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羊看著何玖娘說道:“大伯娘那邊出事了!”

於氏出事?

何玖娘頓時皺起眉頭,問道:“什麽情況?大嫂不是在酒樓學廚藝嗎?”

“是啊,但是今天中午大嫂幫忙上菜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酒樓東家說那花瓶價值上千兩,讓大嫂賠錢呢!”

陸小羊喘了口氣接著說道:“大嫂說那花瓶就是隨便擺在大堂裏做裝飾的,看上去不像是價值千兩的樣子,想讓我去請個懂瓷器的人去幫忙看看,我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裏找,就先回家來說一聲!”

這麽說來,按照於氏的意思,要是請去的人說那花瓶真的價值千兩,她就是硬著頭皮也要還了。

不過這做法也是正確的,確實是她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

但就像於氏懷疑的,那花瓶不至於真的價值千兩。

畢竟什麽人舍得把這麽貴重的花瓶隨便放在大堂呢?

大堂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容易就成消耗品,這是一個普通縣城的酒樓東家能有的實力嗎?

“走,我跟你去看看。”

何玖娘當即就往前走,陸小羊急忙跟上,孫氏也想跟著去,何玖娘說道:“娘,你和二嫂在家裏等消息,我去看看就行,要真是什麽貴重的古董,咱們自認倒黴,賠錢就是了。”

何玖娘扯了扯嘴角,心道:“但要不是,那就等著挨收拾吧。

現在大房的錢是跟二房的錢差不多的,甚至比二房的還要少,大房磊子和婷丫頭一個在讀書,一個在學繡活,都得花錢,還有大房兩口子,現在都是學徒工,在外麵一個月也就賺幾百文錢。

但是二房就不一樣,二房隻有傑子在讀書,秦氏懷孕初期就暫時沒去工坊做事,但之後情況穩定,每天去工坊做事,一個月下來也有不少錢。陸老二就不曾休息過,每天要麽去山上的荒地,要麽去買的那些地裏做事,這些都是算著工錢走的。

更何況還有蓮花和悠丫頭的收入,這兩個小姑娘的收入可不簡單,有提成的,現在來說,兩個小姑娘和陸小羊,是家裏工錢最多的。

秦氏雖然不全收兩個姑娘的錢,但也會意思性的收一些,就當是給他們攢嫁妝。

這麽來看,在初步發展中的大房,情況是稍微有些落後的,所以,還真沒辦法拿出一千兩來做賠償。

就算真的要還,也得何玖娘借她一些了。

不過何玖娘總覺得事有蹊蹺,還是先去看了再說。

孫氏自然是心疼那麽多錢的,想要賺這些錢可不容易,她說道:“你等我一下!”

她轉身就往自己屋裏跑,沒一會兒抱出來一個小箱子,直接塞給何玖娘:“這些都是這段時間我們老兩口得到的分紅,雖然不多,但你都拿上,應應急!”

秦氏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也說道:“三弟妹等一等,大嫂身上應該沒帶那麽多錢,我這裏有些,你給一起拿去給大嫂救急!”

她說著也要回房間去,何玖娘急忙阻止道:“知道你們著急,但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就不要著急,我身上有錢,有需要我會幫大嫂的,你們都收回去。”

何玖娘把孫氏的小箱子塞給她,不由分說直接出了門。

剛上車要走,陸老頭和陸柏川就回來了,見狀也沒來得及問什麽事,先跟著媳婦上車再說。

陸老頭看著馬車疾馳而去,又看見追出來的老婆子和老二媳婦,不解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孫氏垂著眉頭,歎氣道:“老大媳婦遇到麻煩了,老三媳婦去看看。”

“老大媳婦不是在酒樓學廚藝嗎?怎麽惹事了?”

陸老頭追問,但是孫氏現在沒心情搭理他,很是鬱悶地回去了。

現在就盼著有驚無險,隻要人沒事,錢……錢沒了還能再賺!

陸老頭滿心的好奇,老婆子不說,他就隻能去問秦氏,秦氏便把事情說了一通,聽說要賠一千兩銀子,嚇得倒抽一口氣。

另一邊馬車上,何玖娘也剛跟陸柏川說完事情的大致情況。

“我覺得這不僅是訛錢這麽簡單,酒樓東家可能知道大嫂的身份。”

何玖娘理智地做著分析,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會這麽簡單。

“我也是這麽想的,先去看看情況,隨機應變。”

陸柏川拍拍她的手,讓她不要著急。

何玖娘說道:“我不著急,我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勞碌命,回家休息兩天都能碰到這麽多事,那酒樓東家最好是沒什麽壞心思,不然我能給他屎都打出來。”

陸柏川:……

這個時候,縣城盛康酒樓門口,那才叫一個熱鬧,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多人,就為了看第一手熱鬧。

於氏站在人群中間,顯得有些無助,好在沒一會兒,蓮花和陸老大他們都過來了,問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之後,也是表示等著工匠的鑒定,要是能的價值千兩,那也隻能認下這個鍋了。

“沒事的,別怕。”

陸老大拉著她的手安慰,現在家裏雖然沒有那麽多錢的,但是跟弟弟們借一借還是能湊齊的,好在現在家裏在做生意,勉強還是能拿得出手這麽多的錢,要是換做以前,那就是把他們褲衩子都扒了,也搜刮不出這麽多的錢。

於氏紅著眼眶,滿心自責著低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端著菜過去,沒想到那花瓶會摔碎……”

從花瓶碎了到現在,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到現在也沒能想明白那好好的花瓶怎麽就碎了,還是她不小心碰碎的,但她好像不記得自己碰到這花瓶啊……

“好了好了,別難過,錢沒了還能再賺,隻要你沒事就行。”

陸老大在她臉上抹了一把,有些心疼。

妻子來到這個酒樓之後其實挺受罪的,每天從早上忙到晚上,偏偏人家還不願意認真地教,每天就是把她當成粗使丫鬟一樣叫喚,他勸了好多次,想著實在委屈就回去算了,反正現在家裏的條件還不錯,且她原本手藝就不錯,就算真的開個小飯店,肯定也能經營好的,沒必要一定要學酒樓的大菜。

可妻子好強,覺得來了就要好好幹,且也想學到真本事,這樣對自己日後開店也有好處,結果就鬧成這個樣子了。

酒樓的東家已經在對麵站了好一會兒,有些不耐煩,讓人給他抬了一個板凳來坐下,這才不耐煩地問道:“都這麽長時間了,你們到底商量得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