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憂,林義平都已經睡下了,聽到手下人匆忙回來稟報城東發生的事情,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你說,那個男人被一個女人帶走了,還殺了我們四十餘人?”

他不敢置信,惡狠狠地盯著手下,手下那人也受了重傷,捂著胸口跪在地上,說話都有些困難。

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敢稍作停歇,點了點頭,說道:“那、那個女人很邪門,太厲害了……我們……我們全都不是對手……噗……”

說著,又吐了一口血,在林義平麵前倒下了。

很多人當場就死了,另外有兩個在回來的路上斷了氣,隻有他還能撐著回來報個信,已經很不容易了。

林義平怒火中燒,但還是吩咐身邊的手下:“將人厚葬,給他們的家人撫恤金。”

他雖然不像宸王能對手下的人稱兄道弟,但為他賣命而亡的人,他都不會虧待。

“是。”

房間裏隻剩下他一個人,雙手背在身後握成拳頭,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這段時間他損失太大了,之前派去京州刺殺那個女人的人全都沒有,這次又損失這麽多,都是他精心培養多年的,就這麽輕易被人滅了。

今晚那個女人會是什麽人?

沒聽說過宸王新得了什麽能人是個女的啊……

氣歸氣,但他還算冷靜,知道這件事急不得。

如今事情鬧成這樣,他除了加強戒備,別的什麽都做不得。

宸王會派人跟蹤他,說明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份,最近是不能再出現了,不然真就要暴露,他這麽多年的努力就要付諸東流。

至於宸王那邊,他一定要想辦法削弱他的勢力,不然其他人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現在關係鬧成這樣,一旦宸王坐上那個位置,他們都得死。

而何玖娘這邊,她才不管朝局如何,到家之後,讓廚房給帶她回來的這些人準備宵夜,另外 再給他們安排房間住下,讓他們安心睡個好覺。

這些人不眠不休的找了陸柏川一天一夜,確實該好好招待一下。

他們確實是又累又餓,但還是很好奇何玖娘到底是怎麽來的晉州,一大群人都顧不上吃東西和休息,全都擠進屋裏,想看看陸柏川的情況,順便八卦一下何玖娘來晉州的事。

陸柏川是外傷,且提前上過藥,沒什麽好避諱的,何玖娘就大大方方地讓他們看。

甚至有人在,她還能指揮他們給自己幫忙。

“把他衣裳都扒了,留條褻褲就好。”

這些事雖然何玖娘一個人也能做,但在這麽多人麵前,實在是不方便展示自己的天生神力,反正有人給使喚,不用白不用。

這些侍衛們自然是連連點頭,反正隻要陸柏川能活,讓他們做什麽都行。

然而,當他們幫陸柏川扒了衣裳,看到他遍布全身的傷痕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前胸傷了四處,後背兩處,前胸上有三處很是致命,要不是用了何玖娘給的藥,估計都撐不到現在。

除此之外,身上還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傷口,雖不致命,但也是很疼的。

“那林義平是想要了大人的命!”

領隊氣憤地開口,整個人怒火中燒。

其他人也湊上來看一眼,一個個倒抽了一口氣。

何玖娘還算平靜,看他傷得這麽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大家看了一眼就推開,讓何玖娘幫他處理傷口,剛剛本來還存了八卦心思想要向何玖娘打聽一些事情的,但看見陸柏川傷得這麽重,頓時也沒了那種心思,隻是說道:“小嫂子忙著吧,別太著急,大人肯定會沒事的!”

何玖娘點了點頭,她知道陸柏川會沒事的。

眾人都退了出去,何玖娘才真正動手幫陸柏川處理傷口。

撒過藥的地方倒是沒什麽大事,沒撒過的就有點問題了,被雨淋過,現在已經開始化膿,要是不及時處理,就有感染的風險。

何玖娘先把撒過藥的傷口清洗了一遍,傷口大的地方要縫合,小的也要包紮,然後才開始處理後背上化膿的地方。

化膿的腐肉要割掉上藥,然後縫合包紮,盡管何玖娘的速度已經很快,但還是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好。

期間,陸柏川睡得深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等何玖娘終於能坐下喘口氣的時候,天都已經快亮了,下人端了吃的進來:“夫人,婢子給你煮了些粥,喝一些吧。”

何玖娘也確實是餓了,端過來就喝,另外還交代道:“準備一些熱水送過來,另外,再煮些清粥,一會兒柏川醒了要吃的。”

“是。”

下人恭敬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何玖娘這個時候才開始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個宅子大致上比不上溪水苑一些,但也絕對不差,該有的都有,並且陸柏川來的這段時間,一直讓下人修葺,還根據她的喜好添置了不少東西,這樣看來,跟溪水苑她住的主臥也沒什麽區別。

何玖娘又看向**昏迷的陸柏川,心中的情緒很是複雜。

即便是她不來晉州的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為她考慮,讓她現在來了晉州卻覺得跟在京州沒什麽不同。

她又回到床邊守著他,看著他的睡顏,沉浮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麵具已經被摘了,他的臉恢複得很好,現在就隻有些淡淡的痕跡,其實不戴麵具也是可以的,隻是目前在追蹤林義平的事,還是暫時不暴露長相的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陸老頭和孫氏都長得不賴,陸家三兄弟的長相都很不錯,而陸柏川又是三兄弟裏長得最好的,這麽看著,何玖娘是越看越順眼。

幸虧她今天晚上趕來了,不然再慢一步,林府的人就會找到陸柏川,到時候敵眾他寡,就算是用藥,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唉,你欠我的好像越來越多了,真就隻能以身相許了。”

何玖娘喃喃自語,話是這麽說,但嘴角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她已經確定了心意,這輩子,就安安心心做他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