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時在宮裏發脾氣,這皇帝是真不好當,要不是當初父皇和幾個兄弟都不靠譜,他也不至於走上這條不歸路。
現在父皇和其他兄弟都逍遙自在的,就他一個人在當冤種,什麽煩心事都是他去麵對。
“皇上,娘娘請您去用膳了。”
平時這個時候皇帝就自己過去了,今天因為太生氣,他怕影響到皇後的情緒,就沒有立刻過去,而是在這裏發一通脾氣。
皇後雖然不關心前朝的事情,但也能知道皇帝在朝堂上動怒,夫妻多年,也知道他沒有立刻過來是在自己消化壞情緒,皇後怕他氣壞了身子,所以才趕緊派人過來請。
皇帝今天本不想過去的,但又擔心皇後多想,便還是去了。
皇帝不想把壞情緒帶到後宮,皇後也不問,兩人坐在一起吃飯,期間有胎動,皇帝的心情難得好受不少,趴在皇後肚子前跟孩子互動了一下,臉上可算是有了笑意。
這時候,有人急匆匆趕來,並沒說是什麽事,隻是遞上一封信,是密封的,沒有人知道裏麵的內容。
皇帝看出是誰送來的,接過來看,然後臉色肉眼可見的緩和,笑容也越發明顯了。
“是有什麽好事嗎?”
皇後讓周圍的人都下去,這才輕聲詢問。
“是陸柏川讓人送來的,哈哈!朕就知道這小子不可能這麽不靠譜,能把事情辦成這樣!”
說這話的時候,皇帝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就說陸柏川怎麽會讓人當堂說出那些話,這不是提前給人逃跑的信號嗎?
沒想到這小子留了後手,倒是他多慮了。
接下來,就隻需要配合他們演戲,把朝堂上那些老古板全都忽悠過去就行。
“既然這樣,皇上也該放輕鬆些,別為了這些事情傷了身體。”
皇後開口勸導,最近朝堂上煩心事多,皇帝沒有一天是能從早開心到晚的,照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的。
“道理我都明白,但朝堂上人心不齊,天天正事不幹,隻知道勾心鬥角的,不氣才怪了!”
皇帝歎口氣,接著說道:“不過就算陸柏川有辦法,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朝中這些官員急需整頓,我要慢慢著手清理朝堂了。”
他的皇位是太上皇傳下來的,沒有經過什麽變動,朝堂也沒有改動的機會,那些官員就認為皇帝沒機會收拾他們,逐漸開始蹬鼻子上臉,要是再不整頓,內亂程度不會亞於東廷。
皇後依然堅持:“不管皇上有什麽打算,都應該先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看她一臉的擔憂,笑著說道:“這個自然,我還想多活幾年,看著咱們的孩子長大。”
這便是皇帝堅定選定她為妻子的原因,不管什麽時候,她一直都這樣溫溫柔柔站在自己身後,每次他轉身,都能看見她溫婉可人的笑容。
城中某處宅子裏,一個管事被自己的主子一巴掌打翻在地。
“讓你出去辦事,你都辦成什麽鬼樣子?讓你小心些,偏偏還露出這麽大的破綻!”
男人穿著長披風,把自己過得很嚴實,就連說話都是故意壓著嗓子,就像宮裏那些公公一樣。
管事不知道自己到底露出了什麽破綻,一時間身體顫抖個不停,要真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露出破綻,主子一定不會保他的,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老爺,小人實在不知道是哪裏露出破綻啊!小人已經很小心了!”
管事跪在地上,聲音裏都帶著顫抖,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男人見狀有些不耐煩,但又想到是家裏養了多年的忠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你右手虎口處的黑痣被那女人看見了,在朝堂上說了出來,這會兒到處都在找你,這段時間你就躲在這裏不要出去了,等風聲過去些再說。”
畢竟是忠仆,這些年一直為自己辦事,男人還是舍不得直接滅口的。
管事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說道:“可、可是小人右手上沒有黑痣啊!”
生怕主子不相信,他還主動伸出手給主子看。
男人一聽也是有些懵,低頭一看,管事手上果然什麽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女人為什麽這麽說?
難不成是看錯了?
又或者,那女人在說謊?
可看著不像啊!
“你再想想當時的情況,到底有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管事急忙搖頭:“老爺,小人為老爺辦事多年,一直都小心謹慎,定然不會露出破綻的,那女人這般說,說不定是想得到對方的好處,又不想得罪我們,所以才說了謊。”
這個時候,不管真相是什麽,他都要這麽說,這樣才能徹底將自己摘除。
至於那個女人,自然有主子會想辦法解決。
出了這種事,不管那個女人是怎麽想的,都得死。
男人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也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囑咐道:“不管如何,你這段時間都小心些。”
管事應了一聲,然後用袖子擦擦汗。
然而主仆二人都不知道,在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一道黑影悄默默離開回去報信了。
那道黑影悄咪咪進了陸家,陸柏川和薑玖娘都在書房等著他。
黑影進去之後回稟道:“將軍,夫人,確實是長安伯府的人幹的。”
方才那偷偷摸摸的主仆二人,就是長安伯和府上的管事。
即便長安伯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但也不影響被認出來,畢竟黑影是一路跟著他從長安伯府到那個宅子的。
櫻紅給的消息跟管事沒關係,直接是長安伯府的信息。
這也是個巧合,給長安伯府趕車的車夫她認識,之前在街上縱馬的時候差點傷到她,她便將人記住了。
那天晚上便是那個車夫趕的車。
原本長安伯府要真是好心幫助她,她是不會輕易將人出賣的,可他們想要自己的命,這就怪不得她了。
相比之下,長安伯府對她是利用,薑玖娘對她是救命之恩,二者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薑玖娘聽後冷哼一聲,笑道:“原本還覺得這長安伯還算是個明事理的,沒想到人家是憋著大招要將我們拉下水,果然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