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們嚇了一跳,讓她們用冷水潑主子,這可是大不敬的!

但麵前這人又是比主子還大的官,更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惹得起的。

“聾了嗎?聽不見我們頭兒說話?”

寧宴一副凶巴巴地樣子怒視著幾個丫鬟婆子,眾人瑟瑟發抖,應了一聲趕緊去打水。

錢興做了一場美夢,夢中他高升了,一路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這主要都是因為娶了管玉蓮,管玉蓮簡直就是他的福星,幫助他一步步往上爬,然後,他們還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乖巧懂事,從小就聰明伶俐,比夏氏生的那三個孽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麽看來,跟那三個孽子斷親是好事,至少那些幾個不會惹他的愛妻,更不會天天來惹他生氣。

正夢到他小兒子興奮地衝進他懷裏,突然就覺得一陣透心涼,美夢瞬間破碎,女人的尖叫聲在耳畔響起,而他的意識也很快回籠,睜眼看到家裏的丫鬟婆子一人拿著一個空盆,順氣氣不打一處來,嘶吼道:“放肆!你們想造反不成!”

“老爺息怒啊嗚嗚嗚,是火雲司的指揮大人吩咐奴婢們這麽做的,管家舅爺也被抓起來了!”

幾人跪在地上請罪,看上去很是害怕的樣子。

錢興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管玉蓮就驚叫一聲,問道:“抓我哥哥做什麽?”

管玉蓮心中很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昨晚才委身於這個死老頭,本以為至少能過幾年好日子彌補一下,沒想到這一大早就來抓人了,她怎麽感覺這是早有預謀?

不應該啊,欣然不是說她會處理好的嗎?

難不成欣然她們也遭了難?

可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啊!

“他們……他們說舅爺科考作弊……”

管玉蓮瞪大眼睛,而錢興也是一骨碌爬起來,惡狠狠看著地上的下人說道:“你說什麽?”

“錢大人,可是醒了?那就趕緊出來,不然火雲司眾人就要進去了。”

下人還沒說話,就聽見婁衝在外麵叫喊,瞬間嚇得手腳酸軟,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科舉作弊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這怎麽才說要抓人?

他總覺得有些蹊蹺,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這時候,管玉蓮靠近他懷裏,可憐巴巴地說道:“老爺,妾身害怕~”

“乖,別怕,你先收拾一下再出來,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才剛剛新婚,錢興才做了一個美夢,就算現在因為這些事情有些煩,也不舍得對她發脾氣,語氣還算溫和。

“好。”

管玉蓮委屈地點點頭,然後看著錢興顫抖著手穿了衣裳,然後讓人扶著,腳步虛浮地出去了。

眾人看見他這樣子,嘴角都帶了些戲謔的笑。

陸柏川上下打量他一番,心中讚歎道:媳婦的藥真牛!

“陸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錢興雖然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想裝一波,說話的時候沉著臉,擺個譜。

陸柏川二話不說,揚了揚手,幾個火雲司的人就上前將其控製住了。

“陸柏川,你想幹什麽!本官可是朝廷命官!”

這突如其來的壓製,讓錢興差點站不穩,瞬間氣紅了臉,怒視著陸柏川。

“錢大人,我已經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讓你把喜宴辦了,這會兒還給你體麵,把衣裳穿戴好,這才來抓你的,你要學會感恩,而不是對本指揮大呼小叫的。”

陸柏川的聲音有些慵懶,現在秦堅還沒醒過來,他可沒心情跟秦堅多說什麽,反正證據確鑿,直接抄家就完事。

畢竟他媳婦昨晚跟他說,錢興的財產已經被小兒子轉移了,這會兒錢府就是個空殼,沒多少值錢的東西,自然提不起興趣。

而錢興卻是在聽見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僵住了,他說什麽?

要不是等他辦喜宴,早就動手了?

這麽說來,陸柏川早就知道他幫大舅子作弊的事情?

這人藏得這麽深?

想到昨天他們全家才給他賀喜,他還挺高興的,結果今天就帶人來抓他,真是豈有此理!

“新夫人怎麽還不出來?咱們這是去牢房,不需要打扮得多精致。”..

陸柏川又往裏麵催了一聲,看上去是有些不耐煩了。

錢興聽說她還要抓管玉蓮,再也忍不住,怒罵道:“那科舉之事,關她一個婦道人家什麽事?再說你空口無憑就說我參與了科舉作弊,我一定要跟皇上上奏彈劾你!”

錢興心裏還是不覺得陸柏川有證據,畢竟事情過去很久了,他現在才來,黃花菜都涼了,哪還有什麽證據等著他?

陸柏川站在原地沒動,低頭歪著腦袋仔細檢查一下媳婦送給他的皮手套有沒有戴好,這才開口道:“科舉作弊案確實跟新夫人沒關係,但清音茶卻跟她脫不開幹係,如今清音園的頭目欣然跑了,那就隻能來找新夫人了。”

一旁的管玉平和房裏的管玉蓮聽見這話都驚呆了,欣然跑路了?

這怎麽可能?

不是說一切盡在掌握中嗎?

這是怎麽回事?

管玉蓮手心裏都出了汗,她付出了這麽多,怎麽一夜之間就全都變了?

難不成從一開始,她和管玉平就是組織的犧牲品?

不可能啊!

錢興這顆棋子這裏,她們部署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管玉平弄上來,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

再者,她好歹也是個知府夫人啊,這個身份能幫阻止做很多事情的,她不信阻止會放棄她。

這一定是陸柏川說出來激她的,欣然肯定還在,她一定要去問清楚!

她遣散了下人,想跳窗離開,結果剛打開窗戶,就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在窗外對著她似笑非笑的。

不用猜,這絕對是火雲司的人!

“新夫人這是要去哪裏?”

寧宴雙手環胸,笑眯眯地看著她,心中卻把陸柏川誇了個遍,頭兒真牛,知道她想跑,讓他來蹲點。

管玉蓮笑得很是難看,說道:“有些悶,透透氣罷了。”

說著,她又想將窗戶關起來,卻在那一瞬間,直接躥了出去。

寧宴看她還不老實,直接追上去,與之纏鬥在一起。

管玉蓮自詡身手不錯,但在寧宴手上卻討不得半分好,甚至寧宴看她怪吃力的,明顯還給她放水。

管玉蓮氣得咬牙,要不是昨晚被錢興那個老東西欺負了,她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