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興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看見這些人自己門前鬧還覺得晦氣,總覺得是有人針對他。
雖然他知道清音茶是好東西,一天不喝就想得慌,但是也沒有那麽誇張吧?
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整他。
這麽想著,他看了陸柏川一眼,今天到現在為止,就這兩口子最為多事,很有可能是他們在針對他!
隻是他找不到什麽理由啊,自己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什麽要針對自己?
現在錢興是處於完全懵圈的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管玉蓮利用,還被兒女拋棄,甚至不知道一直被陸柏川他們盯著。
“你們這些刁民,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本官何時坑害你們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錢興實在不方便讓人把這些百姓趕走,穿著喜袍的他,站在人群中,多少顯得有些諷刺。
“狗官!事到如今還不承認!那茶就是有毒的,多少人都送去醫館診斷了,你這狗官縱容女人殘害我們這些百姓,你就是該死!”
有人氣急了,根本不顧忌錢興的身份,直接就往他身上丟爛菜葉。
好好的喜袍,瞬間就髒汙不堪。
這時候,有些官員也後知後覺地反映過來,這清音茶好像確實是跟百姓們說的有些像。
味道並不上上乘,但就是讓人惦記得慌,每天都要喝,喝不到就心癢難耐,做什麽事情都沒心情,難不成這茶真的有問題?
“來人來人,快把這些刁民趕走!都趕走!”
錢興整個人都狼狽不堪,指使身邊的下人去把百姓們轟走,但這些人哪裏是這麽好對付的,犯了癮的人更是什麽都顧不上,上前去抓著錢興的袖子討要茶葉,還說多少錢都可以,隻要能給他一些茶葉就好。
現場頓時有些控製不住,何玖娘本來隻想看熱鬧的,但沒想到有這麽多犯癮的人,急忙把手裏的瓜子塞給孫氏,衝出去對陸柏川說道:“派人把這些人都帶走,這麽下去不行的。”
陸柏川點點頭,開始安排人辦事,但百姓們都在氣頭上,認為這些當官的害人,說什麽都不肯走。
“我是火雲司總指揮陸柏川,在這裏跟各位保證,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給大夥兒一個交代。”
他說著,拿出自己金燦燦的令牌,百姓們一看,哄鬧的現場瞬間就安靜下來。
有些人不知道火雲司總指揮是幹什麽的,但有些人卻是聽說過,這火雲司總指揮就是宸王的人,肯定能將錢興那個狗官拉下台。
還有些人才不管什麽當官的,他們隻是認出了何玖娘,一個個對著何玖娘跪下,求何玖娘救命。
在場的眾人都驚呆了,他們這些當官的還沒有何玖娘好使。
“大家都起來,我會給大家想辦法的。”
何玖娘安撫了一會兒,拿出銀針幫幾個情況嚴重的控製一下,然後讓他們先跟陸柏川的人走。
陸柏川這才問道:“錢大人,那清音茶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總該給我一個解釋吧?”
錢興有些著急:“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啊!大人,肯定是這些刁民故意來陷害下官的!”
“錢大人真會開玩笑,你是沒看見那些人都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了嗎?有誰會用自己的身體來陷害別人?”
何玖娘冷笑一聲,說道:“今天的喜酒就喝到這裏吧,剛剛帶走了這麽多人,一會兒還有的忙,祝錢大人與新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說著,拉著陸柏川就走,孫氏和陸老頭叫上一群娃,也趕緊跟著上車,
錢興真是覺得莫名其妙,這好好的喜宴,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反正他是完全信任管玉蓮的,那嬌嬌弱弱的女子,平時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麽可能會做那些傷害百姓的事情?
其他人多多少少猜出一些端倪,也紛紛告辭了。
在回去的路上,陸柏川問何玖娘:“方才我可以直接讓人把錢興和管玉蓮拿下,你為什麽阻止?”
本來他都打算動手了,這件事到這裏就該收網了,畢竟拖的時間有些長了,但是沒想到他媳婦竟然要主動離開,這是什麽原因?
“哎呀,今天畢竟是錢大人大喜的日子,抓人不顯得晦氣嗎?好歹讓人家過個安穩的洞房花燭夜啊!”
何玖娘笑得格外曖昧,眼中仿佛在暗示著什麽。
陸柏川:……
“都這樣了,他們還有心思?”
“那必須的!我給他們時間,他們就要好好珍惜才行!”
何玖娘滿臉霸道,錢興被利用做了那麽多錯事,要是一點好處都得不到,她都替他虧得慌。
所以,今晚上,至少讓他把本討回來吧!
陸柏川:……
幸虧他們沒跟爹娘和孩子們坐一輛馬車,不然這話要是被他們聽見,他簡直不敢想……
何玖娘卻哈哈大笑,笑容格外猥瑣。
管玉蓮在新房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管玉平是知道的,在那些人鬧起來的時候,他就急忙跑去清音園送消息了。
剛開始的時候,欣然也在錢府的,畢竟有她的戲班子表演,但一直心神不寧,就先回去了,他要去問問欣然,提前想好應對之策。
結果欣然知道的時候,看上去並不驚訝。
“我早就猜到會這樣了。”
欣然麵無表情,一時間看不出喜怒。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火雲司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到時候我又該如何?”
管玉平有些著急,他這好不容易才靠著錢興的關係考上舉人,還要準備明年的會試,要是這會兒事情敗露,他們多年的計劃不就毀於一旦?
“不著急。我早就讓人把茶送去京城,這個時候,恐怕連北炎的皇帝都成癮了,隻要他需要清音茶,就得聽我們的,連皇帝都聽我們的,那還有什麽好怕的?”
她說話的時候看不出喜怒,卻總讓人心中不踏實。
管玉平不確定地問道:“真、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就好好準備明年的會試,這裏就算出事,也由我一人承擔,牽扯不到你身上。”
說著,她端起手邊的茶水,條斯慢理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