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隱村內火光四散,烏煙熏染了天空,大量的村民和雨忍屍體倒在大街上,房屋轟塌,高塔墜落下來,發出地震般的轟鳴,整個雨隱村都似是震動了一下。

 彌彥帶著曉眾人經過一路的長途跋涉,終於趕到了雨隱村,但是等看到整個雨隱村都陷入了滅亡的危機中,哪還有往日所見的和平,呆滯的站在那裏。

 “該死,這些大國的忍者竟然……”

 曉的人憤怒難止,本來路上遭遇到木葉、砂隱、岩隱忍者的伏擊,好感直接降到冰點,

 現在看到整個雨隱村大半都被三方的忍者們破壞殆盡,無數的同伴和村民都死在了這些大國忍者的手上,這份心情沉重到讓他們無法順暢的呼吸。

 隸屬於曉的雨忍,包裹小南在內,眼中通紅一片,有什麽滾燙的東西流了下來,是血和淚。

 雨之國是他們的國家,雨隱村是他們的歸宿。

 雨忍是同伴,村民則是如愛戴的親人一般。

 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是的,什麽都沒有了。

 一切,都被摧毀了。

 彌彥看到這一幕,沒有像曉的其他人那樣憤怒,而是一種平靜,平靜的讓他自己都感到奇怪,而是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他迄今為止都做了什麽?

 他為了什麽而戰鬥?

 為什麽雨之國要遭受戰爭?

 為什麽大國始終不能和談?

 為什麽與世無爭的雨隱要遭遇大國的屠殺?

 為什麽忍者的戰鬥連手無寸鐵的村民都要殺害?

 雨隱做錯了嗎?

 雨之國的無辜平民就必須要該死嗎?

 大國做的事情就是對的嗎?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無數個為什麽,從彌彥的心底產生,目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猶如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大雨之中,身影格外的蕭索清冷。

 和平?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和平嗎?

 彌彥從沒有一刻這樣覺得自己像個一事無成的傻子、笨蛋、白癡……

 ‘獅子不會和兔子相處,因為天性代表了,獅子最終會吃掉兔子’。

 半藏的話,這一刻,突然回響在彌彥的腦袋中。

 大國是獅子,而現在的雨之國,就在獅群夾縫中生存的美味兔子,從它出生的那一刻起,它的命運就被狩獵者決定了。

 這場戰爭什麽時候結束,不是雨之國說的算,而是五大國。

 以前不能明白的東西,全部都撥開雲霧般、清晰無比的呈現在彌彥內心。

 隨即而來的是一種暴戾的感覺,想要殺人,想要破壞,想要把自己的痛苦分享出去。

 讓敵人也感受一下這種失去村子、失去國家、失去親人、失去同伴的劇痛……

 那可是比一萬根針紮在心上還要可怕一萬倍的疼痛感,甚至疼痛到可以令人感到麻木。

 若要概括的話,就是八個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個人心中都居住著一隻魔盒,魔盒中居住著一隻魔鬼。

 當心中魔盒打開的時候,支配身體與心靈的就不再是人,而是魔鬼。

 “那些人是雨隱忍者,不要放過,全部殺光!”

 彌彥等人根本沒有隱藏蹤跡,所以很快被掃**的三大國忍者們發現,一個個衝上來,看待彌彥等人的眼神,就像是發現什麽美味可口的獵物一樣。

 “神羅天征!”

 轟!

 突如其來的斥力,將衝上來的十多名忍者彈飛出去,但沒有受太大傷勢。

 雖然看上去威力巨大,但是因為無法深入理解輪回眼的能力,殺傷力有限。

 長門陡然出現在曉眾人的身前,手掌對準前方,被紅發遮擋住的輪回眼,在頭發間若隱若現。

 “長門。”

 曉眾人圍了上來,看到長門之後,都有些開心。

 “大家沒事吧?”長門問道。

 “沒有事,多虧長門你過來了。對了鳩助沒有跟你一起來嗎?”一人詢問道。

 “鳩助被木葉忍者殺害了,抱歉。”長門猶豫了一下,聲音沉痛起來。

 眾人聽罷,俱是沉默下來,但心中對大國的惡劣態度,差到隻有用鮮血才能洗刷幹淨。

 “這不是你的錯,長門。這是我們大家,雨隱和木葉之間的仇恨。而仇恨,隻能用仇恨去抹平!我們雨隱忍讓的太多了,這一次絕對要反擊回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不要廢話了,我們趕快去半藏大人那裏匯合,半藏大人正在和敵人苦戰!”

 曉中的一名感知忍者,捕捉到半藏的查克拉,臉色立馬驚變,對其餘人說道。

 “沒錯,半藏大人是無敵的,隻要半藏大人還在,雨隱就會卷土重來!”有人堅定不移的認為這一點。

 “走吧,半藏大人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

 盡管知道前方的敵人,不是曉可以正麵對抗的,彌彥依舊義無反顧的率領曉前往支援,沒有懼色。

 而隸屬於曉的眾人,臉上也是視死如歸。

 正如他們心中所認為的。

 忍讓的太多次了,這一次需要做一個徹徹底底的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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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紅的瞳光在眼中醞釀,寫輪眼的瞳力釋放出來,三個黑色勾玉迅速轉動起來,宇智波的上忍臉色一喜。

 但這種喜色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恐懼取代。

 半藏如鬼魅般的身影覆蓋了他眼前所有的視線,手掌扼住他的喉嚨,舉在半空中。

 半藏雙眸冷冷的和寫輪眼對視著,說道:“想要對老夫釋放幻術,宇智波的小鬼,你還早了一百年!”

 一生征戰無數,和寫輪眼忍者交手的次數更是不計其數。

 比這更強的寫輪眼幻術忍者都有戰鬥過,何況是一個宇智波的後生。

 為什麽幻術沒有用?臨死之前,這名宇智波的精英上忍隻有這一個疑問。

 很快,伴隨著喉嚨碎裂的聲音,他的意識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站在雨隱村的堅硬而濕潤的土地上,暴雨嘩啦啦的下著,半藏赤露著上身的剛硬肌肉,手中舉著宇智波一族精英上忍的屍體,隨手一扔。

 兩名背後團扇標誌的宇智波忍者連忙跳出來,抱住那名宇智波上忍的屍體。

 滋滋。

 有什麽火燒起來的聲音。

 那兩名宇智波忍者往腳下一看,大量的起爆符覆蓋住他們的雙腿。

 轟隆一聲。

 火光吞噬了兩人一屍,燒成了灰燼。

 “連幻術都沒用嗎?我可不記得半藏這個老家夥擅長幻術。”大蛇丸舌頭在外麵一舔,眯起了眼睛。

 “大蛇丸大人,半藏的眼睛外麵有一層查克拉製成的水膜。”一名白眼的日向忍者,這時發現了什麽,跳到大蛇丸的身邊,輕聲提醒道。

 “水膜?”大蛇丸眉頭一皺。

 “沒錯,水膜中的查克拉十分恐怖,恐怕所有需要通過視覺才能湊效的幻術都會被阻擋下來。”那名日向忍者肯定說道。

 “難怪。”大蛇丸點了點頭。

 寫輪眼的幻術通過眼睛來釋放,同樣也需要對視別人的眼睛,將查克拉通過敵人的眼睛,進行擾亂,才能夠無聲無息發動幻術。

 但是半藏在眼睛處凝聚強大的水膜保護層,很可能是具有隔絕異常查克拉進入眼睛的效果。

 大蛇丸饒有興趣起來。

 這可是對付寫輪眼的絕佳利器啊。

 隻要有這種秘術在,寫輪眼的幻術根本不值一提。

 正因為忌憚寫輪眼的幻術瞳力,半藏才會開發出這樣針對寫輪眼的水遁秘術吧。

 “土遁·山土之術!”

 十名岩忍上前,雙手按地。

 轟的一聲。

 半藏的身旁猛地土地撕裂,左右兩側各是凸起超大塊的岩石,足有七八米的高度,朝著中心的半藏開始擠壓。

 “土遁·岩鐵炮!”

 數十名岩忍口中噴吐岩石,朝著半藏身上打去,同時封鎖了其餘的生路。

 “土遁·裂土轉掌!”

 這還沒完,灰土雙手按地,半藏腳下的大地也隨之開裂,失去了立足點,無法借力的情況下,隻能被岩石壓成肉末。

 所有人緊張的看著這一幕,紛紛開始祈禱這一招可以結束戰鬥。

 半藏隻是體術,就可以把他們所有人打得抬不起頭,這份屈辱,已經不隻是恥辱那麽簡單了,而是在內心產生了巨大的陰影,伴隨他們一生。

 砂隱那一邊,無數的苦無綁縛著起爆符激射而去。

 木葉一方,數不清的火彈飛射而出。

 巨大的響聲,比起雨隱村的高塔建築倒塌都要響烈的多,整個村子都似乎顫了一顫,久久未能停息。

 開裂的土地,周圍的建築付之一炬,火焰在大雨中不減分毫,洶湧燃燒起來。

 “結束了嗎?”

 眾人心中充滿了忐忑心裏。

 看到濃塵慢慢消散,沒有人影出現,所有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但是這口氣剛鬆下,慢慢的從濃塵中立起一道黑影,鬆懈的神經立馬緊繃起來,額頭冒出冷汗。

 他們期盼著對方即使站起來,也會是重傷無法戰鬥的局麵。

 腳步聲響起。

 人影從濃塵中走出。

 所有人都感到絕望了,頭皮發麻。

 半藏的身上出現了數不清的血口,在他傷疤滿身的功勳上再次添上了一筆榮譽勳章。

 而這些血口看似猙獰,卻不過都是一些皮外傷。

 唯一比較沉重的傷勢,就是一塊鋒利的石片刺入了右臂中,汩汩流淌鮮血。

 半藏麵無表情的握住刺入右臂的石片,沒怎麽用力就把石片拔出,石片的尖頭已被鮮血染紅,右臂被石片刺穿的傷口嘩嘩流血。

 半藏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般,眉頭都不皺一下,從褲腿上的忍具包裏拿出繃帶,在右臂上的傷口處纏繞了幾圈,止住鮮血。

 然後,他猛地抬頭,冷冷的看向周圍的人群,一聲不發。

 “哈哈……騙人的吧,怎麽會這樣……”

 “該死,他是怪物嗎?”

 “我們到底在跟什麽戰鬥?”

 有些忍者開始喪失心智,胡言亂語起來,說話出現顫音。

 “看來,你們的確是沒有手段了。”

 半藏的眼中寒芒出現,蒼老而身體在眾人的內心猛然拔高起來,而越是這般,他們的內心就出現難以抑製的畏懼。

 “水遁·金剛——”

 雙手合擊,藍色的查克拉從半藏的身體上噴發出來,腳邊的土地裂開數米,石子在地麵上不安分震動起來,向上懸浮起來。

 忽的,半藏身體一僵,一股鑽心的劇痛襲來,臉孔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莫名疼痛,而扭曲的糅合在一起,猙獰如惡鬼。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聲音,從半藏的口中叫喊出來,單膝跪在地上,手掌捂住心口,趴在地上不斷的嘔吐起來。

 吐出來的鮮血是略帶黑質的鮮紅之色。

 有什麽硬物堵在了喉嚨中,半藏無法呼吸,臉色霎時蒼白如紙,冷汗如雨。

 半藏不由得張大了眼睛,望著自己吐出來的鮮血,明顯和正常顏色不同。

 這是……自己中毒了?

 不可能!

 身為毒術專家的半藏,對任何劇毒都有免疫的功效,因為他的身體有著世界最強的劇毒,連他這個半神都無法抵抗。

 但明顯,自己所中的毒明顯不是毒囊中的劇毒,而是一種未知的劇毒。

 因此,半藏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身為毒術專家的他,竟然有一天會被自己體內毒囊之外的劇毒毒倒,真是一種巨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