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玖娘沒去醫館,而是讓陸老大給她殺了幾隻雞鴨。
昨天把狠話放出去了,今天自然要大露一手。
當然何玖娘是不會親自動手的,因為她怕自己做出來的味道不正,就讓於氏操刀,她在一旁打嘴炮。
好在她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幹,倒是跟著秦氏一起把肉類收拾幹淨再砍好。
“鴨頭,鴨脖,鴨腳,鴨腸,雞腳,雞翅,雞胗之類的,都是好東西,尤其是鴨腸,可不能亂扔!”
何玖娘說得頭頭是道,而於氏和秦氏卻聽得迷迷糊糊,翅膀和腳也就算了,多少還能有點肉,怎麽頭啊脖子腸子這些也能賣?
尤其是那些下水的東西,有錢人家都不願意吃。
他家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都是窮的沒辦法才勉為其難的吃那些東西,現在條件好了反而要做這些東西的生意?
難不成,三弟妹這生意是針對窮人的?
“三弟妹,這玩意兒真的能賣出去嗎?”
於氏有些嫌棄的看著那些下水,想到之前處理那些髒東西的時候就犯惡心。
“當然!還得賣高價呢!”
何玖娘信誓旦旦的樣子,讓人實在無法反駁。
沒錯,何玖娘要做的就是後現代賣的特別火的“某某鴨脖”“某黑鴨”之類的小吃。
現在受條件限製,隻能做兩個口味,一個是正常鹵味,一個就是加辣口味。
何玖娘最看好的還是加辣,因為這玩意兒一旦愛上,三天不吃就饞得慌,根本不用擔心沒生意。
於氏和秦氏知道自己說不過何玖娘,而且也願意去相信她,便不打算多說,先把東西做出來才是王道。
在何玖娘和秦氏備菜的時候,於氏就已經把鹵料做出來了,很多配料她都沒聽說過,還是何玖娘給她帶來的,說是屬於某些藥材,拿來做配料會有很好的效果。
她一個普通農婦也不懂那些,反正三弟妹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剛開始看著熬製出來那一鍋黑漆漆的湯水,她的內心是懷疑且崩潰的。
可是漸漸的味道越來越香,讓人直咽口水,她就知道,三弟妹的果然沒錯!
“湯料差不多了,把這些東西都放進去!”
何玖娘指揮著,不僅把肉都放了進去,還放了幾個提前煮好的雞蛋。
看著鍋裏逐漸變色的雞蛋,何玖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好久沒吃鹵蛋了呢。
把東西放進去,小火慢熬就可以,暫時不需要人手,於氏和秦氏就往外跑,這香味太磨人了,在灶房裏根本受不住。
然而,兩人一出去就對上在院子裏組裝縫紉機的幾個爺們兒的目光,那眼神裏表達的東西她們都懂,那是明晃晃的渴望!
“大嫂,你們是做了什麽?怎麽會這麽香!”
張鬆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完全靜不下心來去幹活,這香味比昨天的辣椒油還誘人!
“就做雞鴨呢,三弟妹說以後就叫什麽陸黑鴨,我們倆也是受不住那香味跑出來避一避,媽呀,太上頭了!”
於氏使勁的紮嘴,其實就是趁機在咽口水,本來這段時間家裏的夥食都很不錯,經常能吃到肉,可是突然聞到這麽香的味道,還是按捺不住。
本來三弟妹要煮那些下水之類的東西,她們還有些不讚同,可現在這香味飄出來,她們已經不想再做任何掙紮了。
何玖娘看見他們這樣,忍不住好笑,說道:“還沒做好呢,等一會兒熟了去把娘和小妹她們小過來,咱們先吃!”
狗兒抬起小腦袋:“娘親,不等磊子哥哥和蓮花姐姐他們回來嗎?”
“這不是等不及了嗎?可以給他們留一些哈哈哈!”
何玖娘捏了一把自家兒子的肉臉,看著小狗兒從一開始嚴重缺乏營養的大頭娃娃,被養成現在這樣白白胖胖的小萌娃,何玖娘心裏就湧起一股濃濃的成就感,這都是她一點點喂出來的呀!
“就是就是,他們幾個娃吃不吃無所謂,咱們先吃!”
陸老頭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實在是坐不住了,爬起來進了灶房,看看這陸黑鴨到底是怎麽做的。
不過他一個不怎麽會做飯的人,進去也是看了個寂寞,隻看到一鍋黑水,在煮那些平時讓人嫌棄的部位。
他老人家不明白,這些東西看上去也不怎麽樣,可香味怎麽就這麽誘人呢?
好在這些東西也不是很難煮,沒一會兒就熟了,何玖娘把東西都撈起來,然後放了一些土豆、藕片和香菇進去接著煮。
東西剛撈起來,何玖娘就讓狗兒去工坊那邊叫孫氏她們,這味道香的要命,香味早就傳到工坊那邊去了,幾人一回來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尤其是孫氏,一進門就嚷嚷:“這吃食工坊可得蓋遠點,影響成衣工坊那邊,一個個隻顧著流口水,都沒辦法好好做工了!”
陸桂蘭和沈氏深有體會,連連點頭,她們都饞得不行,更別提那些家境一般,很少吃到肉的女工們了。
何玖娘把食物分作兩份,一份放了辣椒油,還特意攪拌了一下,另一份什麽都不放,就這麽吃。
然後又拿一個盆,給磊子他們留下一大份,其他的全都端到院子裏,大家現場就吃。
看著那些頭啊腳啊的,眾人卻有些不知如何下口,這些東西沒什麽肉,小孩子啃不下什麽東西來,女人又舍不得吃,平時都是給家裏的男人過過嘴癮。
孫氏拿起一個鴨頭,左看右看,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裏下嘴。
何玖娘一開始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而是拿了個鹵蛋幫小狗兒剝了殼給他吃,一抬頭卻發現眾人都看著她。
“幹什麽?不是早就饞了嗎?怎麽現在又不吃?”
她有些莫名的看著眾人,難不成是在等她?
不至於吧?
“不知道該怎麽吃。”
於氏有些尷尬的笑笑,需要啃的地方不知道怎麽啃,不需要啃的,比如那些腸子和胗之類的,又不敢輕易下口。
“放進嘴裏就吃了唄!”
何玖娘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條鴨腸往最裏塞。