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秀才又是一陣意外,沒想到這戶人家竟然這樣周到客氣,野蜂蜜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大夫也經常提醒讓他用蜂蜜泡水喝,可蜂蜜難得,價錢昂貴,他一直沒舍得。
頓時聲音又溫潤了不少:“既然如此,在下便收下了,有勞記掛。”
見康秀才收下,陸老大比他還高興,之前還擔心康先生嫌棄來著。
三小隻被小廝帶去前院了,陸老大和何玖娘便跟康秀才告別離開。
“大哥,你去買個板車,再定個車廂吧,以後孩子們天天來上課都用得上。”
出了學堂,何玖娘就不打算跟陸老大一塊走了。
“行,那弟妹你去街上逛逛,看有什麽要買的就買一些,咱們城門口集合。”
出來一天,陸老大也算是放開了些,三弟妹說的不錯,確實沒什麽了不起,隻要你以禮待人,人家也會以禮待你。
何玖娘跟陸老大分開之後,其實也沒去別的地方,而是想著家裏那麽多女眷,卻沒點護膚品用,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她看見於氏的手都糙得裂開了,她這才想起要給家裏的女人們買些東西。
有了目標,她直接就去了附近的胭脂鋪,這家胭脂鋪看上去規模挺大,人也挺多的,就進去看看。
店裏是有小丫頭的,類似於後世的售貨員,跟何玖娘一起進去的還有一個穿著很不錯的婦人,那小丫頭直接就去迎那個婦人,對何玖娘就像是完全沒看見一樣。
好在何玖娘也不在意,她其實還挺不喜歡有人跟著,於是自己四處看看。
胭脂鋪自然都是賣胭脂的,大多數都是彩妝產品,而且在何玖娘這個異世界先進人世看來,這些彩妝產品都很劣質粗糙,甚至因為提取不精確,時間用久了還會有些微毒。
轉了一圈,就找到一種護膚油脂,打開就能聞到一股子有些刺鼻的豬油味,明顯是用豬油製作的,味道很是奇怪難聞,那豬油說不定都過期了。
何玖娘有些嫌棄的搖搖頭,真準備再看看別的,另一個小丫頭就上前來了。
“不買就不要再看了,再看你也買不起,趕緊出去吧,別打擾我們做生意!”
小丫頭態度很是不好,讓何玖娘有些懊惱,她抬起頭看向那趾高氣揚的小丫頭,不客氣的說道:“這就是所謂的狗眼看人低嗎?”
“你!”
小丫頭氣得不行,這窮婆娘分明就是買不起,還罵她是狗!
“你什麽你?小姑娘,別以為自己出來賣個貨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別說是賣貨了,你今天就是把自己給賣了,姐姐也不稀罕多看你一眼!”
說完,她直接轉身走人,那小丫頭被氣得不輕,眼圈都紅了。
旁邊招待貴婦人那個小丫頭過來勸她:“好了好了別哭了,你跟個窮鬼計較什麽?買不起東西,肯定隻能過過嘴癮了!”
何玖娘離開這個胭脂鋪之後,已經沒有了去其他胭脂鋪的興趣,規模最大的那家都沒什麽好貨,就更別提小規模的店鋪裏。
看來還是要從空間裏拿才行。
這段時間她用的一直都是空間裏的,但是這些東西隻能自己偷著用,沒拿出來走過明路,今天正好是個機會。
時間還早,何玖娘就去茶樓坐了一會兒,聽著說書先生神態誇張的講了一些很是老套的故事,何玖娘隻覺得沒新意,這都老掉牙了怎麽還說?
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勁兒的拍案叫好,何玖娘五官都皺到了一起,隻覺得古人真的是不容易,娛樂方式少之又少,真是難為他們了。
喝了兩盞茶,何玖娘起身離開,正準備去城門口等陸老大,就看見他牽著裝好的馬車過來。“大哥,這麽快啊?”
何玖娘有些意外,還以為要再等上一陣的。
“是啊,正好有成品,就直接給我裝上了!”
看見她,陸老大也很高興,牽著黑風與何玖娘並排走在一起。
城內盡量避免急行,要等出了城門才能加快速度回去。
“這人真是活該啊,根本對不起官府派發的安家費!”
“就是,這樣的人怎麽也能來咱們京州?真是晦氣!”
“可惜殿下一片仁心,總是能遇上這樣的攪屎棍!”
……
前麵的路突然被一群人給圍了,若是不散開,馬車根本過不去。
老大看了何玖娘一眼,先牽著黑風上前:“讓一讓,有勞讓一下……”
他是想上前開路,讓何玖娘好走一些,沒想到才走了幾步路就被那地上撲過來的一團不明物體抱住了大腿。
“竟軒叔,竟軒叔是你嗎?竟軒叔,你救救我嗚嗚嗚……”
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地上這一團身上染血,臉上更是髒得不成樣子,陸老大實在是認不出他是誰,又怎麽會淪落成這副樣子?
“竟軒叔,是我啊,小羊啊!我是小羊啊竟軒叔!嗚嗚嗚,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你!嗚嗚嗚……”
眾人一聽,原來是認識的,連帶著看向陸老大的眼神都變得嫌棄起來:“原來你們認識啊?你們是親戚?”
“真晦氣啊,怎麽會有這樣的親戚?”
“真是給家裏丟人!呸!”
陸老大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聽路人這麽說,地上這玩意兒好像確實是做了什麽壞事。
陸小羊才不管路人是怎麽說他的,他隻知道竟軒叔看上去好像過得還不錯的樣子,隻要自己抱上他的大腿,就不用擔心被餓死了。
於是,他十分拚命地證明自己是陸小羊,使勁的擦臉,想擦的幹淨一些。
但這都沒有水,越擦越髒,陸老大嫌棄得不行,說道:“行了,知道你是陸小羊,你怎麽會在這裏?這都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陸小羊以前在老家就是個二流子小混混,都不招人待見,現在遇上雖說是緣分,但陸老大實在是不願意跟他有接觸,會變得不幸。
何玖娘也上前來,看見陸小羊滿身的傷,明顯是剛被人打過,一條腿趿拉著,看樣子是被人打斷了。
她並沒有直接搭理陸小羊,而是直接問周圍吃瓜的群眾:“敢問這位大姐,你可知他這是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被人打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