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玖娘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茬,估計樓裏辦事的都是明澤在打理,薑若雅是完全不管的,不然薑若雅身邊的兩個姑娘定能知道他們的下落。

這就是兜兜轉轉又錯過了。

陸柏川問道:“這令牌看上去是閣中調遣人手的,你怎麽會有?”

何玖娘把令牌拿在手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是一個病人的丈夫給我的,他是千帆閣的閣主,讓我把令牌放在身上,這樣以後用得到可以直接去分號調遣人手。”

陸柏川還以為這令牌是她無意得來的,沒想到竟然是閣主親自送給她了,這可不是一般的令牌啊!

“就算是作為感謝,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吧。”

他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突然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

這令牌跟軍中的兵符是一個意思,就是作為信物,可以調兵遣將,隻要手裏有這個信物的人,都可以隨意調動組織裏的人。

表麵上看是沒什麽,但仔細一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合適。

這樣的令牌一般要麽是給組織裏權威很重的人,要麽是給繼承人。

所以,這令牌不僅貴重,還沉重。

何玖娘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她才拿給陸柏川幫忙看看,然後想著找個什麽理由還回去算了。

“而且那閣主最近對我的態度很是熱情,就……怎麽形容呢……就像、就像你對狗兒那樣。”

何玖娘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形容詞,眼睛一亮:“對,就像你對狗兒一樣,他們夫妻倆沒有孩子,倒是那位夫人一直把我認成他們的女兒,難不成閣主也破罐子破摔了?”

陸柏川聽到她這樣的形容,瞬間就鬆了一口氣,還以為那閣主是看上她了。

隻是,那閣主絕不是這樣糊塗的人,他會這樣做,難不成是查到了什麽具體的消息?

他深深地看了何玖娘一眼,知道她身世淒慘,小時候受了很多罪,而今遇到那家人,夫妻倆先後把她當成女兒,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何玖娘不理解,陸柏川卻搖搖頭:“沒什麽,那令牌既然是送你的,你就不用多想,好好收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他送你這麽貴重的禮物也是想讓你幫他妻子好好治病而已。”

“行吧,左右我身上也沒有人家可圖的,應該就是為了給薑夫人治病吧,他們夫妻倆的感情確實挺好的。”

何玖娘當真就沒有多想了,把令牌收起來,又接著說道:“那薑夫人前半生命苦,後半生遇上了明閣主,倒是不幸中的大幸。”

陸柏川卻覺得這件事肯定另有隱情,要是能夠幫媳婦找到親生父母也是不錯的。

看來,是要找個機會拜訪一下千帆閣閣主了。

另一邊,陸老頭他們在下午的時候回到村裏,家裏並不知道他們今天會回來,見到他們,一個個都很驚喜,兒子兒媳圍著馬車等他們老兩口下車,然後往稀奇得往馬車裏看。

“爹娘,老三沒回來啊?”

陸老二往車裏看了看,確定回來的隻有父母和小侄兒,多少有些小失落,他都四年沒見過弟弟了。

“沒回來,她受了傷,行動不便,那邊還有事情要處理,估摸著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陸老頭早就想好了說辭,生怕這些兒子多想。

老三四年未歸,相認的時候已經有了官職,在幾個兄弟裏是最有出席的,但這麽長時間不能回來看看家人,家裏這些兄弟難免會多心,就隻能以受傷為主要借口。

“受傷了?怎麽回事啊?”

陸老二果然被轉移話題,滿臉著急的詢問。

陸老大當時見陸柏川的時候,隻是知道他毀了容,具體的不是很清楚,難不成是最近才受的傷?

“都是前些年在外麵說受的傷,之前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這次被老三媳婦看見,說是很嚴重了,就開始給他治療,這幾天走路都得人扶著。”

孫氏說起這個,難免感傷,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家中女眷也紛紛覺得心酸,知道他這些年在外麵肯定吃苦了。

“三哥這些年在外麵不容易,既然受傷了就好好治療,我們這邊不著急,等我們閑下來也可以去府城看他的。”

陸桂蘭站出來幫著說話,也不想兩位哥哥和嫂子多想。

但實際上她們的擔心是有些多餘的,大房二房都沒那麽多的心思,再說之前陸老大回來的時候就跟他們說過,老三毀了容,連骨骼都出了問題,現在整個人都像個小老頭一樣的,估摸著也是不想用那樣子見人,這才想等治好了再說。

他們是完全不介意的,隻要人活著回來就好了。

“是啊,這忙也是正常,別說他們那是有官職在身的,不能隨便跑,就是我們家裏經營著這些工坊,一時半會兒也是走不開的,本來我們還說找個時間去府城看看,結果也是一直沒空下來。”

於氏說著,笑眯眯地去拉狗兒,又問道:“狗兒,聽說你被綁架了,有沒有被嚇到啊?大伯娘現在給你煮雞蛋招魂來來得及不?”

狗兒一臉天真地道:“沒被嚇到能吃大伯娘煮的雞蛋嗎?”

這話成功把大家夥兒都逗笑了,於氏一把將狗兒抱起來,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能啊!想吃多少大伯娘都給你煮!”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進了門,狗兒給大家介紹了自己的小猴子和小廝二牛,大家看二牛也隻是個孩子,卻已經淪為了奴籍,心中也是有些惋惜,秦氏說道:“既然來了咱家,那就當自家兒子養著就是了,平日裏幫幫家裏的忙,隻要心是好的,咱家也不會虧待了你。”

二牛感動地跪下給大家磕頭,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主子們放心,小的一定照顧好小少爺。”

他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淪落在牙行裏也備受欺負,來到陸家的這幾天,他才終於找到了家的溫暖。

秦氏伸手去拉他:“好孩子,快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