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琳緊張無比，好似在麵對某種食人的猛獸一般，身體已經在小步後退。

　夜姬隻是笑笑，沒有遷怒這樣無禮的舉動。

　她又不是什麽封建貴族，或是什麽顯擺權力的政客，不需要一些繁冗複雜的禮節，隨心所欲的姿態更對她的胃口。

　轉而把目光集中在琳治療過的囚犯身上，略帶有趣的味道。

　如果說琳看到夜姬之後，還能勉強保持鎮定，那麽這些囚犯見到夜姬之後，就是畏之如蛇蠍了。

　容貌雖美，但性格之惡劣殘暴，也隻有他們這些可憐的‘小白鼠’們知道了。

　這其中有不少被夜姬試驗過十次以上的活體，身體已經承受到研究實驗的極限，但夜姬還是用醫療忍術吊住了最後一口氣，沒有浪費殺掉，必須壓榨他們身體內的最後一絲價值。

　對於一個有著奇怪癖好的科學家而言，浪費可恥。

　活體雖然多，但夜姬也需要學習一下節約勤儉的優良傳統，才是久長之道。

　至於活體們的想法，打掉牙齒，吞回肚子慢慢忍者就行了，不需要他們發表看法和見解。

　生不如死，想死又不敢自殺，隻能在這裏天天在內心咒罵夜姬的惡毒、凶殘，恨不得立刻生啖喝血，最後還是要老老實實接受被‘解剖’的厄運。

　命運是可以改變的，關鍵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命運之子，可以扼住命運的咽喉。

　個體例子，在整個世界看來，不過是有人在無盡沙漠中，偶然撿到了一塊金子，也是唯一的一塊金子。

　對這些實驗體來說，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趁早死掉。

　以至於，琳好心為他們救治，也被看成了夜姬的同類。

　這個看上去善良愛笑的女孩子，一定是惡魔同黨，想要把他們治好，盡快進行下一步的殘酷實驗，活活在痛苦中被折磨致死。

　“每個人的命運都有自己的選擇，但是我可以操縱這個世界大多數人的命運，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其實很不公平嗎？”

　夜姬看著這些牢房中一個個穿著殘破衣服，死氣沉沉的囚犯們，臉上展現出燦爛溫和的微笑，給人謙遜有禮貌的形象，親切感十足。

　可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比冬日裏冷冽刺骨的寒風還要寒冷十倍。

　琳咬了咬牙齒，看了看這些可憐被關押的囚犯，想說什麽，卻被阻止了。

　“想救他們嗎？”夜姬突然這麽問道。

　琳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夜姬袖子裏掉落出一支苦無，被她握在手心裏，放到琳的麵前。

　琳疑惑的看過來，不解夜姬這麽做的意圖。

　夜姬微微一笑：“不用這麽緊張，這個選擇題並不難做。隻要你拿著這支苦無在自己的忍者護額上一劃，成為我的部下，我就可以放掉這裏的囚犯。怎麽樣，很劃算吧，以你一個人的代價，換取這裏全部人的生存。”

　但是琳卻沒有這部分的想法，臉上猶豫和掙紮，都毫無紕漏的落在了夜姬的眼中。

　正因為這份善良才會動搖，處於猶豫和遲疑之中。

　隻是，這種‘默認’的態度，夜姬已經看到了琳最終的選擇——

　不會成為叛忍，加入到自己這一邊。

　“抱歉，南鬼院前輩，這個我做不到。”琳搖了搖頭，這麽說著，臉上還是有著一部分的慚愧。

　“不要在意，我隻是和你開一個小小的玩笑。畢竟是一些和你毫無牽扯的人，你做出這個選擇並不讓人意外。隻是，你真的不用考慮一下嗎？在木葉的待遇，我可以給你更好的發揮平台。在我的村子裏，目前還沒有多少可以使用的醫療忍者。而且，我本人也沒有經常給囚犯們治療的習慣，那會大大降低我研究禁術的實效。如果能收入一個能力出眾的醫療忍者，也是不錯的選擇。”

　琳的醫療忍術天賦，雖然和兜這種異才相比，還是遜色很多，但培養成長起來之後，也是屬於一流醫療忍者行列。

　在木葉這種大忍村裏，增加一個優秀的精英醫療忍者，也是值得關注的事情。

　這年頭，誰都知道醫療忍者的重要性，尤其是醫療條件還不是很發達的忍者村，對於醫療忍者的渴望不是一般的高。

　可惜，醫療忍術的技術，是被五大忍村壟斷控製的，禁止外泄。

　小忍村的醫療水平，不說也罷。

　即使是夜姬建立的潮汐之隱，裏麵的醫療忍者數量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五個。

　如果琳可以加入她的村子，可以省掉她很多力氣，讓她更加投注在研究上麵。

　現在比起戰鬥，研究查克拉真理和四魂之玉，才更有前途。

　隱隱的，夜姬也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孤傲感。

　這個忍者世界的天才雖然眾多，但想法依舊顯得小家子氣，無法跳出忍界慣有的局限性。

　“南鬼院前輩，我不會背叛村子的。”琳堅決搖頭，沒有被夜姬給出的花言巧語吸引住。

　不說木葉的同伴，就是跟隨在一個危險叛忍身邊，幫她研究禁忌忍術，隻要有這個念頭出現，琳的身體就會出現本能的排斥感。

　她位卑力乏，即使看不慣夜姬這種殘暴如惡魔般的行徑，漠視生命，踐踏人的尊嚴，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還有這個地方指責夜姬的不是。

　從這裏來說，她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夜姬隻是將她俘虜過來，並未殺她，就知道有另外的目的要針對她。

　她這個沒什麽戰鬥能力的醫療忍者，隻能‘周旋’到底，支撐到最後。

　“真是可惜，我對你的天賦本來還很看重的，既然你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強求了。”

　可惜了一下，夜姬沒有多說。

　人各有誌，她也不是人口販子，需要尊重一下他人的意願。

　這點胸襟她還是有的。

　琳看向牢籠裏的囚犯們，小聲問道:“南鬼院前輩為什麽喜歡進行人體研究呢？”

　即使有點冒昧，但生性善良的她，覺得這種事慘無人道，影響不好。

　這種惡劣技術，會誘使忍者走向歧途。

　在她眼裏，夜姬便是一位被人體實驗吸引，從而走上不歸路的忍者。

　“大概是因為方便吧。”沒有隱瞞，因為沒這個必要。

　“方便？”

　“是的。活體實驗可以進行各種忍術實驗，無論是開創威力強大的禁術，還是規避開創與改善忍術所帶來的巨大風險，都是最好的選擇。”

　關於這一點，夜姬倒是沒有說謊。

　有些禁術的研發，還有施展的條件太過於苛刻，很容易對術者造成不利的影響，而將風險壓製最低的方法，就是利用活體們，代替自己承受風險，而自己隻需要摘取勝利的果實便可。

　如果不是這樣，僅憑臆想和不靠譜的猜測，二代火影千手扉間是無法完成穢土轉生等一係列禁術開發的。

　“南鬼院前輩，我聽三代大人講過，過分追求力量的忍者，經常會導致心智迷失。”

　琳說出這句話，是有點內心忐忑的。

　無他。

　——南鬼院夜姬！

　這個名字，在這種戰亂時代，已然成為了強大的代名詞。

　拋除開後來的叛忍身份不算，在木葉的忍者履曆，也是絕頂的天才。

　不依靠任何資源和助力，僅憑自學就可以在十四歲成為上忍，對於一個平民忍者而言，要比那些大家族子弟還要勵誌。

　即便是在木葉豪門之中，十四歲成為上忍的忍者，也是極為罕見，屈指可數。

　如今這個名號，可是壓過了木葉的黃色閃光，被忍界最強大的忍村視為心腹大患。

　即使如此，也沒有清除掉這個障礙，實力與難纏程度可見如斯。

　“還真像是第三代會說出的話，在我上學的時候，他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換成那個時候說不定我還會聽聽，現在回想起來，忍術博士，好像也隻有這個程度而已。”

　這就和夜姬自己以前一樣的膚淺。

　認為理解‘術’就可以了，卻因為慣性思考，忘記了‘術’來源於查克拉。

　忍術博士終究隻是忍術博士，不是查克拉博士。

　眼界和能力都局限在那裏。

　學會的忍術再多，也隻是在查克拉真理的大門外麵徘徊，認為自己在忍術方麵，除了血繼限界等特殊忍術，已經走到盡頭，磨練到巔峰。

　或許對忍者們來說，真的隻需要用‘武器’來殺人，研究威力強大的忍術就行了。

　研究查克拉？查克拉不一直在嗎，研究它幹嘛？心裏是這樣的想法吧。

　正因為查克拉融入了生活之中，到處可見，讓所有人都忽略了它的價值。

　忍術博士也無法免俗。

　“三代大人被稱為忍術博士，他是一位非常偉大的忍術學者。”

　琳有點不滿夜姬對於她心目中‘火影’的評價，剛才那句話，明顯是在貶低，於是稍微有了小脾氣。

　夜姬感到好笑，沒有解釋。

　確如琳所言，三代火影，她的前上司是個非常厲害的忍術學者。

　但也僅僅是忍術學者。

　見到一棵樹木，就以為自己窺看了森林的全部。

　正是自己和這個世界大部分人的代溝吧。

　無法理解，不會認同的字眼，深深阻隔了她和這個世界忍者們的交流。

　目前能夠讓她真正欣慰的，也隻有兜一人，隻希望以後不要染上一些陋習，一旦思維有了局限性，就很難跳出束縛的牢籠，隻能一輩子坐井觀天。

　“既然不加入我這邊，正好說起來，我這裏有個研究，想請你配合一下。”

　夜姬想了想，平淡說出口，更像是命令，不容許拒絕。

　“南鬼院前輩，請問是什麽實驗？”

　琳的身體一顫，覺得自己被魔鬼盯上，臉色微微煞白。

　“安心吧，這個實驗本身沒有任何危險，對你的生命保障，我還是可以確定的，就是實驗過程有點複雜。另外，隻要你配合我完成這個實驗後，我就放你離開，返回木葉。這個條件如何？”

　夜姬眼裏掠過一絲詭異的流光，滿含笑意。

　“真的嗎？”琳既驚又喜，似乎不太相信這種話。

　“當然，我一般不怎麽喜歡強迫人。而且，這個實驗也隻有你能配合我完成。”

　看似故弄玄虛的話語，卻讓琳的內心緊張又好奇。

　緊張的是，不知道夜姬要對她進行什麽實驗。

　好奇的是，其研究內容以及所要達成的目的又是什麽。

　隻有她這個忍界中名氣為零的醫療忍者可以完成的實驗，說不疑惑那是假的。

　“跟我來吧，很快你就可以和卡卡西還有宇智波那個雛鳥見麵了，這一點我保證哦。”

　夜姬這般承諾，笑容燦爛的說道。

　轉身離開，身影慢慢融入陰暗的通道裏麵，消失不見。

　琳猶豫了一下，小跑追上去，身影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