏長老不可能一個人瞞過暗部進行他的策劃,隻是我實在不願意懷疑兩位顧問。”
火影顧問和火影之外的人進行了密謀,這已經是相當於一種‘背叛’。
“四代,雖然我們和團藏的確是做了隱瞞你的事情,但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團藏他在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多長日子可以活,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死亡方式,我們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如果你知道的話,一定會阻止這樣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我們很是抱歉。”
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二人伏下身子,做出誠懇的道歉。
水門吐了口氣,頭疼欲裂,這陣子為團藏的事情分心不少,估計沒有哪個村子,像木葉這樣鬧騰吧。
“關於宇智波的事情,就按照團藏的做法去做吧,將一切的罪名,讓團藏去背負。第四代,你處理宇智波的手段太溫和了,不然很難以馴服那些家夥。宇智波最強的幾名忍者的寫輪眼已經不存在,除了富嶽、止水之外,宇智波一族的強力忍者,已經不剩下幾名。這不僅僅是團藏為了脫離木葉的借口,也是削弱宇智波一族力量的借口。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四代目。”轉寢小春鄭重的說道。
“一個宇智波,需要你們做到如此地步嗎?”
“在強烈的情緒中誕生而出的邪惡之眼,使得大部分宇智波族人的性格自負與驕傲,這次他們敢掀起政變,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能夠冷靜思考一族未來的宇智波族人,畢竟隻是少數。這樣的一族,有什麽理由不讓我們去防備?雖然我們也有錯誤,沒有及時察覺這一族的危險性,想要駕馭這麽一把危險的武器,第四代,你的心還不夠狠。忍者是無法隻靠忍讓和妥協去感化的,隻會讓他們一族得寸進尺。”
說到這裏的時候,無論是轉寢小春,還是水戶門炎的眼神,都瞬間變成了冷酷之色。
“小春顧問,門炎顧問,現在的時代,已經不是你們的那個年代了。宇智波一族,也不是你們當時所看到的宇智波一族。”
“所以這正是我們這次做出的妥協,你相信宇智波富嶽,宇智波富嶽也相信你。這讓我們看到了扉間老師和鏡之間的信任關係。讓你這個四代目火影處理宇智波的問題,除了團藏的事情之外,我們沒有對你的計劃指手畫腳。但是第四代,你和第三代之間差了一樣東西。”
水戶門炎正色的看向水門。
“東西?”水門皺了下眉。
“所謂的火影,火就是光,影就是黑暗。駕馭這兩種力量的人,才是真正的火影。日斬和團藏失敗了,你有超越他們的才能嗎?”
這句話聽上去很不是滋味,像是在懷疑這水門的能力一樣。
水門聽完水戶門炎的話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背過了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向後斜視二人,用沒有情感的語氣說道:
“感謝二位顧問的教導。但有一點,你們說錯了,我並不天真。我隻是不想讓那些相信我的人,從村子大義的角度去質疑他們對我的信任。忍者,也許都不是些簡單的人物,但也沒有二位想的如此複雜。”
說完這句話,水門推門離開。
注視著水門離開這裏,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二人俱是歎氣起來。
“現在時代的忍者,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希望你做的選擇是正確的吧,第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