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川此話一出,卓威瞬間就愣住了,千算萬算,把嚴氏給算漏了。
夫妻多年,他對嚴氏還是有些了解的,確實是個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人,不然也沒辦法用這件事威脅他多年,不僅保住了自己主母的位置,還能讓他一直忌憚。
可按理來說,嚴氏吃了這麽多年的紅利,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就招供吧,畢竟她也該知道那人的手段。
他的愣神和眼中的糾結和遲疑都被陸柏川看在眼裏,繼續說道:“看來國公爺心裏已經有決定了,那麽,國公爺是打算自己說,還是等著令夫人說?要知道,先說就能少受些折磨。”
陸柏川坐在對麵,臉上帶著肅殺的冷笑,卓威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一臉心虛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將軍,好像是暈過去了。”
獄卒看他半天不吭聲,過去看了一眼,有些無語的稟報。
陸柏川嗤笑一聲,呼吸還這麽急促,怎麽可能真的暈過去,不過是想裝暈逃避審問罷了。
“把人弄醒。”
“是……啊,他咬舌了!”
獄卒想要過去,就看見卓威嘴角溢出血跡,急忙伸手去按住,以免他真的死了。
這倒是讓陸柏川有些驚訝,像卓威這種人,竟然願意咬舌自盡都不把幕後之人供出來,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就是幕後之人的手段厲害,他不敢輕易挑戰,要麽卓威與之根本不是合作關係,而是本身就是那個組織的人,且有把握嚴氏知道的並不全麵,隻要他一死,嚴氏說什麽都死無對證。
獄卒檢查了一下,幸好自己發現的早,幾個人按著上了藥之後,倒是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這麽一折騰,命都沒了半條,疼暈過去了。
“將軍,舌頭被咬壞了,恐怕不能說話了。”
獄卒有些愧疚地看著陸柏川,明明當時他距離卓威是最近的,要是自己反應再快一點,卓威的舌頭也不會這麽嚴重。
“無妨,舌頭壞了還有手,手沒了還有腳,不信他不說。把人弄醒灌點人參水繼續上刑,別斷氣就行。”
陸柏川對卓威這種人有的是辦法,必須幫媳婦報了仇再說,反正就算要他招供也不急於這一時。
交代完了之後,陸柏川又去了嚴氏那邊,嚴氏被關在牢房裏,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還是被獄卒進來拖著就往外走。
“別打我別打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誤會!”
她反反複複念叨著這幾句話,整個人就像精神不正常的瘋婆子一樣,似乎是想用這種方法逃過審問。
“國公爺畏罪自殺了,夫人也想落得同樣的後果嗎?”
陸柏川看著她,臉上滿是笑意,那樣子,像極了哄騙小孩子的壞叔叔。
嚴氏本來還瘋瘋癲癲地搖著頭重複了那麽一句話,在聽見他說話的時候,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幸好是被兩個獄卒拖著,才免過一劫。
“動手。”
陸柏川開口,獄卒就要把她綁到刑架上去,她開始慌了,但也沒有立刻倒戈,她扯著嗓子喊:“國公爺,你救救妾身啊!妾身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國公爺,你救救妾身嗚嗚嗚嗚……”
她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喊,但並沒有聽見任何的回應,畢竟卓威舌頭咬壞了,一時間發不出聲音,自然沒辦法回應她。
嚴氏這才真的開始慌了,要是卓威真的畏罪自殺了,炮火無法轉移到卓威身上,那現在眾人都得指望著她一個,對他們合作的對象也會盯著她,她要是敢招,估計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她心中憤恨,卓威那狗東西怎麽這麽膽小,這就畏罪自殺了,可讓她怎麽辦!
正想著,無情的鞭子就這麽落了下來,她慘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獄卒舉起的手頓了頓,有些無措地看向陸柏川,心中慌得一批。
這麽不經打?他才打了一下啊!
“繼續。”
陸柏川毫無波瀾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獄卒便有了動力,又開始打,沒兩下人就醒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嗚嗚嗚,這一切肯定都是誤會!我就是一個婦道人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她看著陸柏川,滿臉祈求的模樣。
“現在不知道沒關係,夫人可以慢慢想,想起來再慢慢說。”
陸柏川在旁邊坐下,很是愜意地喝了一口茶。
再過一會兒媳婦應該就醒了,回去的路上要給她買些零嘴,自己事情多不能時時陪著,要把握住每次見麵的機會。
嚴氏見他不為所動,又開始想別的法子。
“我我我、我隻知道何玖娘的身世,別的什麽都不知道,你答應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陸柏川都不帶搭理的,滿腦子都在想要給媳婦帶什麽好吃的回去。
“你真的不想知道何玖娘到底是什麽人嗎?你若是知道她的出身,還能什麽都不在乎的跟她在一起嗎?”
嚴氏急了,一個勁兒推銷自己,卻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在陸柏川這裏絲毫不重要。
他媳婦不管是什麽出身,都是他媳婦,更何況,她媳婦是從未來過來的,不受任何出身的影響,嚴氏賭錯了。
見陸柏川不出聲,獄卒換了一個刑具,這次是夾手指,用力一拉就能聽見骨頭響動的聲音,力道再大一點能把骨頭都夾碎。
隻拉了一下,嚴氏就受不了大喊大叫,道:“我招我招,我什麽都說!”
“但是我隻跟你一個人說,不然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說!”
她看著陸柏川,眼中滿是決絕。
她在賭,賭陸柏川對何玖娘的情義到底有多深,那是她活命的唯一可能性。
陸柏川想了想,讓獄卒都退下,審訊室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說吧,夫人要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
陸柏川站起身,時間差不多了,問完這個就下班!
嚴氏咬了咬牙,眼一閉,心一橫,說道:“我知道的不多,我隻知道那人是何玖娘的親生父親,他還是個東廷人,與我家國公爺私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