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這邊,所有人還被困在院子裏,大晚上的也不給安排休息的地方,冷風吹著,透心的涼。
現已是深秋,很多女眷來參加婚宴穿的都不是很多,晚上風一刮,格外的冷,不免就有了怨言。
“秦將軍,你這般也太不厚道了吧?陸將軍的相好鬧事,關我們什麽事?合著我們來參加婚宴的還錯了不成?”
“就是啊,冤有頭債有主,把我們攔下是個什麽道理?”
“要不是看在皇後娘娘的麵子上,真以為我們喜歡來湊這個熱鬧啊?”
“誰說不是!合著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
女眷們開始抱怨,而男人們則放任她們胡鬧,也算是把他們的心聲說出來了。
原本在朝中就看不慣這兩個人,現在就更不爽了。
明天早上必須要參一本,太過分了!
秦堅見自家小媳婦都跟著進去救人了,這些人還這麽不安分,本該是自己的新婚夜,現在鬧成這樣他都還沒生氣,這些人反而還鬧騰起來了,當即冷笑一聲,說道:“裏麵的婦人還生死未卜,你們不過是吹些冷風而已,有什麽好叫喚的?隻要一會兒人沒事,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若是人有事呢?”
有人陰陽怪氣地回應,“剛剛那人明顯不行了,怎麽可能救得活?別是你們自導自演,把人害死了吧!”
“就是啊,那陸夫人用毒的手段誰不知道,這會兒還裝什麽小白……啊你……”
那人話沒說完,陸柏川的劍就抵在他脖頸上,鬢邊有碎發垂下來,劃過劍刃的時候瞬間就斷了,可見有多鋒利。
這人默默咽了一口吐沫,不敢再叨叨了。
房間裏,彭媛也悄悄咽了一口吐沫。
她真的好害怕,肚子裏的器官都能看得見,然後她看見那個血淋淋的孩子!
“啊!生、生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薑玖娘把孩子取出來,利落剪了臍帶,把口鼻裏的異物取出來,然後提著小腳抖了抖。
“哇~哇~哇~”
微弱的嬰兒啼哭聲傳出來,還伴隨著彭媛的輕呼,屋外等候的陸柏川和秦堅都鬆了一口氣,而其他人卻很是不可置信。
那婦人都暈死過去了,期間一點聲音都沒有,是怎麽把孩子生下來的?
難不成那婦人斷氣了?
眾人不免倒抽一口氣,覺得薑玖娘實在是心狠,竟然去母留子,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房間裏,薑玖娘把孩子處理好交給旁邊的丫鬟,然後對彭媛說道:“先別管孩子,你過來幫我。”
孩子是取出來了,但產婦還需要縫合,這也是彭媛學習的機會。
彭媛過來,看著不省人事的婦人,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玖娘姐,她……還能活嗎?”
她知道婦人現在是處於昏迷中,但肚子被剖開這麽大,還中了毒,想要活命或許就有些困難了。
這婦人一死,朝中那些人就更是要趁機踩一腳陸柏川和秦堅,那樣邊境的戰事該怎麽辦?
“能啊,我現在開始給她把肚子縫合起來,步驟有些繁複,你看仔細了,以後說不定能用得上。”
薑玖娘的語氣輕鬆,顯然沒把這件事當成什麽麻煩,還能輕鬆現場教學。
彭媛的心情瞬間就平複了,薑玖娘確定了的事情,她就沒必要糾結了,好好學習就完了。
這大晚上的,也不能貿然把孩子帶出去,所以就還在屋子裏候著,小家夥一直哭,聽著很是可憐。
薑玖娘一邊縫合,一邊說道:“去給他找些羊奶喝。”
大晚上的想要新鮮的羊奶不容易,但好在今天家裏辦宴,廚房裏什麽食材都有,還真就有羊奶。
有丫鬟很快回來,用小勺子沾一點羊奶,輕輕抹在小家夥的嘴唇上,小家夥原本是閉著眼睛哭的,感覺到嘴唇上的動靜之後,伸出舌頭嘬了嘬,瞬間停了哭聲。
這是真的餓了,小丫鬟立刻喜笑顏開,一邊喂著,還一邊跟小家夥說話:“寶寶,你吃飽了乖乖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就能看見你娘親了。”
她對自家夫人的醫術有迷之自信,夫人說那婦人會沒事,那就一定沒事。
小家夥仿佛能聽懂她說話一樣,真就乖乖喝了羊奶,然後就沉沉睡了過去。
雖然是早產兒,但也有八個月了,除了有些瘦弱,倒是沒什麽大的問題,見他睡了過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為了讓彭媛看得清楚一些,薑玖娘故意放慢了速度,確保能及時縫合,也不耽誤現場教學。
“玖娘姐,這些縫合的線還能取出來嗎?”
彭媛發出疑問,之前她處理的都是外傷,用的都是需要拆除的線,這還是第一次見縫合皮肉的,她有些擔心。
“這種線不用拆,這是羊腸線,能被身體吸收,不用擔心。”
“原來是這樣!”
彭媛似乎很是驚喜,對醫學越發感興趣了。
“這婦人也是運氣好,能遇到酒釀姐,否則隻怕是要一屍兩命了。”
她忍不住感歎,想到她昏迷之前拚死求著薑玖娘救她孩子的畫麵,她心裏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母親真是太偉大了。
“她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可憐之人罷了,對方就沒想過讓她活著,隻有她死了,才能徹底把柏川釘在恥辱柱上。”
陸柏川好歹是二品大臣,又是朝中新貴,很得皇帝看重,發生這種事就是在明晃晃打皇帝的臉,皇帝就算再想保他,也要問問朝臣們願不願意。
皇權雖大,但也不是說一不二的,很多時候還是會被朝中大臣牽製一二。
而皇帝要是愛惜名聲,想要做一個好皇帝,就必須受這些牽製,且受牽製,也才能穩住朝局,天下太平。
“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壞,大戰在即,還在窩裏鬥,真是氣死個人了!”
彭媛氣得握緊了拳頭,心裏把算計陸柏川和秦堅的人罵了幾百遍,都是些小肚雞腸的下作之人,等查出來必須請皇帝姐夫重重責罰才是!
“不著急,等她醒了就好了。”
說著,薑玖娘把線頭打了個結,手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