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宸王夫妻二人也回了自己府上,一路上心情都很不錯。
王妃說道:“玖娘這性子我可真是太喜歡了,清羽那性子我早就看不慣了,但作為嫂子,實在是不好多說什麽,剛才看玖娘教訓她,我還挺高興的,希望她吃一塹長一智,不要再給自己惹事了。”
五公主清羽因為母妃受寵,她也很得老皇帝寵愛,從小便養就了這刁蠻任性的性子,誰說都不聽,平日裏就算是對待她們這些嫂子都是趾高氣揚的,她不滿也隻能忍下,沒想到今天好姐妹竟然幫她出了一口惡氣,真是舒坦。..
宸王見狀,捏捏她的臉笑道:“你啊,剛剛要不是為夫給你擋著,你那滿臉的笑就要被別人看到了。”
“嘿嘿,實在是沒忍住,真的好羨慕玖娘啊,我什麽時候才能像她一樣灑脫?”
說到這裏,王妃滿心滿眼都是羨慕,她要是能這麽肆意就好了。
“隨時都可以。”
宸王勾了勾唇,給了一個很肯定的回答。
“啊?”
王妃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宸王,宸王解釋道:“陸柏川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三品官員,都能護著自己的妻子,讓她不受欺負,本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不成還要讓妻子受委屈?往後你想如何便如何,天塌下來還有為夫給你頂著。”
宸王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今晚他也從陸柏川身上學到了不少,妻子是自己的,就應該好好寵著。
她在鬧,他在笑。
他算是明白什麽才叫真正的隻羨鴛鴦不羨仙了。
因為何玖娘的緣故,父皇竟然一改之前對他的偏見,對他的態度好了不少,也開始信任他,不僅把朝堂之事全權交給他,還把霖王給的茶葉第一時間送到他府上,如今他雖不是太子,且老皇帝身體還很見狀,但想做的,能做的,已經比之前多了不少,沒道理還一直讓妻子為了顧慮他而一直受委屈。
王妃聽見這話,瞬間就紅了眼眶,她覺得自己很幸運,遇到這樣一位疼愛自己的丈夫。
別的皇子或者那些王公貴子,誰人不是後院亂糟糟,全是些鶯鶯燕燕,但宸王府就隻有她一人,成婚多年,夫妻感情一直不錯,且宸王還是一個善於學習的人,見到陸柏川夫婦相處的方式,也會有樣學樣地哄她開心。
她該滿足了。
“殿下,有你真好。”
“本王也覺得有你真好。”
兩人抱在一起甜蜜了一會兒,宸王說道:“明日你去庫房看看,挑些禮物送去給陸夫人,六弟此番能想明白,向本王示好,全都是陸夫人的功勞,咱們得記著。”
上位者,又如何能看不透這些?
聽說靖王上門道歉那天,在陸家待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就知道這位陸夫人在暗戳戳幫自己了,果不其然,今天就邀請他來參加宴會,這要是換做以前,是絕對不會有的情形。
且剛剛也聽身邊人說陸柏川夫婦送了靖王大禮,這就是要處好關係的意思。
陸柏川是他的人,卻光明正大向靖王送大禮,代表的自然是他。
原本他還在為如何與這些兄弟處好關係而煩惱,沒想到何玖娘就這麽輕鬆化解了,他確實要好好感謝一番的。
“好,玖娘真是一個睿智又肆意的女子,我真是越來越喜歡她了!真是羨慕陸大人,怎麽運氣就這麽好,能娶到這般好的妻子!”
王妃一個勁兒地感慨,引得宸王失笑,瞧她這樣子,若是個男子,豈不要去撬陸柏川的牆角?
夜深了,靖王打算洗洗睡覺,管家來報:“殿下,方才霖王讓人送了禮物來,還有一封書信。”
靖王的腳步頓了頓,自從知道自己被騙之後,他已經很久不去提起霖王了,甚至連跑到他麵前質問的心思都沒有。
他從小就跟霖王感情好,之前霖王表現出一副對皇位沒興趣的意思的時候,他還苦苦相勸,說霖王傻,都是皇子,為什麽不能爭一爭?
像宸王那樣不被父皇喜歡的都還在努力,他們這些在父皇麵前還算說得上話的,怎麽就要放棄了?
可霖王總是淡然一笑,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
可實際上,假扮成林義平,這些年一直在他身邊煽風點火,好幾次甚至還派殺手去刺殺宸王,幸好宸王仁善,不跟他計較,不然這兄弟之間的仇恨,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
看著眼前這封信,靖王覺得沒什麽好看的,肯定是霖王覺得最近失勢,想找他幫忙,然後說些長篇大論哄騙他。
本是不想看的,但又因為好奇心趨勢,還是煩躁地將信件拿過來看。
本以為的長篇大論的鬼話,拆開來發現上麵隻有五個字:望吾弟珍重。
這要真是長篇大論,靖王還有發脾氣的理由,可麵對這五個字,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腦海裏不免想起一些小時候的畫麵,心中不免升騰起一絲奢望,那時候霖王年紀也還小,對他的情義應該是真的吧?
“殿下,那些禮物該如何?”
管家在一旁詢問,拉回他的思緒,他穩了穩思緒,說道:“放到庫房去吧。”
說完,拿著信回房了。
老管家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自家殿下始終是心軟的,早知道就不給他看信了。
希望殿下此去邊疆,便徹底與京城這些人沒了來往,不管怎樣哄鬧,都不會去牽連殿下了。
而霖王府,霖王一個人站在院子裏,背著手抬頭望著天。
又開始飄雪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冷一樣,還故意用臉去接雪,沒一會兒臉上就白了一片。
一個手下進來通報:“殿下,禮物和信件都送去靖王府了,靖王看了信,收了禮,別的什麽都沒說。”
“嗯。”
霖王淡淡地應了一聲,不見有下一步動作。
身後的侍衛有些不解,問道:“殿下,靖王如今與宸王交好,還與陸家夫妻成了朋友,殿下何必再……”
“本王自有用意,退下吧。”
“是。”
手下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什麽都沒說,退下了。
霖王繼續站在院子裏接雪,隻是沒人看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了解靖王的性子,收了東西,便說明他心軟了。
心軟了,便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