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娘親這麽一說,狗兒也意識到自己還是個小累贅,上次去的時候,娘親不管做什麽都要帶著自己,有些時候他不太想去,但也不能不跟著,這樣一來,他不是很高興,娘親也不方便。
所以,最好的結果還是他留下。
於是,他果斷的回答:“好,娘親放心,狗兒在家一定乖乖聽話,娘親也要保護好自己。”
何玖娘揉揉他的腦袋,看著他跟三個哥哥一起上車離開,這才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次去府城,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叫來幾個妯娌,把一箱睡裙和內衣搬上了馬車。
眾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問道:“三弟妹,你這是要打開府城的市場?”
於氏眼中都在閃光,在縣城都能賺那麽多錢,要真是去了府城發展,賺的錢肯定比現在多得多。
“對,我拿去試試,說不定能行,我們還能給府城的商人供貨。”
這東西,自家也要買,也要帶動別家來批發,這樣知道的人越多,就更容易接受,時間一長,現在存在的那些流言蜚語就能不攻自破。
“可是就你一個人,會不會不太方便,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或者我嘴笨不會說話,你帶著蓮花或者小羊去,多少也能幫幫忙。”
於氏是真的想幫忙的,但是做生意這一塊,她知道自己沒什麽大本事,便不再逞能。
蓮花也是激動的看著何玖娘,她想去。
但何玖娘去拒絕了,說道:“這次去府城,待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你們要是跟我走了,家裏的生意可怎麽辦?我一個人賣這一箱子不成問題,放心吧。”
何玖娘當然知道蓮花比較憧憬去府城發展,但這次她真的不想帶人去。
一來要查十裏飄香那個東家,最好能直接把事情解決,這件事,她不想讓家裏人知道,因為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平白著急。
二來,她要帶些穿衣鏡什麽的回來,一個人去比較方便,這要是帶個人在身邊,那可就很難解釋了。
看著蓮花的眸子明顯的暗淡下去,何玖娘安慰道:“蓮花,嬸嬸知道你能幹,咱家將來肯定是要去府城做生意的,到時候去打探情況肯定會帶上你,隻是現在家裏的生意離不開你,你要照看家裏的生意,知道嗎?”
“我知道的,嬸嬸放心。”
得到了何玖娘的鼓勵,蓮花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是想去府城沒錯,但之前玖娘嬸嬸就跟她說過,家裏現在在縣城都沒站穩腳,去府城也不太現實,且來回奔波也不容易,還是等時機成熟再說吧。
何玖娘上馬車走了,陸家一群女眷紛紛歎口氣,她說這次去府城時間有些長,那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家裏都習慣了有她在,這驟然一走,還真是難熬。
尤其是孫氏,看著馬車走遠,她這心裏就瞬間開始難過了。
這感覺,就好像是送嫁一般。
老三媳婦以後要是真的嫁了人,就真成別人家的了,她該怎麽辦?
突然有些後悔跟老三媳婦說同意她改嫁的那些話了……
何玖娘去醫館門口跟任掌櫃匯合,然後乘兩輛車去府城,午時之前就到府城的玉源堂,在門口迎接的不是小夥計,而是少東家宋馳。
“何大夫!”
宋馳見到她,眼中明顯是透著欣喜的,甚至還想過來扶她下馬車,結果何玖娘一躍而下,神情自若的站穩,根本沒給宋馳出手的機會。
宋馳:……好吧,看上的姑娘比他厲害,他認!
“小宋大夫,又見麵了。”
何玖娘禮貌的笑笑,然後轉身對車夫說道:“車夫大哥,先把我的行李送到客棧去吧,有勞了。”
說著,要給車夫錢。
宋馳急忙說道:“何大夫,這次我給你換了家客棧,車夫一時也找不到,不如先把馬車放在醫館後院,一會兒我再帶你們過去。”
上次客棧裏出了事,再加上何玖娘給他們家賺了不少錢,所以他給換了環境條件更好的客棧。
何玖娘一想,點頭道:“也行,有勞小宋大夫了。”
“應該的。”
幾人進去,客氣的打了招呼,宋大夫就說在酒樓定了席麵,去酒樓邊吃邊說。
一大群人,就隻有何玖娘一個女子,宋大夫覺得有些不妥,就把自家夫人也叫上了。
宋大夫的夫人穿著一身綾羅綢緞,長得白白胖胖,笑起來會讓人覺得很親切,一看就是個有福氣之人。
隻是宋大夫頭發花白,他夫人卻年輕不少,但是看上去並不衝突,反而很是般配。
“這位就是何大夫吧,長得可真好看!”
宋夫人侯氏聽說過何玖娘的事,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一見麵就拉著何玖娘說話。
宋馳急忙把他娘拉開一些,小聲道:“娘,你不要嚇到何大夫。”
“哎呀,是我見到何大夫太激動了,何大夫你可千萬不要見怪,我盡量克製一些。”
侯氏笑得見牙不見眼,何玖娘笑道:“沒事。”
等上了菜,大家一邊說一邊吃飯,宋大夫說道:“這次的病症可能有些困難,不知道何大夫能不能接受。”
特意這麽說,是想讓何玖娘做好心理準備了。
何玖娘道:“宋大夫但說無妨。”
“就是,就是……”
這裏除了自家夫人,其他人都是在醫館裏做事的大夫,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哎呀!就是花柳病!”
宋大夫一咬牙,還是開了口。
其他人雖然早就知道,但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這種病很多大夫是不願意醫治的,因為一不小心還會被傳染,更甚者,很難治愈。
宋大夫本來也是不想接這個患者的,但對方給的診金很重,還是專門衝著何玖娘的醫術來的。
宋大夫擔心何玖娘因為他接了個花柳病患者而不高興,一群人小心翼翼的看著何玖娘的反應。
何玖娘麵色無常的點點頭,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嚼巴,半天才對上一眾人探究的表情。
她下意識的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問道:“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