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罵罵咧咧地又給了她一巴掌,但兩人都是笑著的,陸柏川就沒怎麽岔話。
倒是孫氏又跟何玖娘說起了別的事情。
“這府城不愧是府城,城中開了那麽多的陸黑鴨商鋪,竟然還都能被早早地搶光,我們都去逛了一圈,每個店就空了!”
說起這個,孫氏臉上的笑容就怎麽都藏不住。
陸老頭也說道:“咱們縣城那邊也是早早地就能被搶空,不然我們也去縣城多開兩家?”
雖然縣城的人均消費水平沒有府城這邊高一些,但是並不影響陸家人賺錢,畢竟不管什麽地方都不缺有錢人。
縣令家的千金,本來跟何玖娘鬧得有些不愉快的,但是陸家的陸黑鴨一上市,那可恨不得跟陸家人有點什麽親戚關係,每天一開張,首當其衝的就是縣令家小姐身邊的小丫鬟。
有了縣令家的小姐做宣傳,陸黑鴨在縣城那些有錢人的圈子裏也很是受歡迎,開分店也完全不用擔心銷路。
“這個可以有,隻是家裏的藥材的生意也能做起來的,隻怕是分身乏術,還是要從族裏多培養一些好苗子出來,分派在各個分號中,這樣才妥當。”
何玖娘說起生意的事情,考慮得就比較全麵,得考慮現有的人手和能力。
“這個確實是一個問題,等過段時間我得回去好好看看,翠兒她們幾個都是能幹的,還沒多長時間,已經能勝任工坊裏的事情了,讓她們在身邊帶兩三個弟子,然後過段時間弟子再帶弟子,這樣就不缺人才。”
孫氏也是在工坊裏幹過一段時間的,現在雖然把手上的事情交出去,但平時也是很關心工坊的運營情況,所以各方麵了解的也很多。
“跟小羊住在一起的那幾個男娃也不錯,回去我再考量一二,要是真不錯,就好好培養一下,將來都是能用的人。”
陸老頭也開口,大家都在為家裏的生意打算。
陸柏川呆呆地看著他們三人,覺得自己真的錯過了好多。
記憶中的父母,都隻懂得關注地裏的莊稼收成,就父親年輕的時候出去闖**過,有些見識,母親雖然也很聰明,但到底還是受條件限製,很多事情還是不明白的。
但是現在,兩人說起生意上的事情來都頭頭是道,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的。
父母尚且是這樣,那哥哥嫂子們肯定也是有很大的變化的,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跟家裏人團聚,看看家裏的工坊是怎麽樣的,家裏人都是怎麽生活的。
可現在手上還有事,這個綁架孩子的案子,他總覺得背後牽扯甚廣,秦堅去了京城,他必須留在府城坐鎮,不然會亂套的。
三人說了一會兒,終於發現被冷落在一旁的陸柏川,何玖娘這才想起家人的變化挺大,陸柏川肯定很驚訝,便主動解釋道:“自從家裏開始做生意之後,家裏所有人都開始跟著磊子他們幾個讀書學字,也學做生意的技巧,爹娘如今也越來越有老東家的樣子了。”
全家都開始讀書學字?
陸柏川覺得不可思議,他看向父母,隻見小老頭和小老太太都驕傲地仰著腦袋,證明媳婦說的是對的。
陸柏川心中震撼,憋了好半天,隻說道:“厲害。”
兩人頓時就高興了。
陸柏川看著,也為他們感到高興,突然想起早上兄弟們跟他說的事情,陸柏川便對何玖娘道:“我那些兄弟也喜歡吃咱家的鴨子,說一直買不到,想找你要個特權。”
何玖娘擺擺手,隨意地道:“這簡單,你跟他們說,去鋪子裏找掌櫃的報你名字,同時出示能證明他們身份的令牌就行。一會兒讓徐勇去跟程家姐姐說一聲,讓她派個人去各個鋪子裏通傳,每天專門給你手下那幫兄弟留一些,到時候隻需要付一半的銀錢就行。”
店鋪裏賺的錢,陸家隻占一半,另一半是程雪薇的。
雖然她大可以說一分錢不要,權當是她請的,但那樣的話,很容易發生升米恩鬥米仇的事,就收一半,既不會讓程雪薇有損失,也不會讓陸柏川那邊的兄弟覺得這東西是白得的,從而鬧出什麽麻煩事來。
跟著陸柏川的那些人,自然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跟這些人處好關係,也算是幫陸柏川收買人心。
官場上那些事情她不想管,但作為妻子,該為丈夫打算的事情,她也會去做好。
陸柏川沒想到何玖娘已經會打算得這麽周全,聰明如他,有些話,就算何玖娘沒說,他也能明白她的用意。
“這主意不錯,咱家吃點虧沒什麽,但程娘子那邊可不能把人得罪了,與人合作,咱們得心裏有數,不能平白無故占人家的便宜。”
孫氏點頭,這件事就這麽敲定了。
晚飯過後,陸老頭本想跟兒子聊聊他這些年在外的經曆,陸老頭身體是老了,但是心沒老,對兒子這些年的經曆其實很是向往,心裏對兒子其實是很敬佩的。
但孫氏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把將人拽走了,說道:“那小猴子多可愛,叫上狗兒帶它一起出去走走。”
陸老頭和狗兒就這麽被帶走了,飯後徐嫂子會收拾,不需要何玖娘操心,便去書房給程雪薇寫信了,說的就是給陸柏川的弟兄們留特權的事情。
信裏寫得很清楚,表示給的那一半的錢直接入程家的賬就行,不用再跟她平分。
這期間,陸柏川抓緊時間把自己洗刷幹淨,披散著頭發也去了書房。
“你先等一會兒,我這馬上就好了。”
因為涉及到雙方的生意,何玖娘寫得很認真,自然就會比較慢,寫完之後還要檢查一下,沒有什麽紕漏才行。
這封信以後是可以作為證據出現的,所以寫完還要蓋上她的私印,她就代表了陸家。
“不著急,我正好也要寫封信送去京城。”
陸柏川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身邊,看著她行雲流水的寫字,一點都不像是剛學的,自己這些年有時間就練習,寫的也沒有她這麽熟練。
但他什麽都沒說,在何玖娘身邊站穩,扯過一張紙,就著何玖娘研磨好的墨汁就寫,兩人各占一半,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