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自己麵前長篇大論、喋喋不休的老人，夜姬眉頭挑了挑，拳頭握緊，有種一拳想要打上去的衝動。

　說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和平？那種東西跟她一輩子都扯不上關係好不好？

　這個老家夥在地底生活了幾十年，已經把腦子成功燒壞了嗎？

　以前確實有聽說過有一個宇智波族人，在三十歲開啟了一勾玉寫輪眼，激動的當場瘋掉了。

　可能斑也是這種情況，當初覺醒輪回眼刺激太大，喜歡胡言亂語。

　“所以，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夜姬眼睛眨也不眨，直視過來。

　斑語氣平靜，自顧自說道：“我隻是想讓你看清這個世界的現實而已，我活得越久，越是明白這一個事實。在這個世界上，能夠體會到的隻有苦悶，痛楚，還有寂寞，不論是誰都一樣，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你，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夜姬：“……”

　這個死老頭囉裏囉嗦，簡直麻煩死了，和蒼蠅一模一樣啊。

　好想幹掉，這樣會不會有點不尊老愛幼呢？

　“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有其兩麵性，有光的地方，背後就是陰影。曾經的你，為了村子貢獻力量，貢獻生命，卻換來的是村子上層的不信任，被那種腐朽的村子逼迫到絕境，不得已做出叛逃的舉動。你隻是村子的犧牲品，想用時就派上用場，沒有用時就處理掉的廢物。無論你怎麽努力，為村子做出多少貢獻，對於你這種勞苦功高的忍者，簡單一句話就剝奪了你所有的人生，這種腐朽的村子你不覺得十分自私嗎？”

　“那又如何？”

　自私嗎？夜姬倒是沒有怎麽覺得，人類是自私的產物，作為人建立起來的村落，自然會有自私的一麵，這本來就是無可避免的。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因此，夜姬不會去追求這種答案。

　而且，這件事說起來，也不完全是木葉的錯誤，本身她之前的性格就有問題，不適合木葉那種溫室環境。

　即使人格沒有交換，夜姬覺得自己也遲早會離開木葉，時間問題，也是雙方追求的理念不同。

　看來白絕監視我，也隻能基於我的行動，得出十分籠統的東西。退一步講，不同世界的專用術語，在沒有足夠多的請報支撐下，他們對我的認知，也僅限於表層的信息，對我來說，這是一個不算壞的消息。夜姬看著斑的時候，同時眼睛瞟了旁邊的白絕一眼，心中做出這種判斷。

　“這都是利己主義意誌從而導致的矛盾，在現實世界中追求公平的解決手段是不存在的。勝利者可以獲得一切，失敗者就要失去一切，這是因果關係，不可能被分割。”

　夜姬聽罷，兩手一攤，歎息道：“很抱歉呐，我對古板老爺子的理想，不是很能理解，能用直白的話簡單說明嗎？”

　斑看到夜姬這個表情，聲音虛弱，但卻帶著堅定的意味，自然而然一種很強烈的威懾氣場：“我要改變這個渾濁的世道，斬斷勝者與敗者這兩者之間必然的因果，創造一個隻有和平、隻能充滿愛與光明的世界！”

　這個是……中二病？夜姬看著麵前的老人，翻出一對死魚眼，無語至極。

　夜姬歎了口氣，興致缺缺：“用通俗的話來說，你是想創造出一個和平美滿的世界，然後自己成為這個新世界的神……是這麽回事嗎？”

　“雖然有點區別，按照你理解的意思，也不能說完全錯誤。”斑承認了這個說法。

　夜姬無奈笑著：“人到晚年，還能覺醒中二之魂，您也不容易呢，老爺子。”

　“中、中二……什麽魂？”斑有點迷茫，不明白這個新名詞的意思。

　“所謂中二之魂，一種很厲害的忍術。有些忍者會無意識間使用出這個忍術，從而對敵人的精神進行威懾，說白了就是一種強者自帶的氣勢，隻有最頂端忍者才能使用出的超強S級奧義哦。”夜姬豎起一根手指，一派認真臉的表情，嚴肅回答斑這個疑問。

　“這樣嗎？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斑有些明悟過來。

　也就是說，以前自己用爆發的氣勢威懾敵人，那隻是籠統的概念，這種概念忍術，則被稱為‘中二之魂’。

　雖然忍術的名字有點怪，但不知道為什麽，斑下意識覺得非常的合適。

　氣勢原來不隻是叫做氣勢，更準確是叫做中二之魂嗎？斑陷入了這種思考循環當中。

　“至於你說的成為新世界的神，對這個我比較感興趣。”夜姬看到斑認真思索的樣子，嘴角一抽，忍住沒笑。

　“這麽說，你開始讚同我的理念了嗎？”斑從沉思中回神，視線落在夜姬身上。

　“這不正確，我對成為新世界的神，沒有太大的興趣。我所感興趣的是成為神的過程。”夜姬這麽笑著，有種不懷好意。

　“過程？”

　這下輪到斑不解起來，皺起眉頭，沒說話。

　夜姬在周圍踱步幾下，掃了一眼昏暗的環境，注視著斑身後巨大的神樹枝幹，點了點頭，一股很恐怖的氣息，從神樹枝幹上傳來，危險的根源是這個，而不是斑本身。

　想想也對，斑的輪回眼不在身上，本身實力肯定會大幅度削減。

　她在想著，這種時候，要不要做掉斑這個老家夥。

　但想了想，自己的利益，和斑的理想，其實並沒有衝突的地方。

　沒必要做一些不劃算的舉動。

　因為她不在乎這個世界會變成怎樣，也不在乎這個世界在未來，是否會被‘無限月讀’統治。

　“是的，過程很重要。按照你的思路，遲早會和整個世界對立是吧？”夜姬頭也不轉的問。

　“沒錯，畢竟沉浸在現實中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總會有幾個不識好歹的反抗者出現。”斑不假思索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看，這樣樂趣不就來了嗎？”夜姬拍了拍手，擺出微笑的臉孔，眼睛幽幽發光。

　斑斜視著夜姬的笑臉，眼睛微眯，帶有詢問的意圖。

　“這個暫且不提，如果你的情報工作做得十分完善的話，應該可以知道五大國之間，就算今年不爆發戰爭，在之後的幾年，也會隨著矛盾加深，從而引發戰爭。那你覺得我為什麽會殺死三代風影，提前引發這次的戰爭呢？”夜姬站到原點，注視著斑，向他反問。

　“你殺死三代風影，甚至不惜借用宇智波的力量，不就是為了更好的報複木葉，以此來宣泄當初被村子不公對待的憤怒嗎？”斑似乎是這樣認為的。

　從情報上的分析，的確是這樣沒錯。

　但是白絕從一開始，還可以近距離監視夜姬，隨著夜姬的實力變強，就無法在近距離情況下完美監聽。

　之後的情報都是基於夜姬的行動，從而進行的合理判斷。

　根據夜姬的叛忍身份，叛逃村子的舉動，確實是為了報複木葉，發泄當初的不滿，從而嫁禍給木葉，提前引發戰爭。

　因此，聽到斑的回答，夜姬笑了兩聲，並沒有嘲諷，隻是象征性的發出笑聲：“真是有趣的猜測，從常理來說是這樣。看來的你的情報……不，對於一些實力高強的忍者，監聽情況不是很好吧？”瞥了眼白絕。

　白絕則是無奈的聳了聳肩，並未因為夜姬的挖苦，做出憤怒的舉動。

　畢竟實力越強的忍者，哪怕不是感知係，他們的神經也比一般人可怕許多，在戰鬥中依靠過人的神經反應，比起感知係忍者還要恐怖。

　這也是白絕在草之國現身的那一刻，直接被夜姬捕捉到行蹤的原因。

　並不是白絕故意暴露出行蹤，而是被夜姬的‘直感’捕捉到了。

　忍者無法用常理去判斷實力，有的下忍實力薄弱，卻擁有十分強大的秘術，就算是影級忍者也可能栽跟頭，盡管這種概率十分之小，但並非不存在。

　麵對實力越強的忍者，白絕想要完美監聽，是根本行不通的。

　按照夜姬的推論，白絕完全監視她的時間段，應該是她第一次和大蛇丸接觸那個時候，再往後，就不敢隨意接近，需要拉開足夠大的安全距離。

　否則一旦暴露行蹤，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殺掉。

　對於夜姬這個論點，斑無法反駁。

　白絕的情報工作做得確實十分完美，但這個‘完美’是有限度的。

　再加上白絕實力太差的緣故，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有點差強人意。

　例如引發戰爭，白絕隻能搞點小動作，在後麵慢慢推動戰爭進行。類似於殺死‘五影’，直接引爆戰爭這種可能，一開始就被排除。

　而斑不可能親自去做，一旦離開這裏，失去外道魔像的查克拉供應，他連站立都是問題。

　“那麽，你引發戰爭的原因是……”斑好像來了點興趣，認為夜姬的行動超出了他的估計，可以給他平靜的晚年生活，帶來不少的樂趣。

　“為了木葉的封印之書。”言簡意賅，夜姬沒有選擇隱瞞，告知了自己引發戰爭的主要原因之一。

　當然，另外兩個原因，夜姬不打算說明。

　一個是獲得三代風影的死亡獎勵。

　另一個則是試探這個世界的劇情，會不會隨著一些變動，而產生巨大的改變。

　“就為了這個，你引發了戰爭？”斑有點發愣。

　封印之書，他是知道的。

　裏麵記載了很多危險的禁術，木葉的不傳之秘。

　隻是，為了一個封印之書，引發兩國戰爭，導致無數人死亡，這……她是個瘋子嗎？

　就連斑，此刻都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也隻有瘋子，才會做出這種毫無理性可言的舉動。

　“很難以相信嗎？可惜，這是事實哦。至於你說的因為報複什麽的，完全不存在的，如果硬要說木葉現在有什麽是值得我在意的，就隻有那個記錄大量禁術的封印之書了。戰爭爆發，留在木葉村內的忍者數量就會減少，減弱守備力量，這是我給自己創造出的絕佳機會。引發戰爭之後，會死上多少人，幾個國家會為此參戰，這些都不在我的控製範圍內。不，是我根本沒考慮過這種事。”

　夜姬那滿不在意的微笑，是在說真話。

　斑一眼判斷了出來，正因為這樣，才會覺得驚訝，難得的嘴角上揚：“你……還真是一個性格惡劣的小姑娘呢，我好像完全猜錯了你的內心想法。我是為了斬斷這個世界的因果而苟活於此，但任由你這樣的人生存下去，世界遲早會大禍臨頭。”

　“說得好聽，我們不過都是為了實現自身理想，為此付出時間與精力的野心家而已，就不要在這裏粉飾誰對說錯了。怎麽樣，要在這裏殺了我嗎？”

　夜姬身上披著查克拉外衣，雷電環繞全身，長發飛揚，腳下地板像是蜘蛛吐絲般碎裂開來，饒有興趣的看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