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令:……
果然不能對這個女兒抱有什麽希望。
明明自家閨女比侄女大一些,但怎麽就是沒有侄女懂事呢?
“行吧,那你給你爹娘寫封信,我們再抽個時間上門拜訪。”
最終,張縣令還是妥協了,要是自家兩個小姑娘能跟蓮花打好關係,也是他願意看到的,陸家教孩子是真有一手啊!
晚些的時候,劉月香剛把爹娘的信寫好讓人送回去,就知道了李榮為什麽給她送帖子的原因。
據說剛開始的時候,李榮還在很積極地表現,想引起陸家的注意,但中途出去了一趟,在院子裏跟賈蕊說了幾句話,回去之後態度就變了。
難不成是賈蕊跟他說了陸家的壞話?
很有這個可能!畢竟賈蕊是受了蓮花的氣才跑出去的!
也就是說,李榮本來是想巴結陸家的,但是被賈蕊挑撥離間了一下,然後就放棄了。
隨後又覺得她才適合他,所以在別人都給蓮花送帖子的時候,他卻給她送,想突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嗬,真是個傻子!
幸好自己開竅了,不然說不定還真要被騙!
“看來李榮心裏還是有你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受你要去做生意的事。”
張蘭香腦子簡單,現在還沒看清事情的本質,聽著下人說了一番也沒懂其中含義。
劉月香聽見瞬間就笑了,有些無奈地看著張蘭香說道:“表姐,你真是被舅舅舅母保護得太好了,李榮這種小人心思你都瞧不出來!他哪裏是心中有我,分明是覺得自己高攀不上陸家,這才退而求其次選了我,我爹雖然隻是個縣令,但好歹比他家要好很多,對他的仕途也能有所幫助,他考慮的從來不是男女之情,而是我的家族帶給他的利益!”
張蘭香眨眨眼,這怎麽整得這麽複雜?
不過她什麽都沒說,反正她暫時還不想嫁人,也不用去考慮這些。
劉月香卻在自顧自地說道:“我這就讓人去回絕他的邀請,我現在沒心思陪他玩那些心機,要是壞了我的拜師大計,我能找他拚命。”
說著,她叫來身邊的丫鬟去辦,可謂是雷厲風行。
張蘭香其實挺佩服她這一點,很明確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而自己卻不一樣,目標暫時還沒明確,隻想能有吃不完的陸黑鴨而已。
李榮那邊本來還覺得劉月香這裏十拿九穩的,明天把人約出來培養一下感情,過幾日就請媒婆上門提親,早早定下來,他心中也能放心一些。
結果張家的小廝卻來告知表小姐拒絕了他的邀約,並表示兩人不算很熟,以後還是不要有這樣的行為,以免令人誤會。
李榮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還想問問那小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誰知小廝已經上車走了,連個背影都不給他留。
而其他給蓮花和磊子送了帖子的公子小姐們那邊,也收到了陸家回絕的消息,原因是兩人有婚約了,不方便再赴約。
這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昨天還沒婚約的兩人,今天就有了婚約,還是同時有的,這不是鬧嗎?
他們覺得根本不是有婚約,而是陸家瞧不上他們,找個理由拒絕而已。
心中有氣,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來,畢竟陸家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人家願意找個理由敷衍都是看得起他們了,就算不找理由,直接不到場,他們也是不敢說什麽的。
陸家這邊全家都認可磊子和蓮花的事情,兩個娃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麽順利,昨天還是沒有血緣的姐弟關係,今天就成了有婚約的,一時間還不習慣這身份的轉變。
不過這有婚約也隻是大家口頭上的,具體落實還要正兒八經請個媒婆,走一下流程,表達對蓮花的重視。
這天晚上,陸家不是一般的熱鬧,還請族人們和村長一家來吃飯,算是做個見證,以後外人提起,也能有證人,不會誤以為他們家亂搞。
磊子笑得像個傻子一樣,蓮花全程紅著臉不敢抬頭看人,一整晚臉蛋都是紅紅的,美得不行。
眾人都在笑,這可是自從逃荒而來的第一場兒女婚事,隨著喜事的到來,也算是給曾經那些苦日子畫上了句號。
隻有何玖娘在觀察陸小羊的反應,見他雖然麵露苦澀,但嘴角還是噙著淡淡的笑,對磊子和蓮花是由衷的祝福,她這才放心了。
陸老頭拍著陸小羊的肩膀說道:“小羊,磊子比你小都要定親了,你也該考慮這些事情了,我讓你幾個嬸娘給你留意著,有合適的姑娘就給你介紹,你有看上的姑娘也要跟我們說。你爺爺是我親大哥,你的事三爺爺肯定會幫你張羅的,明白嗎?”
陸老頭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紅了眼眶,兄弟幾人本來都健在的,結果一次逃荒就隻剩下他一個了。
陸小羊想起那些過往,同樣是心情複雜,點了點頭道:“謝謝三爺爺。”
“唉,那件事也不完全是你的錯。哪些流寇就在附近,就算沒有你,他們也會發現你們的,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陸老頭知道陸小羊因為這件事一直內疚自責,一個孩子心裏承受這麽多,又怎麽能解開心扉?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逝者已矣,活著的人該往前看,你現在做的已經很好了。”
陸小羊現在學好了,陸老頭才願意跟他說這些,要是換做以前,他是不願意多說的。
陸小羊很想哭,但想著今天是磊子和蓮花的好日子,自己不能破壞氣氛,強忍著淚水重重地點頭。
他覺得自己何其有幸,也慶幸自己當初做了正確的選擇,讓三爺爺一家接納他,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討生活,又怎麽會過上這麽好的日子?
陸富貴在旁邊也跟著點頭,他現在已經不怨陸小羊了,三叔說得對,那些流寇本就在附近,他們那麽多人,根本藏不住的,被發現隻是早晚的事,隻是那時候陸小羊歪打正著,撞到了槍口上。
而他們當時把恨意怪到陸小羊身上,也隻是悲憤到極點,找了陸小羊做宣泄口而已。
現在想來還有些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